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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0:37:18 作者: 梅雨季
    深褐色的液體潑在顏山嵐的大腿上,咖啡已經涼了,但冰涼的溫度把他嚇了一跳。

    聽到動靜的傅斯容從屋裡探出頭,折回浴室拿了毛巾,幫顏山嵐擦著腿上的咖啡。

    咖啡在淺色的長褲上暈出一大塊污漬,只能勉強擦乾,傅斯容擦了一會就放棄了。

    不遠處的海鷗正在爭奪麵包,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闖了禍。

    傅斯容和顏山嵐對視一笑,說:「我來收拾,你去洗澡吧。」

    *

    春季的大西洋北海氣溫不高,十度上下徘徊,日落之後的海風沒有了太陽的照射,吹在身上透著徹骨的冷。

    陽台房的玻璃門被關上,聒噪的海鷗四散而去,傅斯容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時,顏山嵐正半躺在床上看書,床頭柜上放著一張米白色的卡片。

    他躺得隨意,是完全放鬆的姿勢,睡袍的下擺向上翻卷,堆在大腿上。

    傅斯容看著若隱若現的春光,壓在心裡的火又燒了起來。

    他走到顏山嵐面前,壓低聲音道:「顏山嵐。」

    顏山嵐感覺到身旁渾身散發著暖意的人靠了過來,隨後眼前投下一片陰影。

    他抬起頭,站在面前的傅斯容沉著一張臉,抬起腿往裡面挪了挪,給傅斯容騰出了一個位置。

    傅斯容在顏山嵐身旁坐下,手背貼上他柔軟的臉頰,壓低聲音說:「我們在度蜜月。」

    這是暗示,也是徵詢。

    顏山嵐垂下眼,睫毛微微顫了顫。

    他們確實很久沒做過了。

    顏山嵐拿起床頭柜上的照片,沒有避開傅斯容,而是將照片正面朝上夾在書里當書籤,然後「啪」的一下把書合上了。

    傅斯容靠得很近,跟上次在辦公室一晃而過的偷瞄不一樣,這一次他完完全全看清了照片上那個黑白的背影。

    他眼裡閃過一絲不快,但什麼也沒說,安靜地等著。

    顏山嵐坐起身,把書放到了床頭柜上,胸口有意無意地蹭過傅斯容的手臂。

    傅斯容感受到皮膚溫熱細膩的觸感,喉嚨一緊,看向顏山嵐的視線多了幾分攻擊性。

    顏山嵐抬頭,眼波流轉,滿是慵懶風情。

    他托著書的手輕輕一勾,邊角被抬高了些,又重重地落下,發出一聲悶響。

    隨後那隻漂亮又不安分的手被捉住了。

    傅斯容摟住顏山嵐的腰,把他往自己這兒抱了過來。

    「你姐姐和母親,都是怎麼喊你的?」傅斯容問著,鼻尖輕輕蹭著顏山嵐的側臉。

    溫熱的鼻息掃過臉頰,顏山嵐哼了一聲,在傅斯容逐漸暗下的注視下開口:「嵐嵐。」

    「那我可以這麼叫你嗎?」傅斯容俯身壓在顏山嵐身上,「嵐嵐。」

    和別人口中的「嵐」不一樣,傅斯容喊「嵐嵐」的時候語調微卷,帶著他自己都沒覺察到的寵溺和溫柔。

    顏山嵐摟著他的脖子,湊上去親了一下。

    堆在大腿上的睡袍被撩到胸口,很快又被脫下,丟在地上。

    窗外是廣闊的海,海浪拍打的聲音蓋住了糾纏在一起的呼吸聲。

    船輕微地顛簸著,顏山嵐坐在傅斯容身上,抱著他的肩膀感受翻湧的海浪。

    第21章 想送你玫瑰

    第二次和顏山嵐睡在一起,傅斯容久違地做了一場夢。

    他夢見自己站在一個廣場上,周圍來來往往的人不停朝他張望,耳旁全是嘈雜的聲音。

    陌生的環境讓夢裡的傅斯容沒由來的慌了,四處張望想要看清這是哪,卻被人群擋住了視線。

    有人問他奇怪的問題,也有人過來拉他。

    忽然一個嬌小的身影從人群里鑽出來,跑到傅斯容面前。

    「你在這。」

    那個嬌小的人拉住傅斯容的手,帶他逃離了人群。

    他的手很軟,但傅斯容還沒看清他的臉,夢就醒了。

    傅斯容睜開眼,腦袋自動回憶起剛才的夢。

    他隱約記得小時候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卻想不起那個拉著自己手的人是誰。

    既然不記得,大概是什麼不重要的人吧。

    傅斯容躺了一會,眼前的天花板似乎在晃動,想揉眼睛,一抬手卻再一次被拉住了。

    他坐起身,發現自己正握著顏山嵐的手。

    不知道是睡前牽著沒鬆開,還是夢境裡下意識的動作,被夢困擾的傅斯容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顏山嵐的手牽起來和夢裡那人的不一樣。

    他的手很涼,皮膚又細又滑,握在掌心裡能摸到凸起的骨頭。

    傅斯容抓著顏山嵐的手玩了一會,指腹貼著指根蹭過,將碰歪的戒指調回正位。

    顏山嵐睡得很沉,不同於結束工作後靠在車窗上的淺眠,傅斯容玩了很久都沒把他吵醒。

    結婚這麼久,這是他第二次睡在傅斯容身旁。

    傅斯容托著下巴欣賞了一會顏山嵐的睡顏,把落在他鼻樑上的碎發撥開,將那顆淺淺的小痣露了出來。

    柔軟的發梢掃過皮膚,睡夢中的顏山嵐輕哼一聲,翻身的同時撓了一下鼻樑。

    他背對著傅斯容,卷著被子把自己裹了起來。

    傅斯容沒再吵他,幫他把露在外頭的肩膀蓋好,輕聲下了床。

    昨天晚上鬧得很晚,傅斯容起來時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來了。

    他走到陽台吹了會風,等腦袋清醒了才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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