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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20:36:18 作者: 程驚堂
    舞台是暗的,所以紀如許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個人影,其他的什麼都看不到。

    忽然,台上傳來韓策的聲音,因為禮堂足夠空闊,所以即便沒有擴音設備,他的聲音也帶著迴響,足夠震盪紀如許的心緒。

    「這首曲子,在七年前就該是送給你的,但當時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到最後。」韓策輕笑了一下,「不過不重要了,因為在今天,我要把它專門拉給你一個人聽。」

    紀如許心跳越來越快,他知道韓策說的是什麼了。

    是他七年前校慶上拉的那首曲子,當時的紀如許不太懂古典樂,所以不知道韓策表演的是什麼,只知道很好聽。

    後來他才聽祁丞說,韓策本來定下的曲目是另一首,可他在上台後卻臨時換了一首。

    而他真正表演的那首曲名,也是紀如許之後才知道的,叫《一見傾心》。

    當時紀如許聽過之後並沒有多想,只是因為覺得好聽,所以在沒開始追求韓策那半年時間裡,他一直在單曲循環。

    可現在,他卻忽然聽到韓策說,這首曲子,本來就是韓策給他聽的。

    話音落下,舞台上倏地打下一道燈光,白色的光柱籠罩在韓策身周,韓策左肩架著琴,右肩上的碎鑽點著光,他的目光落在紀如許身上,眼底含著無盡的愛意。

    紀如許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其他什麼都想不到,整個世界好像都只剩下韓策一個人了。

    韓策揚唇,沖他眨了眨眼,低聲問他:「準備好了嗎,我唯一的聽眾?」

    紀如許眼眶微潤,輕輕點了下頭。

    韓策接到指令,便抬臂搭弦,琴弓觸到琴弦,小提琴特有的華麗音韻蕩漾開來。

    這是紀如許第二次聽韓策演奏,之前那些年他雖然想聽,但韓策實在太忙了,所以他從來都是懂事地沒提過,但沒想到再聽第二回 ,就拖了七年之久。

    華麗的音符激盪,紀如許想起了自己為韓策而努力過的那半年,每個夜晚都是這首曲子伴他入睡。

    他能明白這曲子表達的所有含義,青澀的暗戀,忍不住的關注,每每見到對方想接近又強裝起來的不在意,一邊做著夢,一邊又小心翼翼擔心對方等不及......

    又澀又甜,所有的心緒都為了一個人。

    一曲終了,韓策收琴視線依舊專注地落在紀如許身上。紀如許沒緩過神,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

    直到現在,他才好像終於確定了,他和韓策,從來都不是他的一廂情願,而是自始至終的兩情相悅。

    他站起身,怔怔地看著韓策,等他跳下台來。

    韓策溫柔地牽起紀如許的手,用柔軟的手帕幫他擦了淚,之後又把他抱進懷裡。

    「對不起。」韓策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是我的錯,讓你等了這麼久。」

    紀如許回抱住他,淚水斷了線一樣,洇濕了韓策的肩頭。

    忽然,禮堂里燈光大亮,五彩的燈光閃爍著喜悅的光,隨著一陣熱鬧的歡呼,無數彩帶從天而降。

    紀如許嚇了一跳,連忙擦了眼淚退出韓策的懷抱,朝身後看去。

    這一看,他才發現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一個個熟悉的人都從身後跑了過來,每個人都笑著鬧著。

    韓策的父母,還有祁丞、顧霜、林清、胡賢、蘇妍心、曲蕊......

    他們熟悉的朋友們都在,顯然是早有預謀。

    祁丞奔過來,把一大束火紅的玫瑰交給韓策,韓策接過來,在大家的起鬨聲和紀如許的怔愣間,單膝跪下。

    紀如許又想哭了,他垂頭看著韓策,這才發現對方眼眶也是紅的。

    「紀如許。」韓策抖著手從衣兜里拿出一個小方盒子,摳了半天才把它打開,之後忐忑地和玫瑰一起舉起來。

    他用土到極致又直白的話,問道:「你,願意和我一輩子在一起嗎?」

    紀如許吸了吸鼻子,有些狼狽地擦著自己的眼淚。

    周圍人沒有起鬨,都安靜地看著他。

    韓策眼眶紅著,看著鎮定,實則舉著戒指的都已經抖得不成樣子。

    紀如許嗓子發啞,他腦子裡一片空白,許久,才伸出手搶過了韓策手裡的花束,顫聲道:「還不給我戴上。」

    圍觀的眾人頓時歡呼起來,祁丞和蘇妍心都整個蹦了起來。

    韓策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才把戒指給紀如許套上。紀如許順勢把他拽起來,主動抱住了他。

    「親一個!」祁丞喊的嗓子都劈了,眾人邊笑邊跟著起鬨。

    紀如許也破涕為笑,韓策卻不爭氣地哭了,緊緊抱著紀如許,在他耳邊哽咽出聲。

    「你哭什麼?」紀如許邊哭邊笑,「後悔也沒用了。」

    「我不後悔!」韓策趕緊止住哭,看著紀如許,哽咽道,「我以為沒這麼容易,我都做好準備了,我就是太開心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語無倫次地把紀如許都說笑了。

    紀如許環住他的脖頸,吻上他的唇,把他的話全都堵了回去。

    一場歷經七年的愛情長途,終於搭上了永不返航的列車,接下來,他們就是真正的人生同行者。

    ——

    求婚求的熱烈,眾人起鬨也開心,鬧完了之後,眾人包括一對剛訂婚的新人,卻都苦哈哈地開始清理禮堂。

    「不是,這誰想出來的招?」胡賢無語道,「就不說求婚儀式多土了,你飄彩帶幹什麼?飄就飄了,你為啥不往台上飄呢,但凡沒往這些座位上灑,咱們打掃起來也沒這麼麻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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