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回到家之後,陳嫣在浴缸里灌滿熱水,將自己淹進去,讓熱水驅散走身上的那股寒氣。

    和帥哥並肩冒著大雪走了兩公里的路,雖然浪漫,卻也把身體給凍僵了。

    整個人泡在水中，腦子裡不斷浮現出季昀風抱住她在耳邊呢喃的話。

    戀人還是朋友？

    想著她臉紅了紅，將自己整個人沉入浴缸里。

    泡了個熱水澡出來,陳嫣感覺輕鬆多了。

    陳嫣穿好衣服從浴室出來，隱約聽到樓下有開門聲,她從臥室走了出來，伏在走廊護欄處從上往下看，看見蓆子蓉和徐承恩從玄關走進了客廳,徐承恩體貼的扶著蓆子蓉。

    蓆子蓉餘光瞥到了樓上的陳嫣，抬眸看了過去：「嫣嫣，你下來一下，媽媽有話要跟你說。」

    陳嫣垂眸，嗯了聲趿著棉拖從樓上走了下來。

    三個人都坐到了沙發上,表情都十分嚴肅，像是在開家庭會議一般。

    「嫣嫣……」蓆子蓉按著手掌,吞吞吐吐的。

    「媽媽,你說吧。」陳嫣已經猜到了媽媽要說什麼，面上保持得很平靜。

    「嫣嫣，媽媽剛剛去醫院檢查了一下，醫生說。」蓆子蓉低眸：「醫生說,我懷孕了。」

    蓆子蓉話方才落下，陳嫣的臉色立即像煙花一樣綻放開來，無比的開心和燦爛：「真的嗎？那太好了！我終於有弟弟妹妹了。」

    蓆子蓉和徐承恩皆愣了一下，皆沒想到陳嫣會是這個反應。

    蓆子蓉仔細打量著陳嫣臉上的神情，像是要仔細分析，她的反應有幾分是真還有幾分是假的。

    陳嫣始終笑吟吟的。

    她是真的開心啊，她已經想通了，至少這個弟弟或者妹妹，身體裡有一半的血液和她是相同的，那是她的親弟弟妹妹啊，她有什麼理由不開心。

    「嫣嫣，媽媽本來打算等你高考完再和你徐叔叔去領證結婚，只是沒想到這個孩子懷上了，這個是個意外。」蓆子蓉摸著自己的肚子，認真的解釋，高考對於一個孩子而言十分重要，蓆子蓉是不想讓其他事情給陳嫣帶來心理負擔，本來和徐承恩交往的事她也不想這麼快說，偏偏被陳嫣給撞見了。

    「媽媽，我沒事的，等我上大學的時候，弟弟妹妹就出生了，多好啊。」

    「你真的同意媽媽和徐叔叔領證結婚？」基於對自己女兒的了解，蓆子蓉有點懷疑。

    「當然啦，我還要祝福媽媽和徐叔叔呢。」

    陳嫣笑了笑。

    「小嫣真是個懂事的孩子，小嫣，叔叔可以答應你，我和你媽媽結婚後，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叫我徐叔叔就好。」徐承恩欣慰的看著陳嫣。

    「嗯。」陳嫣乖乖的點頭。

    「嫣嫣，還有一件事情。」蓆子蓉看著陳嫣，神情有點凝重：「如果媽媽跟徐叔叔結婚以後，就會搬到我們的婚房去住，這裡畢竟是你舅舅的房子，不能把這個房子當做婚房來住。」

    陳嫣瞬間懵住，要搬家了嗎？

    「不過你放心，那裡雖然離你學校比這裡遠，但媽媽去上班就很順路，同時也經過你的學校，那樣媽媽就可以接送你上下學了，媽媽打算以後減輕工作量，好好陪你度過高考。」

    陳嫣捏住了手指頭，她扯出一道僵硬的笑容來，心底卻瞬間被大片的陰霾遮住了。

    「什麼時候搬家？」她問，語氣低沉。

    一個星期以後。

    陳嫣回到房間，整個人趴在了床上，渾身沒有幹勁。

    微信里，青苑小分隊的群一直響個不停。

    這一次，是舒碧先在群里發的言。

    舒碧：【明天就要開學了，大家開不開心啊！】

    許久沒在群里冒泡的舒碧一出現，莊小詞便踴躍發言回應。

    莊小詞：【我他媽太開心太激動了！終於進入高考倒計時了，快考完吧，老子要去學車！我要來一場自駕游！】

    舒碧：【我也要學車，一起抱團吧？】

    莊小詞：【好啊好啊！@季昀風@陳嫣！】

    季昀風：【我有駕照。】

    莊小詞：【你什麼時候搞到的？】

    季昀風：【剛滿十八就搞到了。】

    莊小詞：【牛逼啊！有個牛逼的爹就是了不起！】

    舒碧：【陳嫣呢？】

    陳嫣看到活躍的微信群，感覺鼻子酸酸的，搬到這裡來不到一年，卻交到了這些真摯的朋友，她很知足，只是一想到一個星期後她就要搬走了，心底滿滿的都是不舍。

    陳嫣：【我看情況，暑假可能有別的安排。】

    她抽搭著鼻子輸入這一行字。

    莊小詞：【陳嫣，暑假有什麼安排？去旅遊嗎？】

    陳嫣：【不是，我想著要不要打暑假工。】

    莊小詞：【你們家按理來說還不需要你出去賺錢吧？】

    陳嫣：【十八歲了，想要獨立，從金錢開始。】

    舒碧：【女孩子幹嘛要過得這麼累啊？】

    陳嫣：【不累的，可以鍛鍊自己。】

    在暑假的時候去打暑假工是陳嫣早先就有的打算，她想要靠自己的努力賺錢買房，然後搬出來住，她覺得媽媽和徐叔叔也是需要自己的空間的，再說她上大學以後會住在學校的宿舍，畢業之後年紀也不小了吧，不能什麼事都依賴家裡。

    陳嫣恍了會神，這時，群里忽又冒出一條消息。

    一看是季昀風發的。

    季昀風：【賺錢的事情交給男人。】

    季昀風此話一出，底下的人就熱鬧了。

    莊小詞：【首先要有個男人！】

    季昀風：【你是高度近視嗎？看不見這裡有男人嗎？】

    莊小詞：【這裡有兩個男人，你指的是哪個？】

    季昀風：【不好意思，跟你相處這麼多年，才分辨清你的性別，怪我眼拙。】

    莊小詞發了個槍斃的表情包。

    看出來很憤怒。

    莊小詞：【滾犢子，你直接說賺錢交給你不就行了，還什麼賺錢交給男人！】

    陳嫣不想看這兩個人吵，怕他們越吵越不像話，果斷打斷。

    陳嫣：【你們是看不起女人嗎？我要當獨立女性。】

    季昀風：【精神上的獨立，身體上的依賴。】

    陳嫣：【滾。】

    莊小詞：【騷得不行。】

    舒碧：【捂眼。】

    ……

    在群里聊了一會，陳嫣短暫的分散走了要搬家落寞心情的注意力。

    以前她都沒什麼朋友，幾乎除了湘靜，不會主動跟誰說話。

    搬到青苑住了以後，認識了四個熱情開朗的小夥伴，她覺得這是她收益最大的東西了。

    第二日，高三第二學期開學第一天，大清早的，就有人在群里嚷嚷說要一起走路上學。

    陳嫣在群里發了個嗯嗯的表情包。

    吃完早餐，便拿著書包從家裡出來，今天溫度升高了不少，好像昨天那場大雪是個截點一般，終於恢復的春季該有的溫度。

    陳嫣出來的時候，其他人已經在16號門口等著了，看到舒碧也在，陳嫣頗為驚訝，上個學期，舒碧都是坐家裡司機的車去上下學的。

    「早啊。」陳嫣走過去點了點頭。

    其他二人也應了聲：「早。」

    莊小詞看向舒碧，繼續聊天：「舒碧，你爸媽終於不管你了嗎？」

    「上學期期末考試的成績我已經知道了，排在年級前三十名，按理來說學校應該會微調一下，我應該會回去衝刺班。所以我爸才會對我放鬆一下警惕。」

    「恭喜你啊。」陳嫣看著舒碧，由衷說道。

    「謝謝。」

    正聊著天，季昀風也從屋裡出來了。

    一邊走著，一邊懶洋洋的打著哈欠，額前的幾根劉海尾稍微微有些翹起。

    莊小詞忍不住吐槽：「阿風，就數你磨嘰。」

    「睡過頭了，走吧。」

    季昀風從台階上走了下來，走到陳嫣旁邊時，忍不住調皮一下，抬起寬大的手掌來按揉她那一頭長髮，今天陳嫣沒有扎頭髮，就讓它隨意散著。

    她嫌棄的往一邊躲了躲，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弄亂的發。

    莊小詞不禁瞄了舒碧一眼，發現她比以前看淡多了，估計知道季昀風對自己無意，不想在這棵樹上吊死吧。

    明眼人都知道，季昀風對陳嫣有意思，他看著陳嫣的眼中總是充滿一種名曰□□一樣的東西。

    出了小區，四個人一起往學校的方向走著。

    青苑距離七中也不過一公里的距離，走過去是很快的，說實話，走路要比擠公交輕鬆多了，如果時間充裕的話。

    「哎呀，離高考只剩一百多天了吧？」莊小詞不由得感慨。

    「一眨眼就過去了。」舒碧附和。

    「對了，你們有想過考哪所大學嗎？」莊小詞說：「不出意外，我應該會考M大吧。」

    他看向其他三人。

    「我出國。」舒碧睫毛垂了垂。

    其他人都沒想到舒碧會出國，頗有些驚訝。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下，舒碧故作輕鬆的笑了笑：「我本來就有出國的打算的，我想要考加拿大的一所大學，我爸已經跟學校要了推薦信。」

    「啊，那以後咱們見面就難了。」

    「哎喲，這有什麼？阿風和陳嫣呢？你們想過考哪個大學嗎？」舒碧轉移話題。

    季昀風看了陳嫣一眼，陳嫣頓了一下，好像大家都看著自己。

    「M大。」她說。

    莊小詞一聽，眼睛亮了：「陳嫣，你跟我一樣啊。」

    「嗯。」

    「那阿風呢？」舒碧問，大家的目光又再次看向季昀風。

    「M大。」少年勾了勾唇，不假思索。

    說話間，他的目光灼熱的掃了陳嫣一眼。

    陳嫣仿佛會意到什麼，目光不自覺躲閃著。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你不考哈佛可惜了。」

    有人嘆息。

    一邊聊著天很快就走到了學校。

    今日第一天開學，學校里的人熙熙攘攘的嘈雜而熱鬧，公布欄里高三的班級進行了些微調整，就成績退步大和進步大的學生做了調整。

    舒碧不出意外，又考進了衝刺班，有人考進來就有人掉下去，舒碧坐到掉下去的那個學生的座位上，陳嫣依舊是以前的那個位置。

    開學的第一天，早上要在操場集中開一個大會議，校長著重說了高考的事，強行給即將進入高考的學子們做思想工作，就好像高考失敗了，就沒有未來了似的。

    中午下課的時候，大家約了一起吃飯。

    走出教室時，陳嫣腳步頓了下，對大家說：「我請大家吃學校門口的烤肉飯吧？」

    「為什麼突然請客？」季昀風思想敏銳。

    「因為今天第一天開學啊，請大家吃飯是應該的。」陳嫣笑了笑。

    「那我就不客氣了。」莊小詞忽然過來，大大咧咧的把手放到了陳嫣的肩膀上，就像哥們似的。

    季昀風犀利的目光襲來。

    黑著臉把陳嫣拉到自己旁邊。

    陳嫣有點懵。

    「阿風，你這樣就不好了吧，陳嫣又不是你的。」莊小詞陰陽怪氣的，故意這麼說。

    「不可能是你的。」某男哼了聲。

    「怎麼說話呢，說不定陳嫣喜歡我一款呢？」莊小詞看向陳嫣：「是吧陳嫣？」

    陳嫣對這兩個人的幼稚行為感到無語。

    「走吧。」她掙開季昀風抓著自己的手，往樓梯口走去。

    學校門口有一條美食街，價格優惠，都是專門為學生提供的。

    一伙人一前一後的來到烤肉飯店，這家店環境優雅，價格算是小貴，所以人相較其他店要少一點。

    剛進來，就找到一個空桌。

    服務員將菜單遞了過來。

    「陳嫣，你真請客？」莊小詞確認道。

    「嗯，你們想吃什麼就放心點吧，我的壓歲錢為你們敞開著花。」陳嫣豪爽的拍了拍胸脯。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舒碧開心的道，和莊小詞兩個人就放開了點了烤肉飯和幾道小菜。

    陳嫣看向無動於衷的季昀風：「你呢？」

    「跟你一樣吧。」

    季昀風看起來有心事的樣子，自從她說請客以後，他就沒怎麼說話。

    「哦。」

    點完了菜，服務員退了下去。

    桌上有茶水，莊小詞很主動，給大家的杯子裡都倒了茶。

    陳嫣十指抱著拳，按著手指，她瞥了在座的各位一眼，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青春最好的模樣，也不過如此。

    「那個，我有點事要跟大家說一下。」陳嫣終於開口，她的視線盯著茶杯里，表面微微蕩漾著的茶水。

    大家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看向了她。

    其實大家隱約察覺到陳嫣心裡藏著事，不然也不會突然提出來要請大家吃飯。

    「什麼事啊？」舒碧問。

    「我媽媽要結婚了，還有，我很快就會有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陳嫣揚起臉來，看著大家，臉上浮現出幸福的笑容。

    「這是好事啊，恭喜啊。」舒碧笑呵呵。

    「恭喜。」莊小詞簡單的道了聲祝賀，不自覺的瞥了眼悶不吭聲的季昀風，仿佛意識到這不是件好事。

    「還有一件事情。」陳嫣欲言又止：「我媽媽結婚以後，我們會搬到新家去住……」

    陳嫣此話一出，舒碧和莊小詞都愣住了，季昀風的依舊是那副悶悶的表情，薄唇緊緊抿著，他仿佛早就預料到什麼，可見他的眼底掠過一絲煩躁的感覺。

    「你要搬家了嗎？」舒碧傻眼了，終於明白陳嫣要請大家吃飯的原因。

    「搬哪兒去啊？」莊小詞問。

    「我現在還不知道，我還沒有去過，只知道離學校不近，以後媽媽會送我去上學。」

    「什麼時候？」季昀風終於開口，這句話仿佛醞釀了很大的情緒在其中。

    「周六。」

    不一會，菜終於被端了上來，每人一份不同口味的烤肉拌飯，還有幾道小菜。

    「請慢用。」服務員恭敬的退了下去。

    點菜的時候大家都十分的激動，這會兒，都仿佛沒了胃口，一個個都懶得動筷子。

    陳嫣有點後悔這麼早告訴大家，早知道，等大家吃完飯再說，大家得知她要搬家這個消息後的反應倒是令她很意外，同時也很感動。

    因為她能夠感受得到大家對她不舍。

    只是旁邊的少年，陳嫣不敢去看他的臉色，兩人坐的近，她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季昀風臉色陰沉，那張微笑唇緊緊抿著。

    了解他的舒碧和莊小詞，知道他很少將情緒表現於臉上，一看他這樣，就知道他心中很壓抑。

    陳嫣為打破有些僵的氛圍，她拿起筷子：「大家快吃啊。」

    沒人動筷子。

    「哎喲，你們不要這樣嘛，我們不還是一個班級的嗎？以後還是會經常見面的啊？」

    陳嫣試圖說服大家。

    「也對啊，除了我要出國以外，你們幾個不都要一起考M大的嗎？人都在帝都，又不是不聯繫了，不要這麼不開心。」舒碧也不喜歡僵硬的氛圍，試圖緩和氣氛。

    莊小詞也拿起了筷子：「吃飯吃飯。」

    陳嫣看向季昀風，叫了他一聲：「季昀風，吃飯。」

    少年重重的呼了口氣。

    「嗯。」他悶了聲，拿起筷子吃飯，也沒吃進去幾口。

    這頓飯，除了陳嫣把烤肉飯都吃完了，其他人都剩了和很多。

    看時間差不多後，她拿著錢包去買單。

    問了服務員多少錢，她還沒來得從錢包里拿出錢，一隻手從後方伸過來，幾張紅頭鈔票拍到了桌面上。

    「買單。」旁邊響起季昀風低沉的嗓音。

    陳嫣鬱悶的抬頭看他：「不是說了我請嗎？」

    「不接受。」

    少年傲嬌的抬了抬下巴。

    陳嫣噎住。

    這時，服務員已經收了錢，找了幾張零錢出來：「這是找的錢，請收好。」

    「不用找了。」季昀風說完，冷酷的轉身就走。

    陳嫣看著他極具美感的背影，心情有點低落。

    季昀風在生氣，她是知道的。

    「陳嫣，走了。」

    這時，站在門口的舒碧喊道。

    陳嫣回過神來，邁開步伐往門口走去。

    要上教學樓的時候，季昀風對莊小詞說了聲：「抽菸去。」

    然後，季昀風和莊小詞拐了方向，兩人往廢棄的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舒碧驚呆住了，像發現新大陸般：「他們竟然抽菸？」

    陳嫣笑了笑。

    「原來只有我不知道。」

    陳嫣也好奇，舒碧竟然不知道。

    回到教室，陳嫣無聊的拿出一本畫冊，在上面塗塗畫畫著。

    季昀風的情緒一直影響著她，不可忽視的是，要搬家，她最捨不得的好像是……

    也許是搬到青苑住以後，最快樂的時光都與他有光吧。

    在青苑，她和季昀風相識，和他深交，甚至種下一種不可言喻的曖昧。

    陳嫣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會兒。

    醒來之後，她特意往教室後面靠著門的那個位置看了一眼。

    那個位置依舊是空的，季昀風還沒有回來。

    陳嫣索性做習題，上個學期末，她的成績又得到了質的飛躍，考進了全年級前三十名，雖然進步了，陳嫣對這個成績還是不滿意的，人總是不斷的想要突破自己，和挑戰自己的極限，她的目標是考上年級前十名，甚至更好的成績。

    高三的學生不敢有片刻的鬆懈，開學第一天就要進行晚自修了。

    偶爾會有老師占用晚自修的時間講題，大多的時候還是學生們自己學習。

    晚自修的座位是可以隨意坐的，陳嫣從廁所回來，就看到同桌小小抱著書要走的樣子。

    「你要回去嗎？」陳嫣坐了下來，好奇的問。

    「沒有啊，季昀風同學說要跟我換一下座位。」

    說完，小小便抱著書和挎著書包往教室後面走。

    陳嫣愣了一下。

    下意識的往教室後面看過去，只見季昀風提著自己的書包，拍了拍莊小詞的肩膀便往教室前邊走去，莊小詞在後面哭嚎：「阿風你這個見色忘友的，竟然拋棄我！」

    小小坐到了莊小詞旁邊：「莊小詞同學，不是我要換座位的，請你見諒。」

    莊小詞長得粗壯，給人一種很會打架的感覺，小小坐到他旁邊有點小緊張。

    看到小小，莊小詞眼睛亮了亮：「沒事沒事，其實我更喜歡跟妹子坐。」

    小小臉紅了紅。

    季昀風拿著書坐到陳嫣旁邊，後面的女生看到他，兩眼冒心心。

    雖然是同班同學，但季昀風總是給人一種疏離感，不是每個女生都敢主動跟他搭訕。

    季昀風是那種讓人只要看上一眼就會臉紅心跳的類形，以前他都是坐在教室最後面，班裡的女生沒機會接近他，這一次他主動坐到前邊來，讓前後桌和左右桌的女生大飽眼福。

    花痴歸花痴，季昀風忽然坐到前面來是因為什麼，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不禁有人瞥了瞥季昀風旁邊的陳嫣。

    陳嫣能夠感覺得到，自從季昀風坐下後，周圍響起了躁動的聲音。

    季昀風坐下，並沒有看她。

    陳嫣好奇的瞥了他一眼，少年側臉冷峻，神情淡淡，好像還有些生氣。

    陳嫣很鬱悶，既然還在生氣，為什麼要坐到她旁邊呢？

    「你怎麼過來了。」她低聲問。

    「過來學習。」少年悶哼了聲。

    後面不也可以學習嗎？陳嫣看他態度落寞，沒有再說話。

    低頭認真看自己的書。

    季昀風自從坐下之後，也在默默的看書做題，始終悶不吭聲的，不像以前那樣總是開小差玩遊戲，像是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他坐在自己旁邊，氣場強大，陳嫣不可能視而不見。

    做了會題，陳嫣又拿出中午在畫冊上沒有完全畫完的畫出來。

    她畫了一會兒，季昀風瞥了她一眼，終於出聲。

    「這是什麼？」他的視線釘在她正塗畫的草稿紙上。

    陳嫣笑了笑：「這是我設計的房子。」

    季昀風不由得的往她這邊貼近幾分，修長的手指按在她的草稿紙上，將它拿了起來，仔細欣賞著。

    高樓大廈的頂層，往外望出去是一片海，四米高寬闊的房子，裝修低調大方，有露天游泳池，還有大大的陽台……

    「為什麼畫這個？」季昀風看向她，問。

    「這是我夢想中的家，我不喜歡住在別墅里，我喜歡住在高高的大廈里，最好是四五十層那麼高，從落地窗往外面看，能夠看到一片海，我知道這個想法很奢侈，但我會努力。」女孩笑了笑，長長的睫毛眨了眨，美麗動人。

    季昀風出現片刻的恍惚。

    他沒有說話，將草稿紙放回她原來的位置，陳嫣低頭繼續塗畫著，每一筆都畫得很認真。

    季昀風看著女孩恬靜認真的側臉，睫毛彎彎的長長的，眸子深邃。

    她的樣子深深吸引著他。

    季昀風收回視線，也開始認真的看起書來。

    以前，他總是給人一種吊兒郎當的感覺，仿佛對待任何事情都是只用一半的心思，他忽然認真起來的樣子散發出一種特別的魅力。

    作者有話要說：季昀風:我認真起來可是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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