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早上起來,陳嫣收到一條微信消息。

    風無痕：【今天不送你了,天冷,注意保暖。】

    陳嫣揉了揉眼睛,看到消息,覺得心底很溫暖。

    忽然想起那天季昀風給她發的那條微信。

    【我現在的癮是你。】

    他說，願意為她戒菸願意為她戒遊戲，陳嫣卻不想他為她改變什麼,畢竟兩人還什麼都不算，季昀風在她眼裡已經是很完美的少年,他就是他，獨一無二的他，無可挑剔的他。

    因為知道對她太好會給她造成壓力,所以他選擇了收斂吧。

    陳嫣起床洗漱，今天她要去上寒假最後一天的補習課，第二天就要開學了。

    陳嫣來到餐廳，蓆子蓉已經把早餐弄好了，陳嫣在餐桌前坐下,看到有她最喜歡喝的皮蛋瘦肉粥，驀地心情更加好了。

    平時都是媽媽給她盛粥,現在陳嫣主動拿起勺子,給媽媽勺了碗粥放到她面前，說道：「媽媽辛苦了。」

    陳嫣覺得媽媽每天起來給她做早餐，還要出去工作，有時候因為公司事多會加班,在她的印象里，她都沒有怎麼放鬆過。

    這些年來，好像是徐承恩出現後媽媽臉上才恢復了笑容，像個沉浸在戀愛中的小女人一樣整天泡在蜜罐里。

    一開始陳嫣挺排斥徐承恩的，覺得他搶走了唯一的依靠，後又一想，倘若有人給媽媽幸福，能讓媽媽臉上時常浮現出笑容來，這無不是一件好事。

    「謝謝，好孩子。」蓆子蓉拿起勺子舀了點粥喝，陳嫣自己也喝著粥，她就喜歡吃皮蛋那個味，覺得自己的口味挺獨特的。

    而這一點，蓆子蓉的口味跟陳嫣是一樣的，蓆子蓉平日裡也喜歡喝皮蛋瘦肉粥，但今日不知為何，剛喝了兩口，她忽然覺得胃裡湧上一股噁心感。

    蓆子蓉「嘔」了一聲，努力讓那股噁心忍進去，下一秒，終於沒忍住，她起身衝進廁所，陳嫣遠遠便聽到媽媽嘔吐的聲音，她擔心的放下勺子走了過去，只見蓆子蓉趴在馬桶上狠狠的吐著。

    吐完之後，她走到水槽處漱了漱口。

    「媽媽，你怎麼了？」

    陳嫣見媽媽滿臉漲紅，擔心的問。

    蓆子蓉用毛巾擦了擦嘴，拍了拍陳嫣的背：「沒事，你快去喝粥，別遲到了。」

    「嗯。」陳嫣乖乖的回去吃早餐，卻還是一臉的擔心。

    蓆子蓉坐下後，就再也沒有動過粥，僅是喝了一杯牛奶，陳嫣好奇的問：「媽媽，你不吃嗎？」

    「我沒什麼胃口，你吃吧？」

    「嗯。」

    陳嫣默默的吃粥，吃完早餐後便出門去上補習班，今天的天氣突然又降溫，比前幾天都要冷。

    陳嫣全身武裝，帽子，圍脖和手套應有盡有。

    經過16別墅時，陳嫣不自覺的往樓上朝南的一個窗戶看了一眼，原本緊閉的窗戶，忽然在這一刻打開了，季昀風上半身出現在窗戶前，他穿著一件家居服，頭髮有些散亂，應該是起床還沒來得及打理，少年的臉依舊俊美，今天早上沒有太陽，天色有些陰，而他那雙桃花眼一眨，仿佛整個世界都亮了。

    他在二樓房間的窗口，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嘴角始終上揚著。

    陳嫣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腳下便麻溜的走了。

    方才她為什麼要去看那個窗戶，像是心靈感應一般，好像一抬頭就能看到他似的。

    想起他早上給她發的微信，他應該早就醒了，可為什麼偏巧在出門的時候他站在窗邊看著她？

    補習班最後一天上課，下課期間相好的一些同學已經開始和對方要了以後的聯繫方式，和約好下次約會的時間和地點。

    陳嫣一直很安靜，上了快一個月的課，也沒交到一個真心的朋友。

    她低頭看著手機。

    這時，坐在她前面的羅寧轉過身來，笑嘻嘻的看著她。

    「陳嫣。」

    「啊。」陳嫣正忙於刷朋友圈，聽到羅寧的叫聲，懵了一下，抬眸嘴巴微微張著。

    殊不知，陳嫣睜著圓圓的眼睛，嘴巴微張的模樣很呆萌。

    「今天最後一天上課，咱們也不是一個學校的，以後可能都沒機會見面了，所以，我能要一下你的微信嗎？」

    羅寧的眼中寫滿期待，甚至有一點點害羞，這是他第二次跟陳嫣要微信了，上一次被季昀風打斷，羅寧不甘心了很久，這一次因為是上課的最後一天，他跟自己說無論如何都要要到陳嫣的聯繫方式。

    「我……」陳嫣在想如何拒絕，她的反應遲鈍，腦子運轉困難，但在羅寧的視線下，她有些慌亂：「我，我沒有微信。」

    這句話一出口，陳嫣的臉便蹭蹭的火速躥紅。

    因為她的手機屏幕里的內容就是她的微信朋友圈，這不是當著人家的面說謊嗎？說謊被拆穿的感覺特別的丟人，羅寧視線掃了一眼陳嫣的手機屏幕，他的臉色有點尷尬，他知道對方是不想給自己微信號才說的謊。

    「那手機號呢？」羅寧有點執著。

    陳嫣沒想到他還不放棄，低了低頭。

    「對不起。」

    陳嫣隱約看到羅寧眼底掠過一抹傷心的神色。

    她不想傷害人，卻也不想違背自己的心。

    「沒事。」他說完，將身體轉了過去，陳嫣看著他略顯落寞的背影，有點內疚，但她不後悔。

    雖然她跟男生接觸的不多，但也知道，一個男生跟你要聯繫方式是因為對你有意思，無論羅寧對她有沒有意思，陳嫣知道自己對他沒事，便不能給他幻想和希望。

    好在再上最後一節課這個補習班的課程就結束了，以後他們也不會再見面，尷尬也就這麼一會。

    正上著課，忽然，有人悄悄激動的說：「下雪了。」

    陳嫣的視線往窗外看去，空中果然飄起了大雪，雪花隨風飄落，看起來是一場大雪。

    最後一節課，老師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要講的了，很多學生都在裡面各玩各的，也有個別的在看書，但大多的要麼聊天要麼看手機。

    不一會，陳嫣裝在外套口袋裡的手機叮了一聲，她好奇的拿出來一看。

    是季昀風發來的微信。

    風無痕：【下大雪了，我可以去接你嗎？】

    他在徵求她的意見，小心翼翼。

    下一秒，他又發來一條消息。

    風無痕：【讓我去接你吧，我早上看你沒帶傘。】

    陳嫣感覺心底暖暖的，好像有一片羽毛輕輕拂過的感覺，很輕柔。

    她手指輕輕的敲著字。

    皮卡丘：【嗯。】

    皮卡丘：【你注意安全。】

    天氣預報說，今天這一場雪將是今年下的最大的一場雪，可想路上的交通也不會很通順。

    陳嫣看了眼時間，還有二十分鐘才下課，從青苑到這兒，公交車不堵車的話要十二三分鐘，堵車的話要久一點。

    剩下的時間，陳嫣是數著秒鐘度過的，好像心裡頭始終掛念著什麼似的。

    一晃神，時間便不知不覺的溜走了，老師最後在講台上跟學生們說了幾句道別語，然後便宣布下課。

    學生們都積極的收拾東西，陸陸續續的往樓下走。

    很多人被大雪隔在了商場裡。

    陳嫣聽到有幾個眼熟的站在一起聊天。

    「你帶傘了嗎？」

    「我沒有，我男朋友來接我，你呢？」

    「我媽來接我，你竟然在高中談戀愛，膽挺大啊，不怕被抓到嗎？」

    「偷偷談唄，都談了兩年了，也不耽誤學習，他學習比我還好，還能一起進步。」

    陳嫣搓著掌心，忽然，聊天的幾個女生看到了她，叫道：「欸，陳嫣，你也在等人來接你嗎？」

    「嗯。」陳嫣點了點頭。

    「誰來接你啊？爸爸媽媽？還是男朋友？」

    陳嫣頓了一下：「我朋友。」

    「你朋友真好，冒著大雪來接你，是我就躲在被窩裡不出門，管誰叫我呢。」

    陳嫣垂了垂眸。

    正聊著，這時，一道高高瘦瘦的少年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出現在商場門口，少年氣質卓爾不群，一張俊美的臉一下子吸引走了圍在商場門口的眾多人的目光。

    「欸，是季昀風。」陳嫣旁邊的幾個女生本消停了一會，現在又開始激動的叫了起來，然後，目光似有若無的向一旁的陳嫣瞅去。

    整個補習班的人都知道陳嫣和帝都天才少年季昀風是鄰居，從那天季昀風在牛肉麵店出現以後，隔三岔五就有女生跟陳嫣打聽季昀風的聯繫方式。

    好在陳嫣學聰明了，說沒有季昀風允許不會把聯繫方式給她們。

    因為這件事，有不滿的女生會覺得陳嫣不痛快，不講義氣，陳嫣真是不明白跟她們有什麼義氣可講的。

    季昀風的目光在人群中淡淡掃視著，很快便注意到穿得有點多的陳嫣，他的表情亮了亮，邁開大長腿向她走了過去。

    高高的俊美少年站在相對嬌小面容清秀的少女面前，他望著她的眼中儘是柔情。

    「走吧。」

    他說，語氣溫柔，柔到一旁幾個女生的心都化了。

    陳嫣再一次成為女生們羨慕妒忌恨的對象，一雙雙犀利的目光向她射過來。

    「嗯。」陳嫣點了點頭，鑽入他的傘下。

    這一進去，陳嫣才意識到，和他共撐一把傘好像是一件很曖昧的事情。

    因為共撐一把傘，她不得不往他身邊靠近，感覺一把傘撐起了屬於兩個人的世界。

    陳嫣低著頭，看著地上已經堆積了一層厚厚的雪花，有的迅速結成了冰。

    此刻公交站的人特別擁擠。

    路上的交通很擁堵，因為大雪的影響。

    幾乎每一輛到公交站停下的公交車都是滿的，很久才來一班車。

    站在公交站台上，寒風凜冽。

    「要不咱們走著回去？還可以看看雪？」季昀風瞄了她一眼，問。

    「走回去」陳嫣微微一愣，從這兒回青苑的話走路也就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陳嫣還沒有試過在大雪中走這麼長的時間呢。

    現在的情形是路上公交車堵塞，說不定車開的比步行的還慢。

    季昀風看著她繼續遵循她的意見，問：「好嗎？你決定。」

    「好吧。」

    陳嫣點了點頭，然後兩人離開公交站往前走。

    雪花絮絮往下飄著，落在黑色的傘上。雪地靴踩在厚厚的大雪鋪就的馬路上，印下一個個腳印。

    陳嫣走了幾步後才覺得還不如坐公交車呢，為什麼呢，在大雪中漫步是一件浪漫的事沒錯，尤其是一男一女共撐一把傘，可也就是因為太浪漫了。

    讓她每走一步都覺得非常的不自在，季昀風高高大大的站在旁邊，右手修長的手指握著傘柄，陳嫣亦步亦趨的跟在她旁邊。

    身邊之人的存在感太大了，感覺兩個人一直走路不說話便變得特別的尷尬。

    季昀風清了清有些啞的嗓音。問：「冷嗎？」

    他的視線低低的落在女孩的腦袋上，她的頭頂上戴著一頂紅色的帽子，映著她的雙頰白裡透紅的，她的下巴深深埋在圍脖里。

    陳嫣呵出一口霧氣。

    「有一點，不過也還好。」

    她信步的往前走著，季昀風看見她背的書包還挺厚的，捏住她書包的提勾，陳嫣的身體被牽住了，疑惑的回頭看他。

    「我來幫你拿包吧。」他笑了笑。

    「不用了。」陳嫣掙了掙胳膊。

    一個包而已，她還不至於背個書包還嫌累的。

    女孩堅持，季昀風只好作罷。

    不知不覺就已經走過兩個公交站了，這一路上，公路上都是堵著的。

    不一會，季昀風悄悄又拉拉她的手。更多搜工鍾浩：侒/侒/隨/心/推

    陳嫣縮了縮手，瞪了他一眼：「你幹嘛？」

    這一路上，他可真是不安分，一會兒要給她提包，一會兒又給她整整帽子，現在又想拉她的手。

    季昀風笑了笑，握住了她的左掌心，把她的手放進他的口袋裡。

    陳嫣本身也是戴著手套的，並沒有很直接的接觸他手上皮膚的感覺，但多多少少，因為季昀風這個動作，她的心突了一下。

    「我自己有口袋，你別想占我便宜。」陳嫣要把自己的手拿出來。

    季昀風早有防備，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不讓她把手抽走。

    視線裝作無意的看向天上。

    故意躲避她不善的目光。

    「季昀風，放開我的手！」

    「讓我再摸/摸，小手真暖和啊。」少年調侃著，滿臉的壞笑。

    「你流氓！」陳嫣感覺被人吃了豆腐的感覺，雖然她戴著手套，卻也能感受他的手不安分的動來動去的。

    季昀風不看她，陳嫣抬腿踹在他的膝蓋上，就這樣踩著他的膝蓋，然後使勁的把自己的手拔出來。

    「陳嫣，你這個姿勢太不文雅了。」季昀風欲哭無淚，只好鬆開她的手，語氣有點兒無奈：「行行，不摸了。」

    陳嫣和流氓鬥爭成功，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此刻她終於看清季昀風的那股騷進骨子裡的壞勁兒了，看著很斯文紳士的一個人，其實壞的不得了，他很會利用自己的魅力，用他那張比女人還好看的臉使勁兒的迷惑人，使勁兒的放電。

    不懂收斂。

    和季昀風互動，陳嫣覺得跟別的男生不一樣，帥哥總是讓人臉紅心跳的，光是和他對視，和他說話，就要抵擋他的魅力衝擊，若被他有意勾引，陳嫣承認自己的內心是波濤洶湧的，比如此刻，她便感覺臉紅心跳的，和他的身體之間的空氣里橫亘著濃濃的曖昧的味道。

    就這樣繼續往前走著，已經走到了第三個公交站，大雪持續的飄落著，這一站主要是來仁明婦科醫院的人，公交站旁邊就有一家很有名的婦科醫院，路上行人匆匆。

    忽然間，一輛小轎車停在了醫院門口，因為那輛車和蓆子蓉的車是同一個牌子的，陳嫣不禁多看了一眼，直到她看清楚車牌號，微微愣了一下，車牌號和蓆子蓉的那輛車是一樣，不，這就是媽媽的車。

    下一秒，小轎車的駕駛座的門從裡邊打開了，從車子裡鑽出來的人體型高大，陳嫣一看是徐承恩，徐承恩徑直繞到副駕駛座，細心的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下一秒，蓆子蓉從車子裡鑽了出來，徐承恩體貼的用自己的外套護著她擋風，兩人相擁走進了婦科醫院。

    陳嫣的步伐頓了一下。

    季昀風也看到了蓆子蓉，眼中寫著疑惑，他下意識的低頭看了陳嫣一眼，此刻陳嫣臉色蒼白，腦子裡瞬間回憶起早上吃早餐的時候，蓆子蓉忽覺噁心，在廁所里狠狠吐了一頓，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媽媽來醫院的目的是……

    陳嫣不敢想，她有想過媽媽會和徐承恩結婚，也想過媽媽以後還會懷孕給她生個弟弟妹妹，但從未想過這一天會這麼快。

    「怎麼了？」季昀風看她臉色不好，有些擔憂。

    陳嫣咽下一口唾液，她搖了搖頭。

    然後邁開步伐繼續往前走，她一直低著頭，細密的睫毛往下撲著，掩住那一雙有神的杏眼。

    季昀風能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看著她微微有些鼓起的腮幫子，就知道她不是很開心。

    陳嫣的心事向來比任何人都重，除非她自己願意交流，不然沒人能從她嘴裡套出話來。

    走了四百米，還有最後一站就到青苑小區了。

    一路上，陳嫣都保持沉默的姿態，這時，她忽然呼了口氣，開口：「剛剛你也看到了吧？」

    「嗯，那個男的是誰？」他問，季昀風知道陳嫣父母離婚，現在父親定居在廣州。

    「他是我媽媽的男朋友，以後可能會跟我媽媽結婚，很快就是我的繼父了。」

    季昀風沉默。

    陳嫣繼續說：「我感覺我很快就會有個弟弟妹妹了。」

    她盯著自己的腳尖，說的雲淡風輕的。

    季昀風能聽出她語氣中對生活的無奈。

    季昀風看著她的側臉，很平靜，似乎已經自我舒緩了情緒，就在剛剛走的那幾百米路中。

    「你開心嗎？」他問。

    她抬起頭來看著她，很快扯出一道輕鬆的笑來。

    「我開心啊，我很快就有弟弟妹妹了，媽媽以後不再是一個人了，她會過得很幸福。」

    她眯了眯眼，不知是真的開心，還是努力讓自己裝出開心的模樣來。

    在季昀風眼裡，她眼中的那股酸澀是隱瞞不住他的。

    怕他看出自己的心思，陳嫣又重新將目光看向了別處。

    兀自說著。

    「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我要好好考個理想的大學，好好的為自己的未來努力一把，好好工作好好生活。」說著她給自己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季昀風感覺心底一刺，閉了閉眼。

    「陳嫣。」[宮*重*號：侒*侒*隨*心*推]

    他叫她。

    「什麼？」她笑著看過去，下一秒，猝不及防的被人拉進一個溫暖的胸膛里，季昀風一隻手撐著傘，一隻手按住她的背，把她抱住。

    「你幹嘛？」陳嫣臉紅了紅，羞赧的掙扎著。

    「別動。」他命令道：「我的胸膛借你靠靠。」

    他的氣息自她的頭頂噴了下來，陳嫣鼻子猛然湧上一股酸流，像是被下了咒般，身體完全動彈不得。

    她的內心真的十分矛盾，一邊希望媽媽幸福，卻不希望媽媽再生出一個寶寶分走對她的愛，藍羽然已經搶走了她的爸爸，她已經沒有爸爸了，她只有媽媽。

    她很害怕以後看到弟弟或者妹妹有爸爸媽媽陪著，而她看到這樣的畫面總感覺心底缺了一塊。

    不可否認，她的內心還是希望爸爸媽媽複合，一家三口像以前一樣團團圓圓的，但這已經變成不可能的事情了。

    「想哭就哭吧。」季昀風拍著她的背，能感覺到女孩突然急促起來的呼吸聲。

    「我以後該怎麼辦啊？」她的聲音中夾著一絲哽咽和迷茫。

    「別怕，有我呢。」少年語氣堅定：「以後我給你未來，行嗎？」

    「你是我的誰啊，你就給我未來。」她不滿的在他的胸膛掙了掙，好像他是一個隨隨便便就給人誓言的人，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做到就開口承諾的那種令人嗤之以鼻的男生。

    季昀風拍怕她的背，安慰有些激動的她：「你想要我是你的誰，我就是你的誰。」

    「朋友，戀人，你說了算。」

    少年一副任勞任怨的口吻。

    他的聲音就像雪花落在她的耳旁，在冰涼的觸感襲來之後，她猛然的清醒。

    心尖激烈的顫動。身上的每一個毛孔縮了又擴張，久久的，她的腦海里都響著他的聲音。

    朋友？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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