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今晚是平安夜,蓆子蓉已經在家裡等著陳嫣回來吃飯了。

    陳嫣匆匆忙忙的回到家裡。在玄關處,她將鞋子脫了下來放到鞋柜上,換上了棉拖鞋,對著屋子喊道：「媽媽我回來了。」

    陳嫣耳尖的聽到屋子裡隱約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她疑惑的皺眉，過了好一會兒，蓆子蓉的聲音才慢吞吞的傳了過來。

    「嫣嫣,快進來。」

    陳嫣神經一緊繃，仿佛想到了什麼。

    她邁開腿往大廳走去,只見大廳的沙發上除了蓆子蓉外，還坐著一個男，那男人是徐承恩,媽媽的小男朋友。

    蓆子蓉笑嘻嘻的把陳嫣拉了過來。

    「嫣嫣，媽媽給你正式的介紹一下，這是承恩叔叔，你叫他徐叔叔就行了你。」

    雖然陳嫣和徐承恩見過一面，但這一次的介紹是以他作為她媽媽男朋友的身份來介紹的。

    「徐叔叔好。」這一聲徐叔叔,陳嫣叫的尤其生分。

    「嫣嫣，你好。」徐承恩笑了笑。

    「嫣嫣你知道的,媽媽跟徐叔叔正式交往了,今天是平安夜，我們一起吃頓飯。」蓆子蓉解釋。

    陳嫣點了點頭，但對於這個男人來到自己家裡還是有一點反感，從生理上的產生反感。

    陳嫣總有種他搶走自己唯一的依靠的感覺。

    在陳嫣回家之前,蓆子蓉已經把飯給做好了，三個人在飯桌前坐下，陳嫣望著那一桌豐盛的菜，不由得感慨，這應該是這幾年裡媽媽做過最豐盛的一桌菜了吧，以前，她和媽媽兩個人吃飯，頂多也就3、4個菜搞定，現在一桌子的菜起碼有7、8道了。

    各色佳肴一應俱全，細心的擺盤可見媽媽用心的程度。在飯桌上，蓆子蓉跟徐叔叔雖保持著距離，但望著對方的眼中，都是含情脈脈的。

    「快吃。」蓆子蓉指著桌上的菜，說道。

    然後拿起筷子給陳嫣碗裡夾了一塊雞腿放進去。

    「嫣嫣，你多吃點。」

    然後，又夾起一塊蝦肉給徐承恩，臉上笑容難掩：「我知道你喜歡吃海鮮，多吃點。」

    蓆子蓉看著徐承恩的眼中滿滿的都是愛意。

    陳嫣低頭默默的吃著飯，也不說話。

    這頓飯吃的特別的糟糕，陳嫣表面上維持的很和諧，但她的心裡始終是有些彆扭的，她是容易多想的人，如果媽媽跟這個男人結婚以後，是不是他們就要住在一起了？

    媽媽遇到了自己的愛情，她應該恭喜才對，沒錯，無論如何她都會去祝福的，這麼想著她忽視了自己心裡頭那一點不樂意。

    吃完飯之後，陳嫣不想待在屋子裡當電燈泡，找了個藉口，就從家裡出來。

    外面還下著雪，雪花覆蓋在小區的綠色植被上。白茫茫的一片看起來特別的美，她沒有帶傘，就這樣踩在雪地上，穿著雪地靴一步一步走著。

    雪花冰冷的觸感，拍在她臉上的皮膚上。就像刀一樣割著她的皮膚，很疼。

    平安夜的夜晚，她覺得好寂寞啊。

    又冷又寂寞的。

    陳嫣拿出手機，無聊得滑著屏幕。這個時候她忽然想找一個人說話，陳嫣看著微信里的好友名單，這個時候能夠出現在她面前的，也就只有小區裡的幾個夥伴了。

    她在微信群里發了一條消息。

    陳嫣：【我在外面，有人出來嗎？】

    莊小詞：【這麼冷的天你竟然在外面！不是下雪了嗎？別凍感冒了】

    陳嫣：【無聊出來走走，有人出來嗎？】

    莊小詞：【我和家人在吃晚飯，你快點回來吧，太冷了。】

    陳嫣：【嗯，你們好好吃飯。】

    回了信息，陳嫣有點失落，這個群已經沒有以前那麼熱鬧了，舒碧早已經不在群裡面說話了，自從她跟季昀風吵架以後，聽說她的成績下降的更加厲害了，叔叔阿姨每天送她上下學，盯著她的學習情況。

    陳嫣正打算收起手機，她覺得自己還要再逛一會兒，等徐承恩走了之後她才回家。

    就在這時，她收到了一條私信。

    是季昀風給她發來的微信消息，簡單的兩個字：【在哪？】

    皮卡丘：【在小區花園看雪花。】

    此刻花園裡的花，已經被雪花覆蓋住了，早就沒有了平時爭妍鬥豔的樣子。

    【等我。】

    季昀風給她回了最後一條消息

    陳嫣看著手機屏幕，握著手機的手早就被凍僵了，她真是一個好奇怪的女孩子啊，明明很冷，她也怕冷，可她就是不願意戴手套和口罩，寒風凜冽，雪花刺骨，她享受著這種痛感。

    陳嫣蹲了下來，用手揉著地上的雪花，突發奇想，她想要堆一個雪人。

    嫩嫩的皮膚碰到冷冰上面時，她的神經一緊，她咬著唇，沒有鬆開手，很快她揉出了一個腦袋。

    忽然身後響起一道緊張的罵聲：「你在幹嘛？瘋了嗎？」

    陳嫣愣了一下，回頭無辜的看著正往她這邊跑來的季昀風，少年戴著一頂黑色的針織帽，穿著一套黑色的毛呢大衣裡邊一件白色高領毛衣打底，她蹲在地上往上看著他，少年顯得特別的高大。

    他的臉色很不好看，眉頭擰著高高的。

    「怎麼啦？」

    她不知道哪裡惹到他了，剛跑過來就罵她。

    「就不怕把自己給凍著了？這麼不愛護自己。」急切的語氣里滿是關懷。

    季昀風連忙蹲下來，把她的雙手拿了過來，看著那被凍得通紅通紅，甚至有點僵硬的雙手，少年的眉頭皺得死死的，他脫下自己的手套，快速戴到了她的手上面，然後把腦袋上的帽子摘了下來，扣在她的腦袋上。

    他這一系列的動作十分快速，陳妍感覺整個人溫暖了許多。

    她低著頭，嘀嘀咕咕：「我沒有不愛護自己。」

    她撅著有點微微發紫的嘴唇。

    季昀風看著她這可憐樣，嘆了口氣：「怎麼突然一個人跑出來啊？」

    「出來玩雪花。」

    「怎麼不穿多一點再出來？」

    「我不怕冷。」

    「你不是不怕冷，你是任性。」

    少年蹲在她面前，一雙眸子深邃的看著她。

    以前，季昀風總是覺得陳嫣是個特別的乖巧聽話的女孩子，聲音細細軟軟的，還動不動就害羞。

    做事情也是慢吞吞的，因為她是一個對什麼事情都平平淡淡沒有追求的女孩子，但季昀風最近發現陳嫣並不是這麼簡單的一個女孩子，這些天他看到了陳嫣固執和任性的一面。

    季昀風知道她只不過是以這種自虐的方式在發泄自己的不爽。

    只是，她越是這個樣子讓他看著越是心疼，女孩子就應該讓人疼讓人保護著。

    陳嫣的手玩弄著地上的雪花，不一會，便弄出了半個雪人來。

    「你玩嗎？」她抬眸瞥了他一眼，眼中有寒氣。

    「好啊。」說著，他將手掌覆在堆積在地上的雪花上，揉揉弄弄。

    陳嫣這才注意到，他的手上並沒有戴著手套，差點忘了他把手套給了自己。

    她連忙把他的手拿了起來：「別別，你會凍著的。」

    陳嫣戴著手套的手緊緊抓著他的手，也許她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動作有多麼親密。

    季昀風勾起嘴角來：「你也知道會凍著。」

    陳嫣愣了一下。

    然後慚愧的低著頭，聽他教訓：「也許你自己沒覺得有什麼，但是關心你的人會心疼，知道嗎？」

    「會有人心疼我嗎？」

    「怎麼不會？」他數著：「我、莊小詞還有你媽媽和你爸爸都會心疼你的。」少年眼中色彩篤定。

    她點了點頭，沒說話，忽然間，感覺鼻子酸酸的，眼眶也開始潮濕起來。

    她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怎麼了？心情不好嗎？」少年察覺到了她低落的情緒。

    陳嫣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我只是不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麼辦。」

    「為什麼要想這麼遠的事情？活好今日不就行了？」

    有時候人，目光短淺一點點反而是一件好事。

    「我也知道自己想的太多了，我只是忍不住而已。」

    有人跟她說說話，陳嫣覺得心情放鬆了許多，她站了起來：「快走吧，別把你給凍著了，你把帽子和手套都給了我。」

    「沒事，你想堆雪人的話我陪你。」少年依舊蹲在地上，用手揉著雪團。

    「如果你感冒了怎麼辦啊。」陳嫣摸摸被凍得有點紅的鼻子。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你開心就好。」

    雪花細細的飄落，落在少年的身上，而他的聲音溫暖了這一片天地。

    陳嫣感覺心情終於開朗了起來，可一想到今天的天氣是零下5度，冷，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好了，我們走吧。把你凍著了，我可不會開心。」她說道。

    季昀風笑了笑，張口便來：「我嫣真疼我。」

    雖然知道他是開玩笑，陳嫣臉還是有點紅，心底覺得很暖。

    兩人開始往回走，一大一小的雪地靴踩在雪地上，留下一個個有規律的腳印。

    季昀風把她送到家門口，陳嫣站定，抬頭看著他，一直以來她心頭都有一個深深的疑惑，問道：「季昀風，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陳嫣不傻，季昀風對她跟別人不大一樣，他總是看起來跟個沒事人似的時不時的去逗她玩，惹她生氣。就像很多人跑過來問她跟季昀風到底有沒有在交往一樣，陳嫣自己都在懷疑他和她之間的互動是不是在別人眼裡太過於親密了，不像普通的男同學和女同學的關係一樣？

    但這個少年對她是真的好，有幾次，她的心情一度是失落到極點，是他讓她感受到了晴天和陽光。

    季昀風的面色很平靜，剛剛從雪地里回來，他的臉被凍的有點紅，嘴唇有點發紫的。

    雖然如此，卻擋不住他那雙桃花眼中的風情萬種。

    他反問道：「你覺得一個男生對一個女生好，會是因為什麼呢？自己好好想想這個問題。」

    說完，他轉身朝自己的家走去。

    陳嫣站在原地，傻愣了好一會兒

    為什麼？她就是不知道才問他啊。

    陳嫣回到自己家，看到客廳裡面只有媽媽一個人時，她鬆了一口氣，問道：「媽媽，徐叔叔走了？」

    「嗯，剛剛走了，你去幹嘛了？」蓆子蓉抬眸瞄了她一眼。

    「出去玩了一會，我先上樓了。」陳嫣要往樓上走。

    蓆子蓉的聲音打住：「嫣嫣，媽媽問你個問題。」

    陳嫣回頭看她：「媽媽你說。」

    「你是不是不喜歡徐叔叔啊？」

    蓆子蓉能感覺到陳嫣對徐承恩的態度很冷淡。

    「我沒有不喜歡啊，媽媽喜歡不就好了。」

    她喜不喜歡有那麼重要嗎？

    「陳嫣，媽媽年紀也不少了，想要一個男人陪著我到老，你以後也會遇到自己喜歡的那一個人，然後你就會明白，現在媽媽執著的東西是什麼。但是我要讓你知道，媽媽喜歡你徐叔叔，以後可能會跟他結婚，這樣的話你們是要經常相處的，希望你可以慢慢的去適應是，去接受，好嗎？」

    陳嫣點了點頭。

    中午，從食堂吃完飯回來，陳嫣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會。寒冷的冬日，睡覺真的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她將腦袋埋在雙臂間不自覺想起季昀風問她那句話：你覺得一個男生對一個女孩好，會是因為什麼呢？

    這個問題她想了好幾天，都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偶爾會冒出一個很驚人的想法，但是她不敢深入想下去，很快就被自己給打斷了想法。

    睡了幾分鐘，因為腦子裡的思緒太亂了，索性爬起來看了會書，最近這個學期最後一次模擬考已經考完了，試題也發了下來，毫無疑問，季昀風又考了全年級第一，而她成績雖比以前進步了一點，已經不是倒數第十了，但是倒數第二十名，也不是很光彩的樣子。

    陳嫣拿著語文試卷看了一會兒，老師講試卷的時候還特意表揚了季昀風，說他的作文考了滿分。她忽然很好奇，他到底是是怎麼寫的？竟然可以考滿分。

    陳嫣扭頭往後看，這會兒，季昀風懶散的靠著牆，修長的手指拿著手機在玩遊戲。幾乎每一次回頭看他，他都是在玩遊戲，偏偏人家還能次次考第一。

    陳嫣起身，往教室後面走去，她想跟季昀風借一借試卷看看他寫的作文。

    她站到季昀風旁邊，點了點他的肩膀問道：「季昀風，可以把你的模擬考語文作文給我看看嗎？」

    季昀風手機里遊戲的戰況正激烈著，沒有空理會她，都沒抬眼看她一下，說道：「就在我桌子上你自己翻。」

    說著他將身體往後面側過去，給她讓出一點空間來。

    陳嫣嘆了口氣，然後走到他的課桌前，去翻他的試卷。

    那一堆的試卷，一時間還找不出哪一張是語文的，其中還夾著幾張草稿紙，陳嫣一張一張的翻過去，視線頓了一下，她將那幾張夾在中間的草稿紙拿了出來，疑惑的打量著上面的內容。

    草稿紙上面用簡單的線條畫著一個女孩子的背影。

    陳嫣的神經忽然緊繃了起來，因為她覺得，畫裡面的女孩子跟她很像，綁著一個高高的馬尾辮。甚至穿的外套上面的圖案，都跟她的一模一樣，每一張草稿紙的下面，都畫著一個小小的皮卡丘。

    陳嫣的手僵住了，她不自覺的往正在打遊戲的少年看了一眼。

    忽然又想起了他說的那句話：一個男孩子對一個女孩子好，會是因為什麼呢？

    他不僅僅是對她好，還在背地裡偷偷的畫她的模樣，這滿滿的几几張紙畫著全是她的身影。

    陳嫣覺得自己的身體有點僵硬，腦子忽然一懵。

    一個答案清晰的呈現了出來，她好像明白了什麼？她有點害怕，把草稿紙扔在了他的桌子上，匆匆忙忙的轉身就跑，把自己來找他的目的給忘了。

    季昀風剛打完遊戲，不明所以的看著那個匆匆忙忙回到自己座位上的身影，他的目光掃了一眼，桌子上散亂著的草稿紙，皺了皺眉頭，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才這樣就被嚇到了嗎？真是個膽小鬼啊！

    他裝作很平靜的低頭繼續玩遊戲，可接下來的戰績就沒有之前那麼好了，總是動不動失誤。

    她應該猜到自己對她的心意了吧，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是接受還是拒絕？

    想著，季昀風搖了搖頭，估計以她那個性子就是裝作不知道吧。

    陳嫣回到座位，她的心怦怦跳個不停，好像是得知一件很驚人的真相以後那種心情。

    她緊緊的捏著手指頭，睫毛上上下下不停的眨著。

    到底是不是她想像的那樣呢？曾經就聽舒碧說過季昀風有喜歡的人了，她當時就想過這個人會不會是自己，但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太過自戀了，可是現在她又有點不確定，內心搖擺不已。

    一直以來，她都把他當做哥們一樣相處著所以才不設防，如果他真的喜歡自己，她該怎麼辦？

    高三第一學期即將結束，星期五的下午，高三的學生集中在會議室開了一個會，校長就高考一事，給學生們做了一系列的思想工作。有部分人跟著校長一樣緊張兮兮起來，但也有一聽到校長說話就忍不住打瞌睡的。

    陳嫣是帶著一本英語單詞書一邊看著才熬了過去。直到快放學的時候，會議才終於結束了，

    學生們起身一個個往會議室門口走去

    陳嫣起身走到過道的時候，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在叫自己，認出聲音的主人後，她的腳頓了一下，然後當做沒聽見的繼續往前走，這些天陳嫣都不敢去看季昀風的眼睛，儘量的和他保持著距離，她的心很亂。

    季昀風看著不遠處，跟著人流往會議室門口走的那道瘦弱的背影，他叫了兩聲都沒有回應，他明顯看到她的肩膀顫了一下，應該是聽到了吧，他苦惱的按了按太陽穴。他也能感覺得到陳嫣是有意迴避自己，莫非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訴他，對她沒意思嗎？

    或者是她害羞了不敢面對他？

    這兩者，季昀風更願意相信後面的。

    星期五，學校並沒有強制要求高三的學生進行晚自習。陳嫣急匆匆回到教室中收拾東西。

    她拿著書包匆匆忙忙的往門口跑的時候，冷不凡撞到了一個人，抬頭一看，倒抽了一口冷氣，腳下一踉蹌差一點摔倒了。

    「見鬼了？」少年桃花眼深邃的看著她調侃道，少女被嚇得臉色發白。

    陳嫣心虛的笑了笑，向他點了點頭，然後要從他旁邊走出教室，冷不丁的他的身體擋到了她面前，阻止了她的去路，少年歪頭看著她，臉上沒有笑意。

    「讓我出去。」女孩眼睛裡寫著一絲求放過的信息。

    「今天怎麼走那麼早？」

    「我在家還有點事，我媽媽等著我呢，我得趕緊回去。」

    謊言，蓆子蓉最近回來比她都晚。

    「等會兒一起走吧。」這話是肯定句。

    「不要。」弱弱的聲音從女孩的唇縫裡擠出，幾乎不假思索。

    季昀風目光一滯，隨即壞壞的威脅：「那我不讓你走。」

    陳嫣被氣炸了，因為季昀風的身體擋在門口，很多同學都進不來，也有的繞到後門走。

    陳嫣瞪了他一眼掉頭從後門走，季昀風看著女孩腳下似裝了風火輪似的跑的老快了，就怕他又繞到另一頭堵住她似的，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陳嫣跑得很快了，就怕他忽然追過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等她跑到公交站的時候，剛好看到一輛公交車從她眼前經過，她只好站在公交站前，等著下一班車到來

    車子來的有點慢，陳嫣的視線無意間瞥到馬路對面的學校門口走出來一道高挑的，十分引人注目的少年身影，那是季昀風，陳嫣著急的跺了跺腳，公交車怎麼還不來呀！

    從學校門口走出來的少年目光很快就鎖定了在公交車站立著的那道瘦小的身影，他嘴角勾了勾，然後加快了步子過馬路。陳嫣感受到了對方的目光，迅速低下了頭，緊接著下一班公交車開了過來，在陳嫣跟前停了下來，陳嫣排在最前頭，很快便上了車，但是這個點，上車的人特別多，車子遲遲沒有開駛，看著那上車的人絡繹不絕的，其中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闖進了她的視線里，陳嫣咬了咬唇，收回了目光。

    她用餘光瞥見那抹身影向自己這個方向走了過來，不一會，便在她旁邊站定了。此刻陳嫣的心情十分複雜，目光一直看著窗外。

    車子很快啟動。

    「陳嫣你怎麼那麼能裝？」酥酥痒痒的口氣噴在她的耳畔。

    少年的氣息籠罩在她周身，陳嫣能感覺到他的靠近。

    陳嫣不禁咽下一口唾液，全身緊繃的起來。

    「我哪裝了？」倔強的抿著唇。

    「故意躲著我呢？」

    他的語氣曖昧，被猜中心思的陳嫣耳根子很紅。

    「沒有啊，我是真的有急事要回家，媽媽等著我呢。」她心虛的說。

    「什麼事這麼著急啊？還以為是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在你身後追著你讓你怕了呢？」少年話中暗示滿滿。

    「哪有誰追著我呀？」

    「我追你啊？」曖昧的語氣縈繞在她的耳畔。

    陳嫣老半晌才理解過來他話中□□裸的含義，他是在暗示他在追她嗎？好像是這樣的，陳嫣身體猛然升起被調戲後惱羞成怒的感覺，她回頭瞪了他一眼，小臉揚著，小嘴撅得高高的表示她的不滿。

    季昀風個子比她要高出一個腦袋多，這一次，面對女孩憤怒的表情，他沒有退讓，反而是將腦袋低了下來，臉蛋慢慢的向她那張臉靠過去，一寸一寸的逼近。

    陳嫣的瞳孔逐漸撐大，眼前，那張俊臉近在咫尺，正一點點的往她這邊貼過了，鼻子對著鼻子，嘴巴對著嘴巴，他的眼睛裡倒影著她的臉，少年的呼吸近在咫尺，陳嫣忽覺頭皮發麻。

    原諒她很邪惡的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他這是要吻她？

    想著，陳嫣迅速將臉側到一邊去，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心臟要從胸口跳出來了。

    「你想幹嘛？」陳嫣感覺自己的身體在熱烈燃燒著，這可是公共場合啊，多少雙眼睛盯著啊。

    季昀風盯著女孩子的後腦勺，可見她的耳根子紅彤彤的。

    他嘴唇附過去，語氣一半像是開玩笑，一半像是警告：「再裝我就咬你。」

    陳嫣要哭了。

    今天的季昀風有點瘋狂呢。

    作者有話要說：陳嫣：啊啊啊，好像有個恐怖的東西在追我！

    季昀風：我很恐怖嗎？

    陳嫣：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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