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周末，季昀風打著哈欠從樓上下來，他摸摸肚皮，對著餐廳忙碌的柳婉柔懶散的喊道：「媽，我餓了。」

    「餓了快下來吃早餐。」柳婉柔已經擺好了碗筷。

    季昀風坐下後問：「爸又走了？」

    「出差去了，得好幾天呢。」柳婉柔說完給兒子面前的玻璃杯里倒一杯牛奶，叮囑著：「來，喝杯牛奶，今天不上課也要在家好好複習知道嗎，還有一年就要高考了，雖然以你的成績沒有多大問題，但也不能有失誤。」

    「知道了。」季昀風不耐煩的喃了聲。

    這些話他媽從高一就開始嘮叨了，一天天的不厭其煩，倒是把他給煩死了。

    「臭小子。」雖然知道孩子都不喜歡媽媽嘮叨，而她就是忍不住要嘮叨幾句，無奈的瞪了瞪了他一眼。

    季昀風默默喝著粥，一邊喝一邊打著哈欠，昨晚躲在空調被裡打遊戲打到凌晨三點，早上被餓醒了，不然他得一覺睡到飽。

    「對了，你叔叔昨天給我拿了幾盒蛋黃酥，我待會給席安姨家送去兩盒，上次她給我們送了粽子，禮尚往來，咱們是也應該送點東西，送完之後媽媽得去團里看看。」

    柳婉柔是部隊文工團出來的，當年季老爺子在部隊裡看中這個女同志，便給兒子說了媳婦來，現在柳婉柔在文工團擔任團長，而季父則在商界叱詫風雲多年，也是忙得沒日沒夜的。

    聽柳婉柔說完，季昀風原本有些倦怠的眼睛亮了亮，眼珠子轉了幾下，不知在醞釀什麼，只見他對柳婉柔說道：「媽，要不這樣吧，您直接去團里，我把蛋黃酥給席阿姨送去，一大早的你就別跑來跑去了，我看著心疼。」

    柳婉柔難以置信的看著兒子少有積極的模樣，臉上浮現出笑意：「兒子長大了，知道心疼媽了。」

    季昀風低頭默默吃飯，沒應聲。

    吃完早餐後，柳婉柔收拾好便出了門，出門前將蛋黃酥拿給季昀風，並且囑咐他去蓆子蓉家時說話要禮貌。

    柳婉柔走了之後，季昀風提著蛋黃酥來到17號，他按了按門鈴，出來開門的是蓆子容，蓆子容見了他滿臉的驚喜，問道：「小風，你怎麼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蓆子蓉搬來青苑的時間不長，卻逢人就聽人議論季家孩子成績好，長得好，又懂禮貌，是個方方面面都完美的好孩子，故而蓆子蓉看到季昀風就覺得心裡溫暖。

    季昀風脫鞋走了進去，將手中的蛋黃酥遞給蓆子蓉，面帶微笑的說：「席阿姨，這是媽媽讓我給你帶來的蛋黃酥，不知道阿姨會不會喜歡。」

    「婉柔妹子客氣了，那我就收下了，謝謝你，好孩子。」蓆子蓉看著季昀風的眼中滿是歡喜，不一會，她嘆了口氣：「哎，我們家陳嫣要是有你一半聰明，不奢求能考第一，能有前十名都行，那樣我就不愁了。」

    「陳嫣她很努力。」季昀風有點漫不經心，目光四處掃了掃，隱晦的問道：「阿姨，陳嫣呢？」

    「估計還在睡懶覺呢。」說著，陳嫣對樓上喊了聲：「嫣嫣，該起床了，快下來！」

    不一會，二樓朝南的一間臥室發出一聲軟軟蠕蠕，夾著一絲慵懶的感覺的女聲：「唔，知道了媽媽。」

    陳嫣從被窩裡冒出腦袋來，她身上穿著印著皮卡丘圖案的睡衣，下床趿著拖鞋，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揉著毛躁的頭髮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媽媽，什麼事啊？」陳嫣從樓上下來，昨晚她學習到很晚，今晚便睡過了頭，現在的眼皮還聳拉著，視線只盯著地板看。

    「昀風帶了兩盒蛋黃酥過來，哎呀，嫣嫣，怎麼穿著睡衣就下來了。」

    聽見媽媽的話，陳嫣「嚯」得抬起頭來，方才看到站在蓆子蓉旁邊的季昀風，少年一隻手摸著下巴，唇角微微勾起，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笑吟吟的盯著她瞅。

    少女皮膚白嫩如牛奶，剛起床的樣子慵懶中透著一點恬靜感，可愛又迷人。

    陳嫣方才意識到自己此刻的形象有多麼的不妥，雪白的臉蛋兒浮過一抹紅暈，支支吾吾的說：「我，我這就上去換件衣服。」

    陳嫣匆匆忙忙的轉身上樓，爬樓梯的時候險些給樓梯絆倒了。

    蓆子蓉嘆了口氣：「這孩子總是毛毛躁躁的。」

    「這樣很好啊阿姨。」

    「好什麼，讓人操心。」

    聽到後方母親和季昀風的談話聲，陳嫣的耳根子漸漸被紅暈浸染。

    不一會，陳嫣便換上一條簡單的白裙子下了樓，這會兒蓆子蓉拉著季昀風坐在沙發上聊天，她默默的坐了過去。

    「小風，以後記得經常來阿姨這兒，阿姨讓你償償我的手藝。」

    「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席阿姨。」

    「哈哈，就是應該這樣，還有啊，你成績好，我們家陳嫣的成績還是差了點，您要是能幫點就幫點，麻煩你了。」蓆子蓉瞥了陳嫣一眼。

    季昀風也看了陳嫣一眼，隨即，微笑唇勾起一道三分壞的弧度，應道：「好啊。」

    陳嫣嘟了嘟嘴，沒說話。

    季昀風送完了蛋黃酥，也不好在陳嫣家待太久，不一會就離開了。

    晚上，陳嫣吃完飯一邊拿著手機塞著耳機聽著英語聽力一邊在小區里散步，小區空氣清新，綠化做得很好，有很多小孩在遊樂設施那一塊兒玩爽，也有老人在鍛鍊器材處鍛鍊身體，陳嫣散著步，旁邊偶有跑步的人經過，陳嫣也是頭一回在小區里這麼閒逛，這看看那看看的，小區非常的大。

    陳嫣跟著耳機里的英語閱讀念著，信步而行，不一會，她站定，四處看了眼，也不知自己走到了哪裡，這裡有一座假山，那假山很高，四面八方圍成了一個洞，這裡估計是小區里最荒涼的地方了，廖無人煙的，陳嫣抱了抱胳膊，轉身就要離開，忽然聽到假山洞裡傳來兩道熟悉的聲音。

    「阿風，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玩遊戲了？」莊小詞從煙盒裡晃出一根煙，遞到季昀風面前。

    「嗯，日子太無聊了，不找點事情做怎麼行？」少年懶懶散散的靠著假山站著，聲線中透著一股清透，他伸出兩指夾住莊小詞遞來的一根煙。

    「高考要到了，你竟然無聊到打遊戲，果然是學神的煩惱。」

    「那些東西學來學去也就那樣。」

    「我看你，遊戲也快玩膩了吧？」

    「玩膩了就真的不知道幹嘛了，日子過得太沒意思。」少年一副看透人間冷暖，人世間也不過如此老沉滄桑的口吻。

    「我知道，有一樣東西你還沒試過。」

    「什麼？」

    「找個妹子談個戀愛，應該夠你消遣一段時間。」

    「找誰啊？」漫不經心的語氣。

    「你的可選性太多了吧，校花班花任你挑，我聽說隔壁二班有個妹子想要泡你，舒碧好像對你也有意思，還有那個學舞蹈，身材巨好的那個……」

    「沒興趣。」少年輕飄飄的打斷，漫不經心的感覺。

    莊小詞繼續調侃：「哦，我說的這幾個你都不感興趣啊，那陳嫣呢，你覺得怎麼樣？」

    「劈里啪啦！」陳嫣手中拿著的手機連帶耳機脫落掉到了地上，耳機甩在了一塊小石子上，耳機殼射了出來。

    聽到聲響，季昀風和莊小詞從假山洞裡頭探出了頭來，看到少女慌慌張張的從地上撿起手機，雪白的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塵，抬眸，便與那兩雙眼睛對上。

    「陳嫣？？？」莊小詞眼睛驚喜的亮了亮，一旁的季昀風勾了勾唇。

    看到是陳嫣，這二人明目張胆的叼起了煙。

    「怎麼找到這的？」季昀風瞥了她一眼，淡淡的問。

    「我只是路過，不是故意偷聽，你們幹嘛躲在後面？」

    季昀風晃晃手中的煙，反問：「你說呢？」

    這時，莊小詞走過來，很自然的拉起陳嫣的手臂把她拉到假山裡頭，悄悄的說道：「陳嫣，我跟你說，你別告訴別人，這是我和阿風偷偷抽菸的地方，要是被逮著就完了。」

    「我不會說出去的。」

    陳嫣心底卻在苦笑，為什麼他們每次抽菸她都要撞見？

    一旁的季昀風目光裝作不在意的掃了眼莊小詞抓著的那條細胳膊。

    他垂了垂眸，抓住陳嫣的另一條胳膊，輕輕把她拽到自己旁邊。

    陳嫣愣了一下，揚著臉不明所以的看著他，那雙清澈的杏眼睜得大大的顯得特別無辜。

    「沒事。」季昀風薄唇抿出一道微笑的弧度，望著她的眼中溫柔如水。

    莊小詞將一切盡收眼底，他和季昀風是穿著同一條褲子長大的，最了解這個少年性情冷淡，對什麼事情都提不起勁的樣子，他喜歡一樣東西的時間很短，比如之前熱衷於收藏模型，再到關注賽車和拼樂高，到現在的玩遊戲，他都是三分熱情。

    莊小詞不確定，他好像從季昀風看陳嫣的眼神分辨出了獵人盯著獵物的感覺。

    季昀風抽完了一根煙，將菸頭踩在腳下，他伸出舌尖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唇。

    陳嫣瞥了他一眼，心忽然有些慌，連忙收回視線。

    「我先走了。」

    陳嫣說了聲，繞過他們要離開，走到假山洞口時，她的腳步頓了一下，躊躇的回身，提醒了一句：「抽菸有害健康，少抽點吧。」

    說完，陳嫣轉身倉促的走了，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多管閒事了。

    身後山洞裡傳來兩道揶揄的笑聲：「哈哈哈，好可愛。」

    陳嫣那薄薄的臉一下子被血紅色充斥著。

    好討厭啊！

    作者有話要說：嚶～看了熱搜了，好傷心

    那個名字就不說出來了

    傷心到作話不知道說啥了

    今天不想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