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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惦記了這麼多年的寧王，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郡主，屬下送你回驛站休息。」

    崔沐雪定了定神，終於點點頭，失魂落魄地跟她離開寧王府。

    剛才那一幕對她的衝擊太大了，在她心裡，宮湛是個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存在。

    可是，看到他在雲九璃面前又舔又黏又卑微，她心底的美好就像是被打碎的鏡子，哪怕拼湊好了，卻再也不是原本的模樣，上面布滿了無法消失的裂痕……

    雲丞相府。

    雲守仁送走雲芷然夫妻倆，剛進後院，就被鄭玉琴一把抓住了胳膊，「然兒呢？他們都走了嗎？她臨走前，有沒有跟你說什麼？有沒有提到我？」

    上次王氏被雲遲的禿頭粉弄得體無完膚，連帶著鄭玉琴也被一起隔離了。

    好在鄭玉琴也很厭惡王氏，跟她接觸的不多，請大夫治療了幾天便痊癒了。

    倒是王氏依然還在雲家的別苑裡隔離著，無人問津。

    而鄭玉琴對王氏也是一肚子怨言，巴不得她這輩子都不要出現在自己面前。

    雲守仁心下正煩著呢，懶得聽她在耳邊聒噪，不耐煩地甩袖，「沒有沒有，通通沒有！」

    鄭玉琴對上他煩躁的視線，神色微滯，臉上露出委屈的表情，「老爺，然兒這一走，也許咱們這輩子都見不到她了，你捨得嗎？」

    雲守仁冷哼一聲，「要不是她夥同雲芷舒做出這種醜事，我怎麼會在朝堂上淪為笑柄？」

    那晚雲芷舒跟宮溟苟且，被那麼多人親眼瞧見，他的老臉都被丟盡了。

    現在鄭玉琴還有臉問他舍不捨得女兒？

    說實話，他真是恨不得連雲芷舒也一塊兒去南疆算了，讓他眼不見為淨！

    鄭玉琴見他動怒，立刻哭喪著一張臉，「她們也不是故意的！現在然兒要被流放，舒兒被全京城的人恥笑，她們心裡比誰都難受，你還怪她們做什麼？」

    雲守仁見她到這種時候還在維護兩個不成器的女兒，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養不教母之過，她們都是被你慣壞的！」

    鄭玉琴聽著他一通數落，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心底的憋屈突然爆發，「我只聽過養不教父之過，還從來沒聽過有人把責任都推給母親的！你這是欺負我沒念過書嗎？」

    自從雲芷舒跟宮溟出了那樣的醜事，以前跟她交好的那些官員夫人也開始疏遠她，有聚會都不帶她，她如今在外頭被排擠，在府里被嫌棄，也是一肚子的苦水。

    雲守仁見她居然敢跟自己叫板，眼神一沉，揚手一巴掌就扇過去，「你還敢頂嘴？真是反了天了！」

    鄭玉琴這段時間也受了不少窩囊氣，再感受著臉上火辣辣的痛感，心底也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的勇氣，梗著脖子沖他吼道，「然兒和舒兒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孩子，她們會變成這樣難道你就半點兒責任沒有？你捫心自問，這些年你有盡過當爹的責任嗎？」

    尤其是雲耀宗出生後，雲守仁更是把所有心血和精力都放在雲耀宗身上。

    從雲耀宗還不會說話起，就請了好幾個教書先生啟蒙他，哪怕如此，雲耀宗直到三歲話還說不周正，吐字也不清晰，長得白胖白胖跟頭小豬似的，全身哪哪都不像是能光宗耀祖的樣子！

    雲守仁見她敢跟自己叫板，頓時怒火中燒，手一揚，啪啪啪又是幾巴掌扇上去，「我這些年好吃好喝供著你，倒是把你的膽子養肥了，連你都敢來質疑我了？」

    鄭玉琴被他扇得兩眼冒金星，舌尖還嘗到了血腥味兒。

    但是她的眼神反而更勇猛了，「我說錯了嗎？你有本事就打死我！然兒走了，舒兒如今也萎靡不振，我這個當娘的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雲守仁原本心情就不好，鄭玉琴說這種話挑釁他，無異於火上澆油。

    還沒等他發作，雲芷舒的房間裡就傳來一陣尖叫。

    「啊啊啊！」

    緊接著就是梳妝檯上，各種胭脂水粉被拂到地上發出的聲響。

    自從跟宮溟之間暗渡陳倉的事被人撞破，雲芷舒成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哪兒也不去，時不時發個瘋，光是聽她尖叫，雲守仁就大為光火。

    而鄭玉琴聽著女兒痛苦的叫聲，心下對雲守仁的埋怨也更深了，「我總共就兩個女兒，現在全毀了！你說我以後的日子還有什麼盼頭啊？還不如死了算了！」

    雲守仁聽她一直把『死』掛在嘴邊，更是怒氣沸騰，抬手狠狠揪住鄭玉琴的衣領，「你要是不想活就去死！好好的一個家，每天被你們母女攪得雞犬不寧！你若是死了，大家都能省心！」

    不遠處，楊蘇蘇一直默默盯著他們這邊的動靜，當看到這一幕，她眼珠轉了轉，急匆匆提著裙擺來當和事佬，「老爺，您快消消氣！姐姐也是太心急了，才會口不擇言，您別跟她一般見識！咱們身體要緊，彆氣了啊！」

    楊蘇蘇越是表現得溫柔賢惠識大體，就越能烘托鄭玉琴的蠻橫無知不講理。

    雲守仁看著楊蘇蘇年輕溫婉的模樣，臉色緩和不少。

    他伸手拍了拍楊蘇蘇的手，「罷了，鄭氏如今不適合再管理府中事務，以後咱們家裡大大小小的事，還得靠你多費心。」

    言下之意很明顯，是要慢慢把鄭玉琴從丞相夫人的位置拉下去，然後扶楊蘇蘇上位。

    這話正中楊蘇蘇下懷，不過她心裡雖然樂開了花，臉上卻未表露半分，甚至還誠惶誠恐地擺手拒絕，「老爺，這可使不得，妾身沒讀過什麼書，何德何能，管理這麼大的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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