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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9:45:57 作者: 豆子吃不胖
    萬千的願望中,有個簽子,龍飛鳳舞的簽著許寧北三個字。

    我只求平安,是只求你平安。

    第9章 他來了,帶著生的希望……

    人心不足蛇吞象,許寧北的許願簽所求太多,貪心的後遺症很快在生活中暴露。

    國慶假期結束後,第一天上班,就出了意外。

    她宣布下課,平穩地從教室走出去,經過教室後排的大片玻璃窗旁,聽到一聲巨響,巨響過後,空氣中四處飛散著鋒利的玻璃碎片,一顆足球砸穿了玻璃,擦著許寧北的下巴,越過窗欞,越過圍欄,飛到了不知名的遠方。坐在玻璃窗下的一位小女孩來不及躲避遭了殃,玻璃碎片颳了她的臉頰還有脖子,許寧北顧不得打在自己手臂的碎片,趕緊沖回教室,將那個受傷的女孩兒抱起。

    一年級教師的辦公室就在樓梯的拐角,許寧北單手抱著孩子,單手按住孩子脖頸處的出血點大聲呼救:「有同學受傷了,快打120!」

    救護車很快從最近的醫院出發,以最快的速度到達學校門口,許寧北抱著孩子衝到救護車前。

    隨車的醫護人員將孩子接過去,許寧北對著自己被鮮血染紅的襯衫,止不住顫抖。

    救護人員一把抓住她:「你是現場老師?別發呆了,快跟我走,一起去醫院!」

    車上,孩子有些哭鬧,許寧北配合醫生對她進行安撫。

    救護車很快在醫院門口停住,行車跟醫生都在急診門口翹首以盼,站在最前面的醫生是馮悅希,她認出了許寧北。

    「出什麼事了?」她們一起跟著行車奔跑。

    行車上的孩子一直在出血,許寧北心裡害怕,用盡周身的力氣調整慌亂的狀態,讓自己能發生聲音,給她回話:「玻璃……碎了……然後……她受傷……一直出血……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動脈。」

    馮悅希握住她的手,停在了急診室面前:「北北是吧?聽好,你別慌,趕緊聯繫孩子的父母。」

    說罷,她就跑進了急診室。

    許寧北顫抖著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用僅剩的半分理智,給校方領導去了電話,領導很焦慮,但最後還是對她給予不痛不癢的慰問肯定。

    電話掛斷沒多久,孩子又被推出急診室,馮悅希從耳朵上摘下聽診器,跟在行車後面奔跑,許寧北不明所以,下意識也跟在後面跑。

    「需要立刻安排手術。」馮悅希急促的與她解釋。

    也不知跑了多久,手術室三個紅色醒目的大字在她眼前虛晃,腳步聲停了,緊接著不遠處,穿著白大褂的周赫南從走廊深處奔跑過來,他從陽光中走來,光亮打在他的背脊,好像生的希望。

    「哥!」她衝過來,用力地抓住了周赫南的手,周赫南腳步稍稍停下停,回握了她,在她耳側輕輕說了一句:「放心。」接著,他堅定不移的腳步又朝著不遠處的手術室奔去。

    她的心,竟在那一秒得到了平靜。

    手術室的燈亮了,走廊里恢復了短暫的寧靜,但,寧靜很快隨著校領導還有孩子父母的到來被打破。

    走廊里又開始糟亂起來。

    孩子父母的哭喊,校領導的道歉,醫務科負責人的勸慰協調,駐足停留一旁看熱鬧人群的竊竊私語,評頭論足……

    一時間,所有的聲音都混雜在一起,在空間裡拼命的糅雜發酵。

    也不知這樣哄鬧了多久,直到手術室的門被推開。

    吵鬧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朝著行車圍過去。

    推床的護士摘下口罩說道:「病人確實傷了頸動脈,幸好傷口不大,周醫生做的縫合手術很成功。病人已經脫離了生病危險。」

    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尤其是孩子的父母,他們握住護士的手,又轉過來握住許寧北的:「謝謝謝謝。」

    除了蒼白的感謝,好像再也說不出什麼了。

    然後一行人又跟著行車去了病房。

    從沒有如此接近死亡的許寧北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沒了跟他們一起走的力氣,揪著褲腿,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五分鐘後,周赫南跟馮悅希一起從手術室里走出來,馮悅希拿著筆記本站在他的身側。

    「周醫生,你剛剛太穩了,病人血管那麼細,你是怎麼做到的?」

    周赫南正低頭理著袖口,眼神觸到不遠處陷在休息椅里慌亂褪不去而臉色慘白的許寧北,甚至都沒來得及轉過來看馮悅希,便冷漠而疏離的說道:「這樣,我改天與你細談。」

    馮悅希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淡淡笑了笑:「好,那我先去忙了,改天約。」

    她往前走了兩步,走到走廊深處,飽含深意地回頭看了看。

    許寧北已經站起了身,手垂在身側,顫抖避之不及。

    周赫南走了過去,很自然的牽起她的手。

    他們從沒有這樣親近過,她驚慌,試圖掙扎,周赫南卻將她抓的更牢。

    「去哪兒啊?」許寧北被他抓著往前走。

    周赫南並未停下:「笨蛋!替你處理傷口啊!」

    他將她帶到了辦公室,把她按在了他的辦公椅上,然後站起身從後面的櫥櫃裡拿出了消毒水跟消炎藥,還有紗布,酒精棉之類的。

    準備好這些,他重新走過來,蹲在她面前,抬起她被玻璃割破的手臂。

    夕陽的餘暉落在屋裡,他拿著棉簽,占了消毒水,輕輕的擦拭她的傷口,許寧北受了疼,下意識的縮了縮,他抬頭睨她,最後還是心軟的妥協,低頭給她吹風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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