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有尊嚴地離開

    勒母陷了進去，怎麼樣也繞不出來。她並不是真的繞不出來，只是繞出來後再也沒有人背負害死自己兒子的包袱，她不知道還能靠什麼活下去。

    「你……」勒父無語到了極點，最後只能沉沉出聲，「勝男跟蕭衛揚在一起的事是我慫恿的。勝男還年輕，沒有必要把青春都浪費在一個去逝的人身上，我希望她過得快樂。」

    勒母突然靜了下來，用陌生的眼光看著勒父。下一刻，叭一巴掌拍在了勒父的臉上。

    這一巴掌打得整個屋子都靜了下來，一直沒有立場說話的商父正是愣在了當場。

    「打完了咱就回家吧。」勒父並沒有追究，反而半攏著她溫和地道。勒母像被點了穴般再沒有鬧，被他推了出去。只是，她的牙始終咬著，眼底沒有半點溫度。不管是誰慫恿的，商勝男剋死了她的兒子，都要付出代價！

    商父過了好久才醒轉過來，心裡直慶幸事先把老婆支出去了，否則這麼一鬧，鐵定會撐不住氣壞的。

    對於這些，商勝男一無所知，蕭衛揚如樣如此。此時，蕭衛揚的眉心縮著，眼睛落在商勝男身上，似在思考什麼。

    「機票，要訂多少張？」李由在背後輕問。國外的工作蕭衛揚已經上手，而且非他不可，同去是必然的了。

    「我的，你的，男男的。」蕭衛揚果斷地報出名字來。

    「是。」李由轉身要走。

    「等……一下。」床上，有了動靜，傳來微弱的聲音。蕭衛揚低頭，看到商勝男睜了眼，他的臉上立時顯露了驚喜，「男男，你醒了？還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

    商勝男輕輕搖頭，才醒，她全身無力，連說話都吃力。她握了握蕭衛揚的手，「我……不能現在跟你出國。」

    「不出國？」不僅蕭衛揚，連勒天齊都驚訝了。眼下，出國才是讓兩人在一起的最好方法，稍稍有點頭腦的人都會如此想。

    「蕭衛揚，我想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而不是偷偷摸摸的。」她從小受著商父的教育，知道人要光明磊落。就算曾經走了彎路，那也是迫不得已。她不想重導復轍。「我們是要結婚的。」

    「男男。」蕭衛揚的眼睛終於由疑惑變成了驚訝，片刻緊緊握住了她的手，「你真的……願意跟我結婚嗎？」

    商勝男看向他，「你……難道不是因為想結婚才跟我交往的嗎？」

    「是，是。」他用力點頭，此時的驚喜比以往的任何成功都要讓他興奮，興奮得幾乎瘋掉！

    「既然要結婚，我們就要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她道，語氣無比乾脆。

    「好。」蕭衛揚點頭，此時除了點頭，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如果她的身體承受得住，他早就抱緊她了。他低頭，吻著她的唇，「我們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商勝男，這輩子，我只娶你一個！」

    「嗯。」她輕輕點頭，因為疲勞，再次閉上了眼。

    「好好休息，什麼都不要想，有我在，什麼都不怕！」他輕聲安慰著，拍著她的身子。商勝男果然很快睡了過去。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進病房時，蕭衛揚低頭看了看懷裡的人兒。她睡得很安穩，蒼白的唇瓣終於有了些血色，小小的身子倚在他懷裡，兩隻手依戀地抱著他的腰。

    無端的滿足湧上來，蕭衛揚覺得，就算用全世界換，他也不會交出懷裡的小小人兒。

    「少爺。」

    管家出現在門外，找到了床上的蕭衛揚後輕呼了聲。蕭衛揚的臉色登時變得很不好，「李由呢？為什麼進來不敲門？」

    「李助理被董事長派去辦事兒了。」管家如實匯報，目光落在了商勝男身上，「另外，董事長要見商小姐。」

    「他見男男做什麼？」蕭衛揚豎起了警戒，問。

    管家搖搖頭，「這個……不太清楚。」他一個下人，只負責傳達命令，哪裡敢多問半句？

    「董事長現在人家院長辦公室。」

    「告訴他，男男是不會去見他的。」蕭衛揚回答得乾脆，「如果他真有什麼事要說，我去見他！」

    「他說了，只見商小姐。」管家極快地接一句。

    蕭衛揚索性連身子都懶得抬了，「告訴他，我不准男男去見他。」

    「這……」

    兩人的交談聲雖然不大，但商勝男還是吵醒了，自然把管家的話聽在了耳里。她吃力地動了動，退出了蕭衛揚的懷抱，臉上有微微的紅，「我……去。」

    「什麼？」蕭衛揚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伸手壓下了她要起床的動作，「我不許你去！」蕭程雄是自己的父親，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他的手段。

    「他若是要把我怎麼樣，以他的能力隨時都可以，現在這麼光明正大地來請我，自然不會怎麼樣我。」商勝男分析著。

    對面的管家眼裡顯露了一抹讚美，此時終於有些明白自家少爺為什麼這麼喜歡這個女人了。

    蕭衛揚平日裡也是極聰明的，什麼都瞞不過他，但一旦與商勝男扯上關係就會失了分寸。聽商勝男這麼說，他還是不放心，「就算這樣，我也不會讓你去的！他找你去，肯定是跟你商量怎樣才會離開我的。」

    他委屈得像個孩子。

    商勝男笑了起來，「不管他怎麼說怎麼做，一切態度在我不是？你放心吧，我不是那麼容易屈服的人。」

    她的堅持讓蕭衛揚不好再攔，卻還是依依不捨地將她送到院長室外。按他的意思，是要先進去警告自己的父親一番的，被商勝男攔了下來。

    這一切，入在內室的蕭程雄透過微啟的門頁看得一清二楚。自己家從來沒有人鎮得住的兒子被商勝男這麼輕易就搞定了，他的眉頭也顯露了驚訝。

    片刻，商勝男推門而入。

    他的目光緊緊地扎在商勝男身上，想從她身上找出三頭六臂來。只是，眼前的人普普通通，並沒有特別之處。

    「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了什麼事嗎？」他率先問。

    商勝男立在他對面，有對長輩該有的恭敬，也帶著一分不卑不亢，「知道，但不確定。」

    蕭程雄的眸了閃了一閃，她的沉穩和不卑不亢以及此時的回答方式都讓他對她另眼相看。

    「如果我給你支票，讓你離開衛揚呢？你要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你根本配不上我們家衛揚。」

    「感情並不是用配不配得上來衡量的，而且我知道，伯父更在意的是，我沒有背景。」她的直接讓蕭程雄意外。他點頭，「的確，既然知道，你就該離開。」

    「如果感情是用一句『離開』就能輕易分開的，那我和蕭衛揚也用不著如此苦惱了。伯父與其這樣直接叫我們離開，還不如讓時間來考驗我們，如果最終確定我們兩個不合適，您不說，我或是蕭衛揚，都會選擇離開的。」

    蕭程雄點頭，極為認可她的意思。

    「所以，你有做好這個準備嗎？身為財伐的後人，加上衛揚長得並不差，又擁有出眾的頭腦，偏偏極為風流，你做好了那個被人替下去的準備了嗎？」這是他第一次夸自己的兒子，雖然內心裡，他的確覺得這個兒子相當優秀。

    「我沒有。」她如實回應，「以後的事情，即使如伯父您也無法預料不是嗎？我們能做的，只有享受當下，而後努力地為以後做準備。如果真的如您所說，蕭衛揚移情別戀，我不敢說自己可以做到雲淡風輕，但也會有尊嚴地離開。」

    「你確定你能做到？」

    「確定。」她點頭，「我的父親從小教育我人要自尊自愛，如果他已經愛了別人，我死纏爛打，就是對自己的不尊重。」

    蕭程雄點頭，目光里有對她的微微讚賞，「不可否認，你算得上一個聰明的女孩子，不管你做不做得到，你都說服了我。蕭家的婚姻，你應該清楚，都是定好的，跟門楣相當的人結合。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找個時間把你父母約過來一起吃頓飯。」

    商勝男驚訝地看著蕭程雄。她怎麼也沒想到，蕭程雄竟然會如此大方。

    「約我父母吃飯？」她理不透般問。

    蕭程雄立了起來，「怎麼？不願意嗎？如果連對方的父母是誰？教養如何，是做什麼的都不知道，我又怎麼放心自己的兒子去交往他們的女兒？」

    「您的意思是……」此時，簡直是驚喜。商勝男差點跑上去擁抱蕭程雄，最後只急急道了句，「謝謝您。」

    蕭程雄幾不可見地含了含首，「不用謝得太快。以蕭衛揚的能力，並不需要跟哪個世家聯合就能闖出一番天地來。但我們蕭家終究是大家，選的媳婦絕對要清清白白，包括她的家庭。」

    「我知道。」她應著，心底一片歡喜。自己的父母雖然不是什麼大家之人，但都是受過薰陶的，尤其父親，做了一輩子老師，比一般人的修養更好。

    「我去通知父母，時間您訂。」她沒忘記他的話，做了安排。她的利落和聰慧，蕭程雄比較喜歡，當然，更關鍵的是，這個女孩能管得住他的兒子。有了這個媳婦，以後兒子就不怕收不住了。

    商勝男走出來時，身上一陣輕鬆，就連病痛都消失了一般。

    外面，蕭衛揚急切地奔了過來，「怎麼樣？我爸沒對你怎麼樣吧。」嘴上問著，眼睛在她身上巡來巡去，緊張得很。

    商勝男搖頭，唇上的笑意無法掩蓋，「他很好，而且，要跟我父母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