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他受傷了

    「謝謝你，小溫總。」商勝男真心地道。溫小染還想說什麼已經被帝煜攬了過去，「我們還有事，該走了。」

    「有事？我們明明……」剩下的話被帝煜阻斷，用吻。

    蕭衛揚感激地看一眼自己的兄弟，他急著要走，自然是想給他和商勝男留下空間。商勝男看著二人親吻，臉羞得通紅，腕間一緊，蕭衛揚牽住了她，「從那邊走。」

    在法院最安靜的後門，那裡，等著蕭衛揚的車子。他把商勝男拉上車，呯一聲關緊了門，下一刻，再次摟緊了她。商勝男被他摟得差點呼吸不過來，卻還是沒有忘記心中的疑惑，「你怎麼會來，又為什麼要幫我說話？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不想你受到一丁點兒傷害。」被母親關在房間裡幾天幾夜，他焦急的同時也想通了很多事情。

    這……算再一次表白？

    若在以往，對於他的表白她會不屑一顧。可今天，他為了自己似乎忤逆了自己的母親，這份在乎，太明顯了。商勝男的心不能不動。

    「商勝男，我取消只愛你五年的承諾。」

    「啊？」

    她沒理透，這是要跟她兩斷了嗎？

    「我決定了，要愛你一輩子！你……能接受嗎？」

    「蕭衛揚？」這信息量來得有些大，她一時接受不了。

    「我不著急，可以慢慢等，等到你點頭的那一天為止。」他鬆開了她，話說得一本正經。

    「那麼……你媽媽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商勝男想起了另外的事情，那件事同樣揪結了她數天，而他今天的出現似乎印證了某些話，她想確認清楚。

    「什麼話？」蕭衛揚再度緊張。

    「就是……你真的是怕我自殺才逼著我仇恨你嗎？對勒天齊做的那些事……」

    「我剛剛從房間裡跳出來時傷到腿了，必須去醫院！」蕭衛揚突兀地打斷了她的話，露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耳際，卻染了一串紅。

    商勝男此時才記起，他似乎是帶著傷來的。

    「你竟然跳樓？傷得怎麼樣？」她急急去查他的傷。他捂著褲管沒動，「不知道，反正很痛，去醫院吧。」

    商勝男哪裡敢馬虎，迅速跑到駕駛位，啟動了車子朝醫院跑。

    到醫院後，商勝男被留在外面，蕭衛揚一個人被推進去接受治療。不知道他傷得怎麼樣，她無比擔憂，一次又一次地低頭看時間，只希望快點能有個結果。

    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會這麼這麼擔心蕭衛揚。

    半個小時後，架著眼鏡的醫生走了出來，她急急跑了過去，「大夫，怎麼樣？」

    「已經處理好了？」

    「腿呢？腿上的傷怎麼樣？」

    醫生略愣了一下。他壓根沒有處理什麼腿上的傷。但看眼前的小姑娘這麼著急，只能隨著道：「也都處理好了。」

    「沒……骨折吧。」一路過來，他好像挺痛苦的。

    「骨折？怎麼會？小姑娘太緊張你的男朋友了吧。」腳上半點傷都沒有，哪裡會骨折，醫生覺得好笑，便笑了起來。這一聲「男朋友」說得商勝男面紅耳赤，想要解釋兩人的關係又擔心著蕭衛揚的情況，便不再說什麼，進了治療室。

    裡頭，蕭衛揚斜倚在病床上，看起來沒什麼大問題。

    「可以回家了嗎？」她抬腕看表，父母一定急著讓她回家吧。

    「你跟我回去嗎？」蕭衛揚握住她的腕不肯松，露出的表情像一個等待發糖果的孩子。商勝男為難地搖頭，「你那兒……我不會去了。」沒有了復仇的藉口，她還去什麼？

    蕭衛揚的臉上流過一抹失落，片刻傾在了病床上，「怎麼辦？醫生說了要住院觀察一個晚上。」

    護士剛好走進來，本是要讓他們騰床的，聽他這麼一說去翻開他的病歷，「病人的情況恢復得很好，根本……」

    蕭衛揚朝她狠瞪了一眼。這一眼讓護士原本要說出來的真話咽進了肚子裡。這個男人明明這麼俊美，可為什麼眼神會那麼凌利？

    「是不是，護士小姐？」蕭衛揚朝護士小姐遞了個迷人的微笑。護士小姐立時忘了北，「啊，是。」

    「所以，你得留下來陪我。」蕭衛揚說得理所當然。

    背後，護士的小心臟碎了一地。還以為美男是因為自己而要留下來的呢，原來……

    「為什麼讓我陪你？不是有李助理嗎？」她並不情願。

    「李助理出差了。」蕭衛揚睜眼說著瞎話。

    「那你媽……」

    「我媽剛剛才打了我一巴掌，你認為她這會兒會管我嗎？不管怎麼說，我都是為了給你做證才跳樓的，你該對我負責。」

    「說得……也是哦。」商勝男給他繞了進去，點頭。

    「這就對了。」蕭衛揚把她拉到床邊，「我要睡覺，陪我躺下。」他略一用力將她按在了床上。

    商勝男的思緒還留在前一個問題上，「不對唉，是你逼我殺人的，你當然得負……唔……」

    唇，被他吻、住。

    商勝男徹底傻住了。

    依理說，她應該推開的，可是為什麼，他的吻有一股神奇的魔力，讓她突然就不再反感了呢？

    蕭衛揚在突破防線的最後一刻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眼裡燃燒著熊熊的火焰卻到底沒能徹底占有她。他說過，要等到她心甘情願的那一天，而他有預感，這一天不會太遠了。

    商勝男徹底動搖了。

    一向自以為是，從來不關注別人想法的蕭衛揚，不僅不追究她刺他一刀的事情，還跳樓為她做證，放她生路……

    她不是鐵人，不可能沒有感覺。

    蕭衛揚是真心喜歡她的。

    只是，她要如何才能接受他？他們之間經歷了太多，別的可以不算，勒天齊的敗落，出軌，死亡，都跟他脫不了干係，自己真的能自私地撇開屍骨未寒的勒天齊，獨享幸福嗎？

    她做不到！

    這也就是她明明知道蕭衛揚的意思，卻裝做不知道，從他的身邊離開的原因。

    選了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她去了勒天齊的墓前。白花花的陽光照在冰冷的墓碑上，上頭的人依然笑若春風，她輕撫著照片，唇角緩緩彎起了笑意。過往，兩人一起度過的那些日子，歷歷在目，這個世界上怕再也找不到一個像他那樣深愛著她卻對她極度尊重的人了。

    很多次，他明明可以理所當然地占有她的，可他沒有。他隱忍著，理解著，直到死……一滴淚，掉落下來，滴在了碑面上。她對勒天齊，有太多的虧欠。

    「勝男？」

    背後，傳來低沉的輕呼。商勝男胡亂地抹著淚，回頭看到了勒父。

    「勒……伯伯。」她尷尬地叫著，不知道將目光投向何處。勒天齊過世後，她沒敢去看他的父母，怕刺激到他們。但，她把自己的大部份積蓄都打給了他們，只期盼著失去兒子之後，他們能有穩定的生活。

    只是，錢都被退了回來。

    她知道，勒父勒母是一定不會原諒她的。

    「對不起。」她咬著唇，輕聲道歉。雖然不信八字，但如果她早點讓他們知道兩人的八字不合，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勒天齊因為太愛她而有所隱瞞，但她至少得再多問一聲的。

    「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們的。」

    因為兒子的離世，一向矍鑠的老人如今白髮蒼蒼，添了不少的滄桑。他寬容地搖著頭，「這是天齊的命，跟任何人沒有關係。」

    「可是……」她還是無法原諒自己。如果不是因為她和蕭衛揚不清不楚的關係，蕭衛揚也不會針對他……說到底，還是她錯了。

    勒父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打斷了她的話，「其實，伯父挺感謝你的。天齊這孩子從小就強，所以難有人能入他的眼，如果不是你出現了，他怕是到死都孤零零的，連愛情的滋味都沒有償過。你勒阿姨她並不是真心怪你的，只是一個好好的孩子說沒就沒了，總要找一個情感的宣洩口，而她正好找到了你。」

    他的大度不僅沒有讓商勝男鬆口氣，反而更加壓抑自己。凡事都有因果，勒天齊之死的因果關係永遠都跟自己脫不了干係。她輕輕點頭，只是不想老人家再費力地來平息自己的愧疚。這份愧疚，她怕是一生都要裝在心裡了。

    「那個……蕭先生……」勒父突然提起蕭衛揚，讓商勝男一顆心都給拎了起來，懸得高高的，而那層愧疚更深了。

    「對不起，我該早跟你們說了。」

    勒父被她這副樣子逗得突然笑了起來，「我的意思是，他是個好人。」

    「好人？」

    商勝男驚壞了。蕭衛揚可能在別人心裡算不得壞人，但于勒家，該死敵一般啊。

    勒父認真地點著頭，「是的，好人。如果不是他，天齊估計會早死幾個月。我也是後來才從他帶回來的遺物里找到了他的日記本，知道的一切。原來，去了那邊後，蕭衛揚一直偷偷托人給他鋪路，而且讓人關照著他，但凡有危險的地方，一定要提前通知他。而他本人，也直到死前的幾天才知道這件事。」

    蕭衛揚……真的做了這麼多？

    商勝男無法淡定了。她覺得，蕭衛揚是不會喜歡勒天齊的，沒有害他就已經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