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汗水淋漓

    帝煜只勾了勾唇角，「怕什麼？他們用了你溫氏一年的營業額，會給你掙回十個一百個溫氏。」

    話是這麼說，但商場瞬息萬變，誰也不能保證下一刻會出現什麼情況，萬一虧了呢？虧了，她連這個團隊的工資都開不出來。

    看著溫小染這副樣子，他早就猜出她在想什麼，將她拉到了懷裡，「放心吧，賺了算你的，虧了算我的。」

    溫小染這才稍稍靜心一點，又略略有些不自在，「我想靠我自己的能力把溫氏撐起來。」

    「管好那個團隊的確需要你的能力。」

    溫小染終於找到了一絲存在感，點點頭算是認可。不過事實證明，那個團隊根本不需要她插什麼手，一切都辦得好好的。溫小染的工作一時間清閒起來，每次去公司報完到就只需要簽簽字，剩下大把的時間無聊到爆。

    閒下來，她便又想起了自己那個分開二十幾年的姐姐了。是時間，把她找回來了。溫小染特意撥出時間，按著凌飛燕給的地址去找了那個叫楊蘭花的女人。

    只是，令人失望的是，楊蘭花早在很多年前就搬家了，周圍的鄰居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很多年前的事情，大家都已記不清楚，卻依然記得楊蘭花嫁的是一個姓江的男人，後來領養了個女兒。就在領養了女兒後的沒幾天就離開去了別的地方，至於養女的情況，沒人知道。

    希望而去，失望而歸，說不清楚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溫小染站在楊蘭花住過的小院子裡，眼淚啪啪地掉。

    鄰居們好心安慰，也看得出她思親情切，但自己著實幫不上忙。

    「小姑娘，你手機響了。」有人提醒了她，溫小染這才意識到有人給她打電話。

    「餵？」她吸著鼻子出聲。那頭，傳來的是江母的聲音，「小染，最近老沒你的消息，去哪兒了？」

    溫小染這才想起，自己好久都沒有去這位乾媽家裡了。雖然沒去，但江母卡上都會定期讓人打錢過去。

    「哦，最近出了點事，所以沒有多少時間去看您。」

    「到底出了什麼事？」那頭，江母的聲音里透出無盡的焦急。溫小染簡單地說了下自己父親受傷的事情，卻沒有提找姐姐的事。

    「喲，竟出了這麼大的事啊，你現在一個人挺辛苦的吧，在哪個醫院，乾媽來看看你們。」

    江母在這個時候表示出關心，對溫小染來說也是一種安慰，她報出了溫政的醫院，而後自己也驅車離開，直接去了醫院。

    到達醫院門口時，剛好與江母相碰，她的眼睛還紅紅的，江母自然以為她在擔心溫政，一番安慰。兩人同時進了溫政的房間，凌飛燕正好不在，只留著兩個看護。

    看護見沒有家人守著，也鬆懈起來，正在聊天。

    「我說你家男人怎麼回事？為什麼看到人家女主人拔腿就跑啊，難不成偷了人家東西？」

    「這個……有個事，你可千萬別對別人說哦。」

    「什麼事兒，說說聽。」

    「是這樣的，我老公在好多年前見過這個女的。」

    「怎麼可能！」

    「我男人說，還是他把人家兩個人拆散的，所以……」

    「你的意思是說，現在這個女人不是這個男人的老婆？」

    「是前妻。當時有個女人想做這個男人的老婆，給了我家男人好多錢。我家男人當時也是瞎了心，就假裝和人家出了軌，事後怕惹事，跑得遠遠的。不過沒多久，我家男人就聽說兩人散了。當年做了這種事，如今哪裡還敢見人家啊。」

    「唉喲……」

    兩人還在嘀嘀咕咕，絲毫沒有意識到溫小染站在門外。溫小染並不笨，一分析兩人的話便知道，那個想嫁給溫政的女人必定是於美鳳。看來，凌飛燕的離開，於美鳳還插了一腳，早知道如此，就該給於美鳳再多判幾年。

    她沒有讓兩人繼續聊下去，推開了門。說話的兩個女人一臉尷尬，也理不清溫小染聽到了多少，連頭都不敢抬。

    「去領工資，以後不用再來了。」溫小染出聲道，兩個人同時白了臉，卻不敢說什麼，訕訕離開。溫小染輕輕吸了一口氣，她開險兩個人不僅因為他們上班時間偷懶，更因為沾著這樣敏感的事情。

    當年那個男人能做出那樣的事來，想必不是什麼好人，她不想因此再給溫政惹來什麼麻煩。把人打發走，才歉意地來看江母，「對不起乾媽，讓你見笑了。」

    江母理解地搖搖頭，把帶來的東西放在床頭櫃，看到溫政還戴著呼吸罩，搖頭感嘆，「這人哪，就是不能生病，你看……唉，真是苦了你了。」

    「沒什麼。」溫小染握了握江母的手，她原本有心把江母介紹給自己父親，只是兩個人都無意。如今凌飛燕回來了，溫政不再孤獨，可是江母……

    「有江天心的消息了嗎？」

    她這一問，惹出了江母的傷心事，無奈地嘆息，搖頭，「沒有。」她的眼睛都紅了起來，多年的思念早就熬成了結。

    「也不指望她回來了，只是，如果能給我送個信，讓我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溫小染垂頭捂住了鼻頭，也有些傷感。雖然見過冷漠幾次，卻次次都沒有機會問到江天心的情況。因為這個原因，她便不敢在江母面前提起這件事。

    江母也沒有久坐，立起告辭。溫小染將她送到門口，剛好與回來的凌飛燕相撞。「媽，這是我乾媽。」溫小染大方地介紹，江母把手遞過去，與凌飛燕握了一下，「您好。」

    「您好。」凌飛燕回之以微笑。

    溫小染把江母送走，回過頭來，看到凌飛燕還站在門口發呆。

    「怎麼了？」溫小染奇怪地問。

    凌飛燕擰起了眉頭，「你這位乾媽叫什麼名字？」

    「這個……」溫小染此時才發現自己有多馬大哈，和江母相處了那處久，竟然連人家的名字都沒打聽過。

    「她嫁給一個姓江的。」她知道的只有這麼多，也是從江天心的姓氏上得來的結論。

    「有問題嗎？」凌飛燕很少對一個人這麼感興趣。凌飛燕點點頭又搖搖頭，「看起來好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了。」

    溫小染只「哦」了一聲，並沒有往深里挖。找姐姐無果，她的心思現在還沉著，有些難受。

    從病房走出來，溫小染意外地碰到了商玲。商玲喜歡溫政，雖然沒有公開，但卻已經是眾所周知的。她的目光瞞不了任何人，也曾一度，公司里人談論，溫政和於美鳳離婚後會和商玲發展戀情。

    商玲也一度如此樂觀地認為的，直到此時，她看到溫政躺在病床上，為了另外一個女人。看到溫小染，她轉身就走。溫小染還是看到了她，「商秘書。」

    聽到溫小染的呼喊，商玲回過頭來，慘澹地對著她笑，「小溫總。」為了區分她和溫政，公司里的人在稱呼她時都加一個小字。

    「過來了怎麼不進去？」

    商玲臉上瞬間閃過各種尷尬，最後還是搖頭，「忽然想到有事，所以……改天再來好了。」

    商玲喜歡溫政的事，溫小染自然也是聽說過的，只是這麼多年來溫政從來沒有回應過她。溫小染走上前，在她的臂上拍了拍，「你還這麼年輕，值得更好的。」

    「小溫總……也知道？」商玲哽咽許久才輕輕吐出，臉上呈現的是更深度的尷尬。原來，她的感情已經表現得這麼明顯了啊。

    溫小染點點頭，「喜歡一個人並不是壞事。」她在開導商玲，不想看到對方的尷尬。商玲的唇顫了幾顫，目光不由得再次投向室內，「小溫總，相比外貌，才華，為人處事，我覺得自己並不輸給任何人，為什麼會輸？」為什麼會輸給看起來平平凡凡的凌飛燕？

    凌飛燕的外形的確不錯，但終究敵不過歲月，已經無法和她站在同一個平台上比較。可是溫政，卻為了她，寧願受刀。從聽到這個消息的那一天起，她就在想，想自己到底輸在了哪裡，卻到現在都沒有結果。

    「商秘書沒有輸，只是他們的感情基礎太深厚，誰也插不進去罷了。相比之下，商秘書要幸運很多，因為我父親從來沒有給過你機會。」不像於美鳳，一生得到的只是一個人的軀殼。當然，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商玲悲傷地點著頭，溫小染的安慰並不能讓她釋懷。能勸的，只有這麼多，溫小染點點頭，越過她，要離去。

    「小溫總。」商玲又呼住了她，「可以……給我講講他們兩個的事嗎？」看著商玲眼裡的祈求和掙扎，溫小染遲疑片刻後還是點了頭。

    兩個人去了酒吧，溫小染耐心地把她所知道的關於溫政了凌飛燕的事情一點點講出來，商玲不停地灌著酒，目光迷離。最後，醉趴在了桌面上。她終於知道自己敗在了哪裡，她敗的是自己沒有提早遇到溫政。

    溫小染哪曾想到她會喝醉，登時沒有主意，也不知道她住哪兒，眉頭都擰成了一團。自然不能把她帶回別墅去，帝煜不喜歡。她不得不上樓，給商玲開了間客房。

    把人送上去，躺好，已經汗水淋漓。溫小染坐在床前，看到商玲眉間擰滿了痛苦，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感情這東西，真是磨人，希望她能想清楚，儘快開始自己新的人生。

    從客房裡走出來，她伸伸懶腰，正好接到帝煜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