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溫小染，你是個心機女

    溫小染回家後，到底有些放心不下凌飛燕，特地打電話給她，順便問了藍兒的情況。

    「正鬧著彆扭呢，不過，不要太擔心，這孩子從小心就沒心沒肺的，再大的事也就生一晚氣，明天就沒事了。」

    聽凌飛燕這麼說，溫小染放心了不少。

    「倒是小染，今天實在是對不起你，原本想給弄一頓好吃的，結果卻……」

    凌飛燕的自責聽在溫小染心裡，自然是不好受的。她懂事地搖頭，「沒什麼的，真的，我不在意。」只要知道自己的母親對自己是有感情的，她就很滿意了。溫小染向來不要求太多，所以容易滿足。

    「說起來，也是我不對，明明知道藍兒在家還……如果換個地方，也不會……」儘管溫小染表示不在乎，凌飛燕還是過意不去。但事情已經發生，於事無補，凌飛燕在嘆過氣後又恢復了精力，「這樣吧，明天媽重新做了給你送過去。」

    「好啊，謝謝媽。」

    「不用謝。」

    雖然鬧得很不愉快，但有凌飛燕的關心，溫小染從念帶回來的那點不舒服終於淡了下去。晚間，她和平常一樣，坐著帝煜的車回去。

    「脖子怎麼回事？」帝煜的長指滑過她的頸部，溫小染這才感覺到那裡有些疼。她掏出鏡子看，看到頸部一條淺淺的痕，大概白天藍兒抓她的領子時指甲劃到了。

    「沒什麼，自己不小心弄的。」沒找算提起藍兒的事，她輕描淡寫地回答。帝煜擰著個眉頭，很不高興，「不知道小心點？還是三歲小孩？」在帝煜心裡，溫小染的全身上下都是他的，來不得一點傷害。

    他這不爽的話語落進溫小染耳里，自然感覺到了他的在意，把頭傾過去在他肩頭靠了一下，「知道啦，下次一定小心！」

    帝煜撇了撇唇，卻也不置可否。

    晚間，溫小染睡得較早。溫氏的大多數項目都跟帝宮集團掛了鉤，帝煜心疼她，很多事情處理得差不多才轉交給她的公司，所以溫小染反倒落得清閒。半醒半睡間，她感覺頸部涼涼的，仿佛有輕風拂過。溫小染本能地伸手，抓到了一隻大手。她睜了眼，看到自己抓到的是帝煜的手。

    「幹什麼？」她懶懶地問，身子落在棉軟的被褥間，臉蛋白皙乾淨，十分誘人。帝煜揚了揚指間的小盒子，那是一盒去疤靈。

    「我自己來就好了。」帝煜已經夠忙了，還為她這些小事操心，溫小染反倒不自在，要坐起來去拿帝煜手裡的東西。帝煜將她壓了下去，「你自己來？這麼大個晚上都過去了，怎麼沒見你弄一下？真要留疤才開心。」

    溫小染只能訕訕地笑，她壓根就沒把這道小傷放在眼裡啊。

    帝煜瞪了她一眼，再動手抹時動作明顯用力了許多，是要她記住教訓的意思。原本不是很疼的，被他這麼一按便疼了起來。溫小染委屈地眨著眼睛，也不敢喊，只巴巴地看著他。

    她這樣子格外惹人憐愛，像一隻被拋棄了的小狗，帝煜再也硬不下心去，放軟了動作，嘴卻不饒人，「下次再不懂得照顧自己，就給我留家裡，哪兒都不能去了！」

    他不僅給她抹了藥，還拿剪刀把溫小染的指甲全都剪短。帝煜天生被人伺候著，哪裡會剪指甲，經他一翻折騰，溫小染的指甲七零八落，比狗啃了還難看。

    她擰著眉頭，半句都不敢說帝煜，因為帝煜做這件事時跟個大家長似的，嚴肅得很。

    「喲，你這指甲。」早上一到公司，她的丑指甲就給商玲看到了。商玲一臉的驚訝，像看到了外星球人類一般。溫小染不好意思地把指藏在背後，不好解釋。

    「我平常也自己做美甲，我給你修修吧。」商玲主動道，去拉她的手。溫小染縮了一下，「還是算了吧。」帝煜難得能放下身段給她修指甲，就衝著這點，她也會多留兩天。

    商玲不知道她的心思，只古怪地看了她兩眼，並沒有說什麼。

    凌飛燕原本說會給她做點心送過來的，溫小染沒有去吃午飯，特意在樓上等著，只是，等了一個小時都沒見到人影。她有些不放心，下樓朝念走去。才到門口就看到管家腳步匆匆地往外跑，神色都有些不對。

    溫小染快步追過去，想問個究竟，但他早就駕車離開。怕碰到藍兒，溫小染沒上樓，只在樓下打凌飛燕的電話，手機是通的，卻一直沒有人接。

    她有些挫敗地盯著手機睢，正好看到念的前台小姐從眼前走過。因為來的次數多，所以記住了。她走過去將對方攔住，「麻煩幫我叫一下你們老闆娘，凌飛燕好嗎？」

    「老闆娘？沒在上面。」前台小姐揚了揚眉，「您不知道嗎？她現在在醫院。」

    「醫院？她生病了嗎？」溫小染心頭一秉，臉都白了。

    「哦，不是，是……」前台小姐猶豫著，最後還是說了，「藍兒昨晚自殺了，兩個老闆娘都去醫院了。」

    「藍兒自殺了！」對於溫小染來說，這無異於爆炸性新聞，她此時也終於明白管家為什麼會那麼匆忙離去了。

    只是……

    「她怎麼會……」

    前台小姐搖搖頭，許多事情，並不是他們能打聽到的。

    溫小染晃了幾晃身子，好一會兒才記起跟前台小姐打聽藍兒入住的醫院，腳步不停地朝醫院跑去。她跑到醫院，找了好些個地方，最後才在十樓的病房外找到了凌飛燕。

    「媽！」溫小染跑過去，叫道。

    凌飛燕原本兩眼無神地坐在那兒，看到溫小染，眼裡明顯亮起了光束，既而站起，「小染，你怎麼來了？」

    溫小染去尋找藍兒的影子，「我都聽說了，藍兒……現在怎麼樣？她怎麼會……」

    凌飛燕聽到藍兒兩個字，臉上的愁緒又涌了起來，輕輕搖頭嘆息著，「這孩子，平日裡沒心沒肺的，誰也沒想到她這回會這麼較真！幸好是救過來了，否則……」她搖著頭，用更多的嘆息取代了言語。

    聽說藍兒救過來了，溫小染明顯鬆了一口氣。

    「對不起啊，媽媽今天沒能給你做點心。」一再失言，凌飛燕很不敢面對溫小染。溫小染給予了充分的理解，「點心以後可以再吃，沒關係的。」

    凌飛燕伸指，撫上了溫小染的頭，「小染啊，你真是懂事的孩子呢，媽……媽該早點回來認你的。」

    溫小染垂了頭，不知道如何回應，但存儲久遠的怨慢慢消減，她不再厭惡凌飛燕。

    「你們在幹什麼！」突兀的尖銳的聲音傳來，驚擾了二人。溫小染和凌飛燕同時轉頭，看到搖搖晃晃的藍兒在凌蕭沅的扶持下走回來。她睜大著眼，盯緊了眼前的兩人，眼裡的憤怒極度刺眼。

    她的嗓子尖銳而顫抖，因為體力沒有恢復的緣故。凌飛燕的指迅速從溫小染的頭上撤回，但馬上又握住了她的臂，「小染是來看你的，她很擔心你。」

    「擔心我？」藍兒冷哼著，「她怕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我沒有看你笑話的意思。」溫小染極為真誠地開口，「我是真的想來看看你，藍兒，我們都還年輕，還有很多路要走，我希望你能珍惜生命。」

    「我還有路可走嗎？」藍兒尖銳地反問著，看溫小染時目光里全是怨恨，「你搶走了我的一切，攔斷了我所有的出路，自己都忘了嗎？做了壞事還要在這裡裝好心，溫小染，你太噁心了！」

    藍兒跳起來，一副想要將溫小染掐死的架式。她這樣激動，扯到了傷口，腕部又流血了。凌蕭沅嚇得臉都白了，忙去按她，「藍兒，冷靜一點，傷口繃了可不好了。」平日裡，凌蕭沅對藍兒總是凶，還是第一次如此柔軟地跟她說話。藍兒會自殺，她也是極為自責的。

    「飛燕，你帶小染走吧，別再刺激藍兒了。」她對凌飛燕道。凌飛燕也怕再惹藍兒想不開，只能拉著溫小染往外走。

    「乾媽，你讓她一個人走！」藍兒出聲，阻止了凌飛燕的腳步。「藍兒？」凌飛燕站在原地，再動不得，卻不願意放開溫小染。她知道，自己這麼做，對溫小染也是一種傷害。

    「藍兒，你乾媽終究是小染的親媽，就讓她送人出去，好不好？」凌蕭沅軟語勸著。「不可以！」藍兒想都不想，拒絕。她的唇上，勾起了點點殘忍，「如果幹媽敢去送溫小染，我就再死一回！」

    「藍兒！」凌蕭沅嚇得魂都散掉，一張臉不成顏色。凌飛燕也嚇得不輕，不得不鬆開溫小染的手，「好，我不送了，不送了還不行嗎？」她歉意地看著溫小染，因為自責，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溫小染雖然不滿藍兒的橫蠻，但也不忍凌飛燕為難，輕輕含首，「我沒事的，媽，您先去照顧藍兒吧。」

    她本就不該來。

    說完話，她轉身走向出口，背後，傳來藍兒的冷言冷語，「她能有什麼事？這會兒正抱著從我這兒奪走的東西偷著樂呢，乾媽能有這種心機沉重的女兒，真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