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不是那種關係

    溫小染不得不走過去，「在牢里坐得還不夠嗎？要再鬧進去才開心？這次要是進去了就沒有人能撈你出來了。」

    她的話把於美鳳一張臉弄得青紅不定，想發火卻到底發不出來。她今天來是想直接見溫政的，那麼多年的陪伴，她就不相信溫政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只是，到前台就碰了丁子。

    她知道，要見到溫政現在得通過溫小染，也不敢對她使橫，不由得軟下了聲音：「小染，何必把話說得那麼難聽？我只是想通過正當渠道去看看你父親而已。」

    「想看父親可以直接打他的電話。」溫小染提醒。

    於美鳳捍住了兩隻手，表情全陰了下去，「你爸爸還生我的氣，沒接我的電話。」溫政早將她定位為拒絕往來戶，設置了的，打不進去。

    「有事嗎？」

    「聽說你爸爸身體不好，想來看看。」

    溫小染在心裡冷冷地哼。如果真的只是想看父親，為什麼不去家裡看？

    「這樣吧，我給爸爸打個電話，如果他肯見你，我會讓人帶你上去的。」溫小染說著要去撥電話。於美鳳一把拉住了她，「小染，求你幫我跟你父親說句好話，我們復婚吧。」

    原來她找溫政是為了這回事。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我和你爸爸生活了這麼多年，我是最了解他的人。他現在身體不好，我照顧著不是比別人更放心嗎？」

    溫小染輕輕抽出了自己的手。

    「我保證，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你相信我。」

    於美鳳一個勁地承諾著，再沒有了當年對她的頤指氣使。只是，這樣的事情，又豈是她能做得了主的？

    「我會跟父親說說，至於會不會和你復婚，我無法左右。」

    她並沒有因為於美鳳的過去而對她不理不睬，因為父親的確需要一個知冷知熱的人，而自己的母親已經不可能了。於美鳳欺騙過溫政，但在生活上對溫政的照顧還是有目共睹的。

    「謝謝你。」於美鳳臉上流露出感激的笑容。她必須回到溫太太的位置，哪怕向最看不起的繼女求情都要達到這個目的。

    將於美鳳送走後，溫小染去了溫政的辦公室。隔著老遠，就聽到了他一聲接一聲的咳嗽。蒼老壓抑的聲音傳到耳里，無形中給溫小染壓了一塊石頭。

    父親，真的需要人照顧呢。

    她輕輕敲門。

    「進來。」溫政壓制著肺腔內的不舒服，低聲道。抬頭看到溫小染時，眉散了開來，「小染，是你。」

    溫小染點點頭，算是默認。她走進去，倒了杯溫水遞給他，「如果不舒服就不要勉強自己，這裡有我撐著就好。」

    溫政慈祥地搖頭，「我沒事。」他哪裡好意思把所有的重擔都拋給她？更何況，他也想和自己的女兒並肩作戰。

    接過水，他道了一聲謝，眼裡交束閃閃，因為她的體貼而激動。看著他喝完水，溫小染接過水杯，沒有放回去，壓在掌手反覆扭轉玩弄，「爸，你有沒有想過和小媽復婚？」

    溫政臉上溫和的線條凝固在那裡。

    「怎麼突然問這事了？」

    她將指壓在了杯沿上，決定實話實說，「剛剛小媽來找我了，她有這個意思。」

    「她？」聽到於美鳳的消息，溫政的眉頭擰在了一起。

    「身邊，總需要一個人照顧吧。」她輕聲道。看著他孤獨的背影，她也會覺得不舒服。

    溫政輕咳，「爸爸不需要任何人照顧，爸爸現在好得很。」他努力地想展示自己的健壯，但卻十分勉強。索性，便也不裝了。溫政垂頭，「小染啊，爸爸和你小媽離婚並不算一時衝動，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她不適合爸爸，爸爸在離婚的那一天就做好了永不復婚的打算。所以，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了。」

    他走過來，拍了拍溫小染的肩膀，「我覺得現在很好。」

    溫政說到這個份上，她自然無話可說，點點頭走出去。溫政默默注視著她的背影，在內心裡嘆息著，從她的身上他看到的是另一個人的影子。那個人，不知道現在過得怎樣了。

    前些日子門前停留過一個人，他曾以為是她，不過，她應允了終生不踏進Ｈ市，便肯定不會踏的了。人到了老年，會愈發地懷念年輕的時光，溫政此時便處於這樣的階段。撇去她出軌那一段，其它的，都是美好的回憶。

    下班時，溫小染決定去看看江母。不管她處於什麼樣的階層，對於這個曾向她拋出橄欖枝，幫過她的女人，她都不會放棄。她給帝煜打了個電話，報備自己的去處。

    「需要我陪嗎？」

    「不用了。」她知道江母對帝煜敏感，哪裡敢找他去刺激別人。帝煜對此表現得特別不滿意，「我見不得人？」

    「不是。」她支支吾吾地把自己的意思說了。那頭，帝煜倒是沒有再勉強，只道：「什麼時候回去告訴我，我去接你。」

    這是他的最大讓步了，溫小染只能老老實實應好。

    她走向對街，準備去買幾樣補品送過去。走過去時，長指在手機上按動著，打算去撥江母的電話。

    「喂！」背後突然伸出一隻手來，重重拍在她肩上。溫小染嚇得跳起來，手機都打在了地上。她回頭，看到一張生動的臉。

    「是你？」

    「是我！」藍兒笑嘻嘻地應答，「剛剛看到你出來，有點不敢相信是你，沒想到真是呢。」她喋喋不休，好一會兒溫小染才找到機會再次出聲，「你怎麼會在這兒。」

    「唉呀，陪人看店面唄。」

    「看店面？」她想到了早上碰到的凌飛燕。原來，她是來看店面的啊。她要在這邊開店，打算在這裡長住了嗎？

    她想著心事，不知道藍兒都說了些什麼。等到回過勁來，看到前面停了一輛計程車。

    「去哪兒？」她問。

    藍兒一臉的挫敗，「不是說好了去吃東西的嗎？當然得坐計程車了。」

    她竟然答應了藍兒去吃東西？

    一路上，藍兒嘰嘰喳喳，不停地說著跟吃有關的話題，儼然一個資深吃貨。溫小染只低低聽著，並不怎麼搭話。

    地點，很快就到了。

    藍兒跳下了車，指著前方，「你看，這就是我說的那個地方。網上說這裡的東西相當好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終究看起來這麼高檔。」

    溫小染理不透，高檔的場所東西好吃是理所當然的，她在懷疑什麼？她跟著藍兒進了餐廳。

    餐廳里，高峰期還沒有正式到來，裡面坐了不少人，但也不擁擠。藍兒像老鼠似地快速穿棱，很快找到了好位置，朝溫小染招手。她嫌溫小染走得太慢，跑回來挽上她的臂往裡拉。

    兩人在過道里與人相撞。

    「你……」

    是帝煜。他挑了挑眉，看向溫小染，而後看向藍兒。

    「哇，是你呀！」藍兒最先出聲，興奮得整個餐廳都是她的聲兒。她早忘了自己選定的好位置，眼睛瞠大，散發出閃閃的濃烈光芒。

    能在這裡碰到男神，真是奇啦。

    「吃了嗎？我們一起吃吧。」

    帝煜看看二人相挽的臂，點了點頭，「好。」他是因為溫小染在才答應的。藍兒自然不知，看他答應得如此爽快，越發認定自己在他心裡是不同的，興奮得一張臉都透出了桃紅。

    「我們的位置在那兒。」她再不好意思粗魯，像個淑女似的，步伐都細碎了不少。帝煜點頭，跟著二人走到位置上。

    他亦沒有問溫小染什麼，但目光灼灼，裡面有質問。他記得沒錯的話，某人是要去看人的。

    溫小染弄得不自在，只能主動解釋，「在公司外碰到了，所以……」

    藍兒只當溫小染想和帝煜撇清關係，忙把她拉到自己那邊，「小染真的只是跟我偶遇的，你千萬別生氣。」

    帝煜含首。他怎麼會生自己女人的氣，算起來他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在外面吃東西了。這裡的氣氛不錯，只是多了一盞電燈泡。他不滿地擰了擰眉，卻到底沒有讓藍兒離開。藍兒和溫小染之間的特殊關係，他同樣清楚，因為寵著溫小染，所以允許了藍兒的存在。

    「剛剛跟這裡的老闆聊了點生意。」帝煜主動交待了自己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他這是解釋給溫小染聽的，開心的卻是藍兒。他竟然都跟她解釋得這麼清楚，是怕她誤會什麼嗎？

    「沒關係的，生意人嘛。」她十分理解地接話，弄得溫小染到嘴的話只能咽下去，由著藍兒說去。

    看到溫小染不吭聲，藍兒自然以為她跟曾經喜歡的男人坐在一起尷尬了，忙活絡氣氛，「雖然你們現在已經不是那種關係了，也可以做朋友啊。」

    「不是那種關係？」帝煜的眉冰了冰，豎直，重複，臉色難看起來。溫小染微啟了唇，接受到了帝煜的質問，一臉的無辜。她什麼也沒說啊。

    「小染都跟我說啦，你們現在什麼關係也不是，而且哦，她已經有男朋友了。」她只是想表達一個意思：小染有了男朋友，不會對帝煜死纏爛打了。

    在和溫小染一起時碰到帝煜，也是她所沒有料到的啊，所以只能一個勁地解釋，以消除二人之間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