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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9:35:04 作者: 布丁琉璃
    她感覺打開了一扇禁忌之門,門後面有什麼,她既期許又忐忑。

    巷子外光影交錯,熱鬧的小吃街食物香氣氤氳,那群混混沒有追到這兒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肆慢慢鬆開手臂,後退一步。

    「沒事吧?」他問,嗓子有點性感的啞。

    溫暖的懷抱離去,童妍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貼牆,點了點頭,不讓沈肆看到她燙紅的臉頰。

    於是沈肆也靠著牆,和她一起站著。

    兩人呼吸交錯,誰也沒開口打破這片劫後餘生的平靜。

    童妍知道,沈肆在偷偷看她。

    過了很久,沈肆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尾指,問道:「餓嗎?」

    指尖的酥麻攀爬而上,童妍半邊身子也跟著一起麻了。

    她點點頭,跑了這麼久,當然很餓。

    兩人走出巷口,去小吃街買了些吃的,帶去江邊廣場上吃。

    江邊風很大,童妍拿著熱奶茶趴在欄杆上,鼻尖凍得紅紅的,心裡還想著沈肆不讓她付錢的事。

    「說好的AA,你別總是搶著付錢。」

    童妍知道沈肆一個人要帶著弟弟生活,開銷很大,不想在這種小事上給他添負擔。

    她是真的捨不得。

    「比賽有獎金,我沒那麼窮。」沈肆說。

    童妍一噎,軟軟瞪了他一眼:「一碼歸一碼,我不是這個意思。」

    沉默了會兒,到底沒抵擋住好奇:「你比賽,獎金多嗎?」

    「看賽事的含金量。」

    「全國冠軍呢?」

    沈肆想了想,伸出修長的手指,比了個數字。

    「千?」童妍問。

    沈肆看著她。

    「萬?」

    沈肆還是看著她。

    童妍倒吸一口氣,眨眨眼。

    沈肆嘴角微動,手隨意搭著欄杆,俯身看著江岸鼎盛的燈火。

    江岸新區建了座新的地標建築,巨大的摩天輪拔地而起,霓虹燈光閃爍,倒映於粼粼的江水中。

    你看,不管夜色多麼黑沉,人世間這點星火微光也永不會被吞沒。它永遠亮在那兒,亮在人們的心裡。

    童妍情不自禁揚起嘴角,正看著夜色出神,耳邊忽然傳來一聲相機的細微咔嚓聲。

    她扭過頭去,剛好看到沈肆面色如常地收起手機。

    童妍眼睛亮亮的,心裡湧起一個荒唐的念頭:剛才沈肆,不會是在偷拍她吧?

    心跳莫名有些急促,她輕輕側首,帶著些許期許問道:「你剛剛,在拍什麼?」

    沈肆別過臉去,說:「沒什麼。」

    他的神情實在太平靜了。

    童妍將信將疑地「噢」了聲,將空著的手揣入衣兜里,佯裝喝奶茶,掩蓋那一抹小小的失落。

    「住哪兒?」

    看了眼她紅紅的鼻尖,說:「送你回去。」

    臨近跨年,地鐵里人很多,童妍手拉著吊環,被臃腫的人群擠著,沒過十分鐘就酸痛得不行。

    沈肆站了過來,單手拉住吊環,另一隻手握著童妍的手腕,將她的手輕輕拉了下來,放到自己的腰上。

    「抓著我。」他稍稍側身,擋住擠過來的人。

    童妍心裡一暖,抿著笑,小心翼翼地揪住沈肆腰側的衣服。

    沈肆拉著吊環,她拉著沈肆。

    到家已經九點多了,童向陽在客廳看電視,聽到開門聲回頭,朝童妍說:「你這頓飯吃得夠久啊,和十一中的同學聊嗨了吧?給你打電話也不接,小沒良心的。」

    十一中是童妍以前的學校。

    「剛在地鐵上,沒聽見手機響。」童妍順水推舟,沒有否認。

    想起地鐵上那一幕,她就渾身泛暖,嘴角的弧度怎麼也壓不下。

    童妍拿出手機一看,上面果然有好幾條簡訊和未接電話,不由有些心虛,趿拉著拖鞋朝童向陽捱過去,笑道:「讓爸爸著急了,下次一定及時匯報行蹤。」

    「這麼開心啊?」童向陽問。

    「是呢!」童妍剝了個橘子,遞給童向陽一半。

    雖然一天心情起起落落,自己遞水時的那點小心思也沒得到沈肆的回應,但總歸,是開心大過煩惱的。

    「對了,今天段叔叔送了兩張遊樂場的票。」童向陽拿出雜誌下壓著的兩張票,遞給童妍,「明天跨年夜,你找個同學一起去玩吧。」

    「謝謝爸!」童妍笑吟吟接了票,回房間發微信去了。

    這人還要找嗎?那指定得是沈肆呀!

    省隊訓練館內,沈肆擦了擦破皮的嘴角,喘息著靠牆坐下。

    手機上有一條微信,是童妍半小時前發來的,約他一起跨年。

    國字臉的男人也抹了把鼻血,眼眶青紫,脫力地坐在沈肆的身邊,汗水浸入眼裡,漬得他咒罵一聲。

    二十分鐘前,沈肆送完童妍回來,就看見國字臉在酒店樓下堵著。

    他嫌麻煩,乾脆把之前沒打完的那一架補上了。

    酣暢淋漓的一架,倒有點不打不相識的意味。

    「小子,學過幾年散打?」國字臉用力揉著眼裡的汗,氣喘吁吁問。

    「沒學。」沈肆冷聲。

    他的狀態看上去比國字臉要好上太多,衣服整齊,面容乾淨,只是指骨破了點皮,頭髮也微微凌亂,有種瘋狂的美感。

    「沒學你能跟我幹這麼久,還一點下風不落?」國字臉頂了頂破皮的腮幫,呸出一口血沫,「你知道我學了多少年散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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