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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9:24:20 作者: 繪花貓
    謝岑兒在旁邊聽著這太醫說了一堆,嘴角微微抽搐,她倒是不怎麼奇怪謝巒會動刀子,謝巒就是刁蠻任性的人,做出什麼事情都不奇怪,但一刀傷到了那裡……還是太出乎意料。

    可細細一想,又不那麼意外。

    這多半是謝巒威脅在先,既然要威脅,便也選了最讓韋螢不敢瞎動彈的姿勢。

    之後兩人沒能達成目標一致又或者是什麼別的原因,那就直接動了手。

    收回思緒,她聽見陳瑄正繼續與太醫說著這事情。

    「影響日常生活的意思是什麼?不能行走了?」陳瑄接了太醫拿回來的脈案看了一眼,問題問了一半又停下了,「不必說了,你說說謝娘子的情形吧!」

    問了一半又不問,這就讓謝岑兒感覺有些好奇了,她多看了陳瑄兩眼,還沒來得及問,就見他直接把脈案給遞了過來,示意她自己看。

    接了脈案,謝岑兒直接翻開掃了一眼,一眼就被那句「或如閹人」給吸引住了目光,再掃了下上下文,一時間都無話可說了。

    太醫看了眼陳瑄和謝岑兒面上神色,恭恭敬敬拿出了另一份脈案呈上去,見陳瑄接了,才繼續道:「謝娘子的情形不太好,主要是後腦磕到了硬物,雖然已經止血,但還是昏迷不醒。若是能醒來便好,醒不來便難講了。臣也與韋府的人交代過了,開了方子。」

    陳瑄點了點頭,直接把謝巒的脈案遞給了謝岑兒,並沒有翻開來看。

    他看著太醫,和顏悅色道:「今日之事不要說給旁人知曉,但若有人逼問,你迫於無奈吐露一些,朕也不會與你追究。」

    太醫頓時明白了陳瑄的意思,他忙道:「臣明白。」

    謝岑兒接了陳瑄遞來的謝巒的脈案,上面也寫得翔實,把謝巒身上的傷口位置和深淺以及如何造成都寫得明白。

    從這兩份脈案來看,倒是能輕鬆推論出謝巒和韋螢是怎麼弄成了這樣,就算太醫不明說,這兩份脈案中的病情也已經說明了一切。

    正想著這些,陳瑄在一旁看向了她:「你有什麼想問的麼?」

    謝岑兒合上了脈案,搖了搖頭:「上頭寫得都很翔實,沒什麼想要問的了。」

    陳瑄點頭,便再看向了太醫,道:「你退下吧!」

    太醫於是恭敬地退了出去。

    .

    殿中再沒旁人了,陳瑄看向了謝岑兒,笑了一聲:「這事情你怎麼看?」

    「也不知要怎麼看。」謝岑兒也笑了笑。

    雖然這事情從她對謝巒的了解來看,並不算有多麼意外,但又著實是從來沒遇到過的——包括前面十幾個回目也都是不曾聽聞的。

    自來達官顯貴也好,皇室宗親也罷,又或者就是斗升小民,大多是把臉面看得極重。

    重臉面,許多事情便不會鬧成這樣不可開交的樣子。

    這下他們倆的傷情就算分別恢復了,也不太可能把關係修復。

    「朕倒是對你的姐姐刮目相看。」陳瑄語氣中頗有些感慨,「此時此刻倒是慶幸進宮的是你了。」

    謝岑兒聽著這話,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好笑道:「陛下就不怕妾身哪天也這麼不管不顧就動了手?」

    陳瑄看向了她,道:「朕看你不像這樣的人。」

    「是什麼樣的人?」謝岑兒笑起來,「女人在氣頭上,可不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這可不是什麼男人女人的問題。」陳瑄拿起茶盞來喝了一口,「男人不也有被激上頭就不管不顧殺人放火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麼!這種人就是,任性,沒腦子,又十分倔強,牛脾氣,認準了的事情旁人怎麼講都不會回頭,被激怒的時候不管不顧什麼都敢做,最後還要牽連到旁人,叫別人來給他善後。」

    謝岑兒頓了頓,把這話認真想了一想,看向了陳瑄:「陛下,您這評價要是往好了評價,那就叫做勇敢,大無畏,一往無前。」

    「為朕所用的時候,就是勇敢,剛毅,一往無前。」陳瑄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當給朕添亂的時候,就是愚蠢,任性,沒腦子,還不聽勸。」

    謝岑兒一時間竟然無法反駁,她想了想,道:「那陛下準備怎麼處置這事情?」

    「不怎麼處置,且放著吧!」陳瑄無所謂地說道,「又不是什麼國家大事需要朕時時刻刻關心著,說到底不過是一樁婚姻之事,聖旨都下了,他們就算此時此刻殺得兩敗俱傷,最後還是得按照聖旨來辦事,否則就是抗旨。除非他們再狠心一點,乾脆再送對方一個痛快。」

    謝岑兒低頭翻了翻謝巒的那份脈案,微微皺了皺眉頭。

    「你且放心,韋蒼不會做這種事情的。」陳瑄擺了擺手笑了一聲,「朕對他們這兄弟二人還算了解,韋蒼是很能忍耐的性格,倒是韋螢不怎麼沉得住氣,有些事情做得跳脫又沒章法。」頓了頓,他往旁邊靠在憑几上,看向了窗戶外面,「不過一片愛弟之心,韋蒼若不是因為有個弟弟,也不會露出一二心思讓朕抓到了小辮子。」

    .

    這後面的幾句話,聽得謝岑兒深感心驚肉跳。

    倒不是因為別的什麼,便就是陳瑄的這份謀算——他說韋蒼很能忍耐,他自己比韋蒼更能忍耐。

    都說皇帝可以隨心所欲為所欲為,但陳瑄卻不是這麼一個人。

    他顯而易見地不喜歡韋蒼兄弟二人,卻因為瑤州軍的關係生生忍耐下來,一直等到了恰當的時機、恰當的事件,才開始不動聲色地布局,以最小的代價把瑤州軍抓在自己手裡,再用最簡單的事情牽制住了他厭惡的韋蒼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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