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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9:02:43 作者: 船錨
和傅邊洲四目相對時,蘇然下顎不可避免地抬起一點。
蘇然並非是完全排外,唯我獨尊的人,是個人都有慕強心裡,蘇然不覺得他比傅邊洲差什麼,只不過兩人發展的領域不同。他想,如果是在末世背景下,也許他會和傅邊洲成朋友,亦或者戰友。他們會在金色的黃昏下,靠在一輛廢棄的皮卡上,彼此交換喝同一罐的冰啤酒,仰頭看熔金的落日逐漸變成墨藍的星海。
只可惜,這是都市世界,兩人的領域不同,初始身份設置是愛人。
這太超過了。
在傅邊洲還未說話,未有任何動作之時、蘇然扛著傅邊洲,徑直越過工作人員
,大步走向了傅邊洲,他停在傅邊洲身前,「傅邊洲?」
「嗯。」傅邊洲點頭,視線不動聲色地落在蘇然的臉上。
不同於半年前,傅邊洲剛見蘇然時的樣子、那時候的蘇然是蘇家不被承認的少爺,他帶著目的接近傅邊洲,臉上是自以為遮掩很好的欲望野心,和帶著目的的謙卑討好和偽善,怯懦卑微的小市民。
也不同於傅邊洲之前在熒幕上看到的蘇然。熒幕上的蘇然,淡然懶散,有著天生的掌控力,不在乎錢財,對任何外在事物都不以為意。
此刻的蘇然更生動更形象,微眯著眼地看向他,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經濟財富、社會地位都遠在他之上的上位者,而像是在看一個...
久居上位的人從小接觸的教育便是自己高人一等,蘇然的眼神讓傅邊洲感覺到了被冒犯,不過傅邊洲家教優良,並未在臉上表現出任何不悅,只是眉頭微微蹙起一點。
「什麼時候方便去□□?」蘇然問他。
又補充解釋,「離婚證。」
傅邊洲沒來得及說話,蘇然肩上的傅粥粥突然被顛醒。傅粥粥迷迷糊糊睜開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他那個凶死了的小叔叔傅邊洲。傅粥粥不管眼睛上還掛著的生理眼淚,他一個激靈立正稍息,從蘇然肩上撲下來,端端正正地喊了聲,「小叔叔好!」
要是換成以往,傅邊洲不會怎麼搭理傅粥粥。他更多是在檢查傅粥粥的功課,一旦傅粥粥的功課出現問題,傅邊洲一個眼神飛過來,傅粥粥便立刻心梗,原地想死。
而今天不同的是,傅邊洲彎腰撈起傅粥粥,一手提著行李箱,一手抱著小孩,看向小木屋的入口,回頭詢問蘇然,「可以進?」
這是在問他是否可以進入。
沉默半秒,蘇然點頭,移開視線,「進。」
傅邊洲弓腰進入小木屋,小木屋裡就一張床、蘇然站在屋外,看著傅邊洲把傅粥粥放上床,將行李箱置於床的一邊,距離蘇然的行李箱不過半米位置。
蘇然轉身從小木屋離開,攝影組的鏡頭只能拍到他的背影。
聽到屋外有腳步聲離開的動靜,屋裡的傅邊洲向外探頭掃了眼,就一眼後,他便收回視線。
傅粥粥僵硬地躺在床上,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時刻準備著接受來自小叔叔的學習盤問,隨時準備好靈魂升天,蘇然蘇然你在哪兒,救救粥粥的命呀ww!
床旁邊就是小書桌,上面丟著兩本蘇然之前買給傅粥粥的算術題練習冊、傅粥粥眼裡見不得髒東西,那玩意他都多久沒碰過了。書上落著薄薄一層灰。傅邊洲站起來,拿過那些題冊,放在手裡,往後翻了幾頁,看了眼傅粥粥。
床上的傅粥粥緩緩閉眼:粥粥已死,勿cue,蘇然你個叛徒,本粥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難得餐廳不用營業,還有兩天的假,不會太忙。從小木屋出來後,蘇然去河邊待了會兒,把小木屋裡的空間留給傅粥粥和傅邊洲。畢竟傅邊洲是傅粥粥的監護人,兩人難得見一面,會有話要說,他一個外人待在那裡,並不方便。而且和一個男的,還是他名義上的丈夫,處在同一個空間,他有些接受無能。
一直坐到快到午飯時間,蘇然回家,準備午餐,他和傅粥粥的黑暗午餐一向簡單,家裡有什麼煮什麼,一鍋亂燉就完事兒,沒人在乎賣相。
蘇然又煮了鍋雞湯。煮好後,去盛飯時,從之前的兩份餐具變成了三份餐具,蘇然頓了下,應該不會太久,就會變成一份餐具了。
蘇然叫兩人出來吃飯,傅粥粥跟逃難似的瘋一樣地飛奔向蘇然,沒人知道,就在蘇然剛不在的那幾個小時裡,傅邊洲什麼也不說,就那麼靜悄悄地看著他,都快把他嚇出一身冷汗了。
蘇然和傅粥粥吃飯時,傅邊洲走過來看一眼,看到那些黑乎乎的魔法湯後,他詫異,「吃這個?」
如果蘇然因為自己的破爛廚藝,對食客還能殘存些許愧疚,畢竟他收了食客的錢。那麼,他對傅邊洲便毫無愧意,他沒有拿傅邊洲的錢,兩人是平等關係,再者說,他做了飯洗了菜,傅邊洲什麼都沒有付出,「嗯。」
沒有道歉,沒有不好意思,沒有再邀請傅邊洲吃飯的意思。
傅粥粥努力把整張臉埋在餐碗裡,湊近蘇然,假裝傅邊洲看不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