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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菀涵亦是如此。

    接到醫生電話的時候，裴南煜正開著車在來醫院的路上。

    聽到醫生說簡琳準備做人流，裴南煜心鈍鈍的疼了起來，神思一個恍惚。

    滴滴滴滴滴～

    急促的喇叭聲驚醒了裴南煜，看著迎面而來的大貨車，裴南煜猛地向一旁打了方向盤。

    嘭～

    車子撞在了馬路邊的大樹上，裴南煜整個人朝前栽了過去，頭重重地撞在方向盤上。

    眼前一片血色，頭腦昏沉，耳邊嗡嗡嗡的。

    裴南煜甩了甩頭，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下了車。

    頭腦昏昏沉沉的，眼前之景一片模糊，裴南煜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踉蹌著步伐朝著醫院的方向走去。

    然而走了不過兩三步，他就摔跪在了地上。

    圍在車旁的人們中，有人見此連忙上前去扶裴南煜：「你傷的這麼重要去哪兒啊？我已經給120打了電話了。」

    裴南煜甩開扶他的人的手，慢慢地站起了身。

    天空中，烏雲開始密布，寒風變得肆虐了起來，看起來有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寒風中，裴南煜一步一步踉蹌卻堅定的朝著醫院的方向走著，腦海里一片渙散，唯有簡琳的模樣深深印刻，痛的他呼吸困難。

    那些圍觀車禍的人看著裴南煜這樣，皆被他身上散發出的悲痛所感染。

    此處一時間寂靜了下來。

    暴雨很快來臨，圍觀的人們紛紛散去。

    大雨中，裴南煜行走的身影依然堅定。

    江瑾歡坐著車正往醫院趕去，無意中的一瞥讓她雙目一凝。

    暴雨中那踉蹌的身影讓她嘆息了一聲：「停車。」

    線條流暢的豪車緩緩停在裴南煜的身邊。

    裴南煜似是沒有看到般，雙眸緊盯著前方，一步一步的走著。

    「裴叔。」

    雨幕中，傳來的女聲有些熟悉，裴南煜身子一頓，緩緩的看向了身邊的車內。

    所有的檢查都做好後，林菀涵陪著簡琳等候在了手術室外。

    「阿琳…………」林菀涵坐在簡琳的身邊，「你真的想好了？」

    簡琳沒有回答，目光定定地看著那B超單，神情看不出什麼來。

    身邊同樣等候的人一個一個站著進去，一個一個躺著出來。

    簡琳捏著B超單的手越來越緊。

    「下一個，簡琳。」

    聽到自己的名字，簡琳身子一抖，慢慢地站起了身：「嗯，想好了。」

    第576章寶寶，對不起

    冰冷的手術室，冰冷的醫生和護士，冰冷的手術台，冰冷的手術用具，冰冷的………自己。

    簡琳從沒有覺得，燈光會有如此刺眼的時候。

    看著頭頂上方的燈，那明晃晃的燈光耀的簡琳腦海里一片眩暈。

    醫生：「準備麻醉。」

    「不用。」簡琳眼神一閃，手輕輕撫了下肚子，聲音毫無波瀾的淡淡響起，「不用打麻醉。」

    醫生眉頭一皺：「不打麻醉你怎麼受得住？」

    「可以。」簡琳淡然一笑，卻透著幾分淒涼，「我可以，我可以受得住。」

    比起她此時心裡的疼痛來說，身體上的算得了什麼呢。

    醫生緊皺起了眉頭，勸說了好一會兒也不見簡琳鬆口，便也同意了。

    「準備手術。」

    一陣雜亂卻有序的動靜過後，手術正式開始。

    簡琳慢慢閉上了雙眼。

    醫生看了看她，搖了搖頭，拿起了擴張器。

    冰冷的擴張器接觸到那柔軟之地，凍的簡琳臉色慘白，眼淚洶湧而出。

    直直地躺在手術台上，簡琳覺得渾身冰涼，尤其是暴露在空氣中的下體。

    冰冷的眼淚滑過太陽穴隱沒在頭髮里，簡琳不斷地在心裡道著歉：寶寶，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是媽媽沒用，是媽媽懦弱，是媽媽自私，對不起。

    江瑾歡和裴南煜趕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室的大門剛好被推了開來，面色慘白的簡琳被推了出來。

    林菀涵連忙迎了過去：「醫生，她怎麼樣了？」

    醫生：「推她回去好好休息，注意臥床休養，不要過度勞累，多給她吃點補氣血的，以及有營養的。」

    江瑾歡心裡重重一沉，本能的看了眼裴南煜。

    裴南煜的臉色瞬間褪去了血色。

    心痛，窒息，悔意，心疼，各種情緒交雜在一起，讓裴南煜不堪重負的彎下了腰去。

    雙眸通紅的似要滴血，卻掉不下一滴眼淚。

    絕望痛苦的情緒，一瞬間占據了他的內心。

    那是比十年前更痛的感覺，仿佛整個世界都崩塌黑暗了，連帶著他的靈魂也在顫抖。

    江瑾歡張了張嘴，最後卻只是嘆息了一聲。

    抬起通紅的雙眸，裴南煜朝著簡琳伸出了手去，卻在下一秒又猛地收了回來。

    就連腳步都往後退了幾步，卻又徘徊眷念著不願遠離。

    那樣想要觸碰卻又不敢觸碰，想要上前卻又不敢上前的模樣，讓人心酸不已。

    林菀涵從未想過，裴南煜這樣的人，會有這般卑微的時候。

    跟隨著護士前往病房，同裴南煜擦身而過的時候，林菀涵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那樣英姿挺拔的一個人，在這一瞬間似乎被折去了一身傲骨，變得小心翼翼，卑微，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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