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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1:51:18 作者: 超歐大思思
謝隱:「判定腦死亡了麼?」
荊哲:「沒有,處於遷延性昏迷狀態,還沒判定腦死亡。」
這算得上好消息麼,謝隱也不知道。或許這位傷者可能會在未來某一天醒來,一語道破真相,給他們省下不少事。但也可能一直昏迷下去,直至死亡。
所以目前看來,把希望寄託給傷者,並不現實。
謝隱:「這棟樓有多少監控?」
荊哲:「除了10樓和11樓兩層都是排練室,沒有監控,剩下其他樓層都有監控。7天自動覆蓋,我已經讓保衛科的人去調了。」
謝隱:「9樓的樓梯口有監控麼?」
荊哲:「好消息就是這個,有。」
根據白超然給出的「男性死者袁近賢死亡時間大致在7月13日凌晨4點左右,死因是失血過多」的推斷,謝隱要求著重調取了7月12日晚11點到7月13日7點的監控。
查看監控的工作量不算大,幾個人分工下來,很快就梳理出了眉目。
從9樓通往10樓的樓梯口處監控來看,最早出現的是一對男女情侶。7月13日凌晨1:25到達監控點,繼續向樓上走去。耳鬢廝磨的程度讓在場的幾位年輕警官都禁不住紅了臉,大有一種乾柴遇烈火的迫切感。
深更半夜,這麼急切地找一個沒有監控的地方,接下來會發生點什麼,可想而知。
教務主任馬上派人核實,打聽到了二人的信息:
男,楊平,25歲,夜大學生,恆星電子廠工人,後脖頸處隱約露出一段青龍圖案紋身,在附近一片的廠區頗有點影響力,屬於一群小混混頭目。
女,龍莉莉,22歲,夜大學生,博愛服裝廠工人。
謝隱湊到屏幕前,眉頭輕皺,「嘖」了一聲,吩咐道:「停。」
他話音未落,一旁的秦淮已然心領神會:「這件灰色外套······」
眾人這才驚覺,楊平身上的這件灰色外套,顏色與材質看起來與他們在走廊角落裡撿到的那塊布料很像。
當然,監控畫面在室內燈光下有一定的色差,還不能如此武斷地做判定。
隨後在1:35,三人有說有笑走出9樓電梯,來到樓梯處監控點。兩男一女,很顯然,就是三位被害人。
10分鐘之後,也就是1:45,衣冠不整,披頭散髮的龍莉莉從10樓匆忙跑了下來。沒有和她的情人楊平一起,看起來神色十分慌張。
又等了15分鐘,也就是2:00的時候,楊平才從10樓下來。身上的衣服已然被劃出了幾道口子,臉上隱約能看出掛了彩。
當這對情侶與三人相遇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能讓這對情侶如此狼狽不堪?龍莉莉又為什麼比楊平早下樓15分鐘?這對情侶,到底是不是殺害三人的兇手?
在此之後,一直到保安上樓救人,監控中都沒有再出現別人。
謝隱當機立斷讓學校通知楊平、龍莉莉二人來接受詢問。
可等了很久,龍莉莉的電話才打通,她帶著哭腔說:「我也找不到楊平啊,他······他失蹤了。」
——
失蹤了?
對於普通人和警察而言,失蹤的概念是不同的。
熱戀之中的小情侶們,三分鐘不回消息就能腦補出一場生離死別來。謝隱對於龍莉莉說的話存疑,趕緊從隊裡調來兩名女警,和他一起對龍莉莉展開詢問。
龍莉莉長得很漂亮,一雙大眼睛哭起來含著秋水一般,鼻尖粉紅,兩腮輕鼓,委屈得惹人憐惜。
「楊平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警官,你們快立案吧,他會不會被□□抓走了?」
□□?謝隱眉頭一皺,問道:「楊平平時得罪過什麼□□的人嗎?」
這話說完,謝隱都覺得自己智商被帶跑偏了。從去年年初開始,新一輪掃黑除惡展開。全市上下但凡臉上長了二兩橫肉的都恨不得天天夾著尾巴做人,生怕哪陣風沾了一身腥。還有人敢腦門子上寫著「□□」兩個字堂而皇之的招搖?
龍莉莉抽噎:「我也不知道······楊平自己跟我說的,他當年一個人單挑了□□18個人,把一個大哥腿打殘了,留了不少後遺症,到現在還得拄拐棍呢。我怕是那個大哥報復他,把他抓走了。」
謝隱追問:「大哥叫什麼名啊?」
龍莉莉用一種回答數學老師提問的認真態度一字一頓回答:「杜月笙。」
韓易一口唾沫差點把自己嗆死,咳了個驚天地泣鬼神,仍不忘他的欠揍本質,嘶啞著嗓子問:「確定不是黃金榮?」
女孩真的認真思索了片刻,鄭重地搖了搖頭:「確定不是。楊平不認識倒賣黃金的。」
在場的所有人集體無語,不僅在於楊平這感天動地的扯淡能力,更在於女孩這驚世駭俗的文盲本質。
謝隱耐著性子寬慰:「沒事啊,別害怕。杜老先生應該對抓蝦米沒有這麼大興趣,為此特地來上頭一遭。」
龍莉莉滿眼淚花,一臉略帶缺心眼的天真爛漫:「謝警官,你和他熟?」
謝隱還想打趣兩句,但話到嘴邊,又覺得索然無味了。儘管他算不上那種心思極重的性情,但工作歸工作,扯太遠就太沒職業操守了。他平復了心緒問道:「楊平如你所說的,『失蹤』多久了?」
龍莉莉一邊抽噎著,一邊數著手指頭,半晌才回答:「得有八九個小時了。」
謝隱看了眼表,9:45。按龍莉莉這說法,八九個小時······那上一次間楊平,可不就是監控畫面中顯示的1:25一起上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