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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1:51:18 作者: 超歐大思思
即便是大白天,陰冷驚悚的場景配上這詭異的聲音,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雞皮疙瘩一地,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小保安幾乎哭了出來,一臉驚恐的表情看向謝隱。
一股更為冰涼的感覺突然出現在謝隱的後頸,謝隱周身的神經都敏感起來。
一隻手扒在了他的肩頭。
他不信鬼神,更不屑於任何裝神弄鬼的行為,他猛地攥住肩頭那隻手的腕子,向外一甩。
對方反應也足夠快,借力打力,與謝隱保持了個平衡。
謝隱一抬眼,發現自己攥著的,是秦淮的手。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那麼冰,力道不大,卻恰如一股無形的力量,把謝隱瞬間拉入了無盡的冰窟。
嘖,這會功夫搗什麼亂?謝隱剛想發作,對方卻用另一隻手的食指抵住雙唇,然後指了指走廊當中的幾個點位。
電暖氣後面,排風口裡面……幾乎都是隱蔽的角落。
謝隱點頭示意明白:這些點位後面,藏著小型播放設備。
就在這時,這混亂的噪音戛然而止。小保安的精神終於繃不住,崩潰了。他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謝隱見怪不怪,也不覺得對方有什麼丟人的。鬼神之說,他不信,可有人信。他是身經百戰的刑警,他理應保持冷靜,但他不會以此來要求所有人。
謝隱示意韓易把小保安扶起來,可還沒等韓易上前,那環繞立體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這一次,是一個稚嫩卻詭異的女童聲音唱的童謠——
漂亮的新娘在歌唱,
奔忙的壘燕要成雙,
潔白的婚紗,柔軟的帷帳,
月亮都羨慕她的臉龐。
幸福的新娘等新郎,
狐狸卻爬上她的窗。
狡猾的眼睛,骯髒的爪牙,
它要毀掉新娘眼裡的光。
新娘的喪鐘響摐摐,
長舌的烏鴉在張狂。
血污的婚紗,誣毀的名望,
新娘的靈魂在遊蕩。
拔掉爪牙,撕去皮囊,
掏出心肺,除去內臟。
割開狐狸的喉嚨啊,
折斷烏鴉的翅膀。
快樂啊,快樂啊。
快樂的新娘在歌唱。
快樂的新娘爬上你的窗。
靜靜地看著,等你死亡。
……
童謠雖算得上押韻,但唱起來沒什麼旋律可言。音效像極了老式唱片機的感覺,斷斷續續,像一把鈍刀子猶猶豫豫地磨損著在場每一個人的神經。
謝隱感覺牙有點發酸……嗯,想罵人。
「聲音處理過,而且是那種大眾都可以下載的app處理的,沒什麼技術含量。」秦淮先開口。
音樂引來不少圍觀群眾,被堵在九樓通往十樓的樓梯口處,維持秩序的警察厲聲呵斥了幾個好事者,大家才紛紛散去。
一位派出所過來的年輕民警見得世面還不算多,言辭激烈了些,搓了火,衝突中差點把一位非要上樓看熱鬧的保潔老太太給打了。
韓易在樓上聽見了喧鬧聲,匆匆趕下去,好說歹說,才安撫了保潔老太太,避免了一次行政投訴。
相較於這個裝神弄鬼的小插曲,謝隱更關心案發現場。
他叫來了後勤部長,也是這位後勤部長最先進入排練室的。
謝隱:「你們在進入這個房間之前,有沒有照相?」
他仍舊抱有一絲幻想。有照片,起碼知道第一現場到底什麼樣子。
然而保安隊長卻起誓一樣篤定:「警官您放心,這點覺悟我們還是有的!這麼大的命案,我們不能亂拍照亂傳播!」
「我可真謝謝你。」謝隱心涼了半截,翻著白眼但還是得保持禮貌。
謝隱又整體環視一圈,閉上眼,不得不自行腦補還原起案發現場的模樣。
男性受害者A因某種原因昏迷後被割頸動脈割腕,躺在房間中線上,死在血泊之中。兇器與A平行擺放。女性受害者B被割腕後爬向了門口求救,但又因某種原因來到了窗台前,墜樓而亡。男性傷者C被割腕,仰面躺在A的腳下,現在被送到醫院了。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
——兇手能夠控制A不抵抗,卻無法控制B求救?
——三人都被割腕,為什麼最後形態相差這麼多?
——B是自己受到刺激跳樓,還是被推了下去?
——兇手為什麼把兇器留在了案發現場?又為什麼要把兇器擺放如此「整齊」?
就在謝隱思考的時候,荊哲匆匆趕到:「頭兒,走訪結果出來了,死者身份可以確定了。」
他將資料遞給謝隱,從旁解說:「男性死者A,袁近賢,24歲,恆星電子廠工人,夜大哲學系學生。」
謝隱不解:「夜大還有哲學系?」
也不怪他會這麼想。夜大的辦學宗旨本就是提升附近工廠工人的專業技能,很少有這麼理論性的學科。但為了增添人文氣息,夜大也同時開設了哲學系的課程。
荊哲繼續解說:「女性死者B,田萌萌,22歲,博愛服裝廠工人,夜大服裝設計專業學生。」
「至於我們現在沒看到的傷者,」荊哲翻了個篇,繼續說,「男性,許維松,26歲,恆星電子廠工人,夜大信息技術專業學生。」
謝隱:「傷者情況現在如何?」
荊哲:「醫院說情況不算穩定,失血過多,大腦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損傷,還不確定什麼時候能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