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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1:51:18 作者: 超歐大思思
秦淮嘴角的笑意扯了扯,示意荊哲這就是真相。荊哲無話可說,謝隱亦然,二人不再理會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秦淮。
儘管,他真的十分可疑。
謝隱:「11樓,是李莘的宿舍?」
保安:「是,李莘住1109,也是從1109的陽台跳下來的。」
謝隱:「跳下來時候有目擊者嗎?」
保安:「有,我們學校都是四人寢室,李莘跳下來時候其他三人都在。」
謝隱出來的急,也沒帶個外勤女警來。本想親自問詢三位女同學,但想想自己眉上的傷疤和滿臉的煞氣,又停下了腳步,把和一切女性聊天的光榮任務交給了韓易。
他自己從旁觀戰。
「老么今天上午第三節 課就說她肚子疼,請加回宿舍了。我們問用不用陪她,她偷偷告訴我,她沒病,就是想回去化個妝。」一個哭得沒那麼厲害的女孩最先開了口。
她口中的老么指的就是李莘。
韓易:「化妝?」
女孩A:「對,化妝。我問她不上課化什麼妝,她也沒回答我。等中午我們回宿舍時候才發現,她盤了頭髮,換了身漢服,還化了很好看的妝。」
韓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女孩B:「奇怪,當時老大還問她要幹嘛去呀,她說約會去。」
女孩C:「我還說你個萬年單身狗能上哪約會呀,她跟我說去最美的地方。」
說到這,三個女孩又一次失聲痛哭起來。這淚水裡混雜著發現了異常卻沒在意的悔恨,混雜著恐懼與驚悚,混雜著對朋友的思念······
韓易看著也有點眼眶發紅,謝隱清咳了一聲,才把幾人的思緒又拽了回來。
「那······李莘是幾點跳樓的?」
女孩B:「大概是下午1點······1點15吧,因為我定了1點20的鬧鐘,那時候鬧鐘還沒響。」
韓易飛快記下,又問:「誰最先發現李莘跳樓了的?」
女孩B:「是老大。老大喊了一聲,想衝到陽台拽老么,結果沒拽到。我們仨就都趕緊跑下樓······」
謝隱的腦子飛快轉動著。儘管秦淮出現得不合時宜,但他說的沒錯,女孩盛裝,恐怕是做好了自殺的準備,而幾個女孩的話如果屬實,也能印證這一點。
他抬腿往宿舍樓里走去,剛跨進一樓,腳步又滯住了。
他轉頭吩咐樓管阿姨:「告訴其他女孩,回到自己房間關好門!」
哪怕是警察執行公務,他也是個大老爺們,真在女生宿舍撞見個裸/奔小妹妹,他這顆老心臟也受不了。
謝隱進入1109時,刺耳的手機鬧鈴聲還在循環播放。看來女生在這方面確實沒撒謊。
這是一個不太大的宿舍,上床下桌,有獨立衛浴和陽台。幾個女孩子還算乾淨利落,沒襪子內衣滿天飛,讓這個糙老爺們長舒了一口氣。
謝隱來到李莘的桌前,她的化妝品、書本、文具都碼放得整整齊齊,床上的被褥也疊成了豆腐塊。
「李莘平時就這麼愛乾淨嗎?」
「也······也不是,今天確實反常。」女孩B回答。
桌面上,一個信封孤零零地擺在中央。謝隱戴上手套,打開信封,是一封信。
不過是幾行娟秀的字彙成的小詩句:
目擊眾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那遠在遠方的風比遠方更遠。
我的琴聲嗚咽,
淚水全無。
我把那遠方的遠,
歸還草原。
謝隱用他那低沉的嗓音念出了這首詩,配上今時今日的悲涼感,真給人一種來到了荒涼草原的感覺。
「頭兒,啥意思?這是遺書?」韓易接過信紙,照在陽關下想要找找是否有什麼機關,但無功而返。
謝隱算不得博學,但好歹多看過幾本書,「海子的詩。」
「啊?」韓易一時沒反應過來。
謝隱做警察多年,早也過了悲春傷秋的年紀,這些在年少躁動時讀過的詩早就被扔在記憶的角落裡蒙塵了。
謝隱都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再這麼文藝范一次。
他繼續著,把詩的後半句背出來:「一個叫木頭,一個叫馬尾。我的琴聲嗚咽,淚水全無。遠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出野花一片······」
韓易發誓,如果放在平時,他一定能沉醉在頭兒那磁性的聲音里無法自拔,甚至能模擬出小姑娘愛上頭兒的轟轟烈烈場景。
但問題是現在是在案發現場!裝文藝范要遭雷劈的!
謝隱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他把信裝到物證袋裡交給韓易,又叫來幾個小警員,開始搜證。
他踱步到陽台,向下看去。女孩直上直下摔下去的,沒在空中劃出什麼優美的弧線,可能就是那麼幾秒鐘,一條鮮活的生命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頭兒,沒有發現其他遺書、抗抑鬱類藥物或者可疑物品。幾位女同學也說李莘平時挺正常的,沒有抑鬱症,也沒有太過反常的情況。」不大一會,韓易就來匯報了。
謝隱回身站在李莘的桌前,他戴著手套,在李莘的床鋪上摸索了幾下。
一個警員說:「頭兒,床鋪看過了,沒有什麼異常。」
謝隱點頭,手底下兄弟幹活細緻,他沒理由不相信。他正準備把手縮回來,卻在一瞬間,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