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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1:51:18 作者: 超歐大思思
韓易氣憤不過,狠狠罵了兩句這個人渣。罵完了還覺得不過癮,用手肘捅了捅旁邊的盧曉明,很顯然是想邀請盧曉明一同加入罵人行列。
盧曉明坐直了身子,卻低聲說了句:「開會呢。」
韓易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閉了嘴。
荊哲繼續:「公立中學並沒有實質證據,但還是和馬駿解除了勞動關係。於是去年11月,檔案上並沒有污點的馬駿應聘到湖岸中學做數學老師。」
聽到這,謝隱不禁一陣惡寒。這個世界上究竟還有多少個這樣「沒有污點」的人,堂而皇之地站在陽光底下,從事著本應該是最神聖的職業,卻做著最骯髒的事呢?他們像帶著天使面具的惡魔,徘徊在我們的姐妹、孩子、朋友身邊,無時不刻地準備著,找準時機撕下面具,把罪惡的手伸向那些無辜的年輕生命。
面對性侵犯,年輕的女孩,或者男孩,他們因為懼怕社會的「被害者有罪論」,懼怕證據不足,懼怕對未來生活造成影響,選擇了忍耐和閉嘴。這為懲治犯罪者,甚至發現犯罪者,都帶來了巨大的阻礙。
謝隱的腦海里閃過這樣一個思路:會不會是馬駿這一次把目標瞄準了家裡無暇照顧的李莘呢?從這麼頻繁的出校記錄和徹夜未歸的情況來看,會不會已經對李莘造成了更為嚴重的侵害?而從李莘得知死者可能是馬駿後的解脫感來看,會不會是她的父親李鳳臣雇兇殺人,還沒向她反饋消息呢?
想到這,謝隱問:「什麼時候能確認死者到底是不是馬駿?」
列席的法醫白超然開口了:「馬駿本人沒有案底,資料庫里沒有他的dna。我只能等你們給我提供。」
謝隱明白,轉頭看向第三組,盧曉明。
盧曉明:「馬駿出生於H省的一個小山村,4歲時父親墜下山崖去世,母親改嫁鄰鄉後不堪忍受家暴離家出走,從此杳無音信,至今沒有找到人。馬駿是被祖父母撫養長大的,但祖父母分別在他14歲和16歲時相繼過世。如果想要拿到直系親屬的dna,需要掘墳開棺。當地警方十分不贊成這種做法,他們說當地人很講究風水,一旦決定掘墳,恐怕整個村子都會出來阻攔。」
謝隱理解,也不想給當地警方太大的壓力。
「近親也行,」白超然補充道,「近親的dna相似度還是很高的,我們只要能確定死者是不是馬駿就行。」
謝隱點頭:「對,這種小山村相對閉塞,尋找近親應該不難。」
盧曉明:「確實不難,馬駿的很多叔伯姑姑都在這個村子。但是馬駿幼年失怙,他的親屬不同程度上接濟過馬駿。但後來馬駿工作後,就沒再和親屬聯繫過。當地警方一去調查馬駿,親屬都表示十分反感,不太願意配合警方。」
說到這,盧曉明也很無奈:「畢竟當地警方也只是協助我們工作,他們說他們盡力勸說其親屬配合,但具體時間不能保證。」
一句「具體時間不能保證」,基本就等於遙遙無期了。
白超然又提出一個建議:「那就只能搜查馬駿的寢室了,他生活過的地方,應該可以提取到有效的dna。」
謝隱也覺得這是目前最有效的途徑了,於是話不多說,安排好了下一步的工作,辦理了搜查手續,就親自跟著痕檢的同志一起去了馬駿的單人宿舍。
然而打開門的一瞬間,謝隱驚呆了。
——
乾淨,太乾淨了。
謝隱在走訪的時候無數次聽到過馬駿的同事對他的評價是「愛乾淨」,但謝隱沒想到他的宿舍會幹淨到這種程度。
這裡幾乎沒有任何居住過一個活人的痕跡。
沒有衣服,沒有碗筷,沒有書籍······空蕩蕩的床板,連床墊都沒有······窗明几淨······目光所及之處,都有很明顯的新刷洗過的痕跡,而洗刷工具也都被扔了。
謝隱叫來馬駿的同事,詢問馬駿平時回宿舍住麼。
同事肯定:「大部分時間都回宿舍住,我們經常能看見他。」
謝隱:「大部分時間?也就是說有不回來的時候?」
同事:「有。偶爾。」
謝隱追問:「什麼時候?去哪住知道麼?」
同事笑笑:「我們就是同事,學校並不限制教師是否要每天回宿舍,我們也不好多問啊。」
也是,誰會管鄰居不在家時候都幹嘛呢。
謝隱無奈,只得問白超然:「這種情況,還能提取到dna麼?」
白超然幾乎趴在了地板上,側逆著光線尋找著,沒好氣地回答:「我怎麼知道?提不提取得到,不得搜完才知道麼?」
得,這位大爺惹不起。謝隱也不能閒著,趕緊投身加入到痕檢的隊伍里來。
一行人忙活了一下午,最終也沒能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皮屑、頭髮、殘存身體組織,哪怕是指紋······統統都沒留下。
「我就不信了,再乾淨的人也不能幹淨到這種程度吧?」謝隱喘著粗氣,忍住沒罵娘,「這房間明顯被刻意收拾過,就是不打算給咱們留下任何痕跡。」
白超然也累得虛脫,終於沒了懟謝隱的力氣,點頭說:「對。而且很可能是一個對刑偵和痕檢非常了解的人做的。」
謝隱:「也就是說,要麼是有人不想讓我們拿到馬駿的dna,要麼是馬駿自己不想讓我們拿到他的d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