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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1:51:18 作者: 超歐大思思
    李莘穿著湖岸中學的校服,一頭過肩長發柔軟垂下,發梢卷了幾個卷,讓這個原本青澀的年紀平添了幾分嫵媚。她算不上漂亮,五官緊湊擁擠,不甚精緻。但好在皮膚不錯,勉強能讓整個人可以往美女那一卦靠攏。

    李莘手上戴著一串紫檀木珠子。檀木用料一般,質感也欠佳,風格也和李莘的氣質並不相符。謝隱盯著那串珠子看了許久,總覺得哪裡透著一種怪異,可又實在說不上來。

    儘管比同齡人看起來成熟不少,但李莘在言行舉止上顯然沒有李鳳臣的老奸巨猾。

    「你們有什麼事就快說,我還要去上課。」

    謝隱倒是不忙:「我們諮詢過了,這節課是數學課。數學老師因公出差了,所以這節課上自習。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的,放心吧。」

    李莘神色變化不大,拿起桌上的一根筆把玩起來:「我還是個未成年······」

    謝隱想到了她會有這個理由:「所以我們安排了你的班主任在場。」

    李莘沒有說話,不知是默許了,還是在找其他理由。但在謝隱看來,更像是內心中在做著某種糾結的自我抗爭。她將手中的彈簧中性筆按壓在桌上,來來回回有三四次之多。良久,才說了一句:「好吧。」

    這一切落在謝隱的眼裡,他感受到了李莘的煩躁。那是一種近乎不安的煩躁,絕對超出了一個中學生被尋常問話的煩躁。

    很好,謝隱想。

    「李莘同學,近期,你駕駛過一輛牌照為CA5371的冰莓粉色保時捷,對吧?」

    李莘很聰明,並沒有矢口否認。

    「對,我在交警隊已經接受過批評了,罰款也交了。怎麼,行政處罰還有售後服務?」

    韓易恨得牙根痒痒,有其父必有其女。

    韓易將手中的筆記本攤開,一邊記錄一邊問:「那在6月1日之後呢?那輛車去哪了?」

    李莘將身子靠在椅子背上,神態與李鳳臣無異,讓人不禁感嘆基因學的深奧神秘。她輕描淡寫地說:「我怎麼知道?被我爸沒收了。」

    她的手依舊按壓著彈簧筆,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一旁的班主任老師聽得心煩,正要說什麼,卻被謝隱伸手阻止了。

    「所以,你最後一次見這輛車,是6月1日?」

    李莘毫不猶豫:「對。」

    韓易繼續追問:「那6月1日之前呢?這輛車是誰在開?」

    「我爸的女同事。」

    謝隱搶在韓易之前開口:「你爸的女同事······叫······王莎莎,對吧?」

    李莘略作思考:「對,王莎莎。」

    謝隱和韓易對視了一秒,彼此心領神會。韓易繼續開口:「你和王莎莎相處得很好麼?你畢竟是個未成年,你說借車,就借給你了?」

    李莘沒有猶豫:「關係還不錯。畢竟是我爸給她出的錢,借我用一天,有什麼?」

    韓易:「你竟然和你父親的女朋友關係還不錯?「

    李莘的臉上泛起一種被窺探了家庭隱私的不悅,眼神之中短暫地閃過不屑的神情。但很快,她的臉色恢復了平靜,甚至為為了強調自己剛才說過的話,還特意揚起了脖子:「我母親已經去世三年了,王莎莎又不是小三。怎麼?我和她關係好,是犯法了,還是違反道德了?」

    韓易擺了擺手,示意李莘不必過分激動。

    在李莘刻意扭過頭去以示憤怒的間隙,韓易看向了謝隱。二人更加確定這位「王莎莎程莎莎傻傻分不清楚的莎莎」,是個不折不扣的工具人了。

    謝隱鷹隼一般銳利的雙眸一直僅僅盯著李莘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就在這時,他覺得時機成熟了,他突然向前探了身子,發起了攻勢。

    「那你知道,這男的,和王莎莎,是什麼關係麼?」謝隱的臉上浮現出一種神秘兮兮的表情,聲音也略壓低了一些,仿佛在窺探一件十分見不得人的姦情。

    那神態······不消照鏡子,謝隱都知道自己看起來格外像山村長舌婦,村東頭王二嬸。

    「我怎麼知道什麼關係?」李莘看起來更憤怒了,一雙並不大的眼睛盡力瞪圓。仿佛絲毫不關心這個「他」究竟是誰。

    謝隱這時不緊不慢地扯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眉梢輕挑,眼角也帶著戲謔。仿佛每一個微表情都在透露著一個信息,「不是吧,你爹被綠了,你也不關心?」

    一次次九假一真的試探,一點點由淺入深的引導,終於在謝隱韓易的步步為營之下,少女的心理防線被攻破了。

    對於父親尊嚴的捍衛,亦或是對於某種尚不能知的密辛的保護,小姑娘心中的怒火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她近乎歇斯底里地怒吼了起來:「總不能說人死在我家車裡了,就說是我們殺的人吧?」

    謝隱和韓易對視,二人皆是會心一笑。

    謝隱沒有說話,只是一直注視著一臉怒氣的李莘,一直等到對方的怒火漸漸消退,大口喘著粗氣的時候,他才突然一變臉,一臉無辜地說道:「殺人?誰死了?你父親不是說只是車丟了麼?小姑娘,你為什麼說人死在你家車裡了?」

    謝隱那張亦正亦邪的俊逸面孔在賣萌這件事情上實在有些力不從心,看得一旁的韓易不由萌生出一種「踹死副支隊長需要判刑幾年」的念頭。

    不過他也識時務,知道自己的身手想要打到旁邊的這位煞神無異於蚍蜉撼樹。所以他秉承著「打不倒他就加入他」的原則,也扮出一副無辜的神色:「對啊,警方早就封鎖了消息,你怎麼知道,你家車裡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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