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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8:14:06 作者： 撥雲見
沈彥青不知道的是, 他跟宋映姝說話時，被他娘院子裡一個跑腿的小丫頭看見了。小丫頭見兩人說了許久的話，又去跟柳氏的貼身丫鬟說了。如此柳氏便也知道了。
柳氏對於宋映姝以後都不用再來自家上學還挺高興。倒不是她討厭宋映姝，實在是自己兒子對這姑娘關心太過。好在宋映姝年紀還小, 兒子便是有什麼想法也做不了什麼。
然而在聽到兒子竟然拉著宋映姝說了許久的話後, 柳氏心中瞬間警鈴大作。可惜小丫頭離的遠，什麼都沒聽見。
為此, 柳氏著實擔心了幾天, 隨即她就發現兒子最近除了去學堂上課, 回來後便將自己關在書房裡讀書，頓時又覺得怕是她想多了。
那些情竇初開的小郎君恨不得成日蹲守在心上人家門口, 只為能見上一面。可她兒子卻沒有任何異狀，倒是讀書比從前更刻苦了。這哪裡像是對宋家姑娘有意思的模樣？柳氏甚至忍不住哼笑，那些書才是兒子的心上人吧？
柳氏又想到兒子過完年便要下場, 只等考中秀才就要回京城讀書，準備鄉試，兩人以後應是沒什麼碰面的機會。如此她便將此事拋到了腦後。
對這個出色的長子, 柳氏極為看重, 絕不會因為一點兒捕風捉影的事就強行干涉, 壞了母子情誼。
柳氏怕兒子讀書太辛苦, 男人又去京城了，她更要將兒子照顧好。於是每日裡她都要叫來兒子身邊的小廝詢問情況, 還要往他的書房裡送些湯水，以免兒子熬壞了身子。
這天，柳氏親自端了一碗人參雞湯送過去。將湯碗放下後，柳氏慈愛的看了幾眼正在認真讀書的兒子，招呼他莫要忘了喝湯便打算離開，不料卻被叫住。
「娘，如果我明年考中了秀才，您能請媒人去宋家提親嗎？」沈彥青一臉認真的詢問。
柳氏面色微變，不過很快就重新恢復笑容，「怎麼突然說起這個？我還以為你光顧著讀書，都不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了呢？」
「之前我確實想先考取功名再成家。」沈彥青面上隱現一絲無奈，誰叫他看好的姑娘可能要被搶走，他才不得不改變主意，「不過可以先定親，待我中了進士再成婚也好。」
柳氏：「……」
柳氏知道自己兒子將來必能高中，但是聽到兒子說考中進士後再成親……這個會不會太晚了些？就算她再相信兒子，恐怕他也要二十幾歲才能高中吧？如此想來，確實需要先定親。不過侄女只比兒子小一歲，若是等兒子高中，她都成老姑娘了，怕是她嫂子未必願意。
等等，柳氏發現她差點兒被帶偏了，兒子想娶的是宋家姑娘。那丫頭年紀小，怪不得兒子說要等。
柳氏覺得有些頭疼，想說那丫頭到底有什麼好？
模樣雖說生得確實不錯，可也不是什麼國色天香；家世就更不顯了，頂多算是小吏的女兒，連袁氏都不如；還有禮儀規矩，好吧，這個跟著李先生學的倒是有模有樣；但是她那個性子真不能說好，只看當初她跟四房的丫頭成日鬥嘴，就知道不是個省油的燈。
柳氏只要想到這樣的姑娘給自己做兒媳就滿心抗拒。她是真沒覺得宋映姝到底有哪裡討人喜歡，可偏偏兒子竟要違逆自己的意思娶她，就連她那傻閨女也喜歡同她一起玩兒，便是娘倆日常閒話時，閨女張口閉口都是那丫頭。
柳氏雖心里不願，卻十分顧及兒子的臉面，仍是笑得慈愛：「青哥兒，那宋家姑娘才11歲，是不是太小了些？」
沈彥青：「所以兒子才想先定親，待她大些了再成婚。」
柳氏：「……」
柳氏努力說服兒子，「青哥兒，這結親是結兩姓之好，講究門當戶對，你跟宋姑娘著實不大般配。而你表妹不僅樣貌出眾，禮儀規矩也是極好的。咱家同你舅舅家門戶相當，還能親上加親。」
「娘，表妹再好，卻不是我喜歡的。」沈彥青道，「況且如果講究門當戶對，咱們跟宋家才算門當戶對吧。我爹身上並無功名，宋伯父同樣只是縣衙師爺，而舅舅卻是正五品禮部郎中，倒是我高攀了。」
柳氏有些生氣，「你祖父是正三品戶部侍郎，你外祖父同樣也是從三品，這難道不是門當戶對？」
「娘，您也說是祖父了。」沈彥青看了眼仿佛在無理取鬧的親娘，「大伯才是嫡長子，咱家將來是要被分出去的，那時看的是我爹的身份，同祖父有什麼干係？」
「好，」柳氏說不過兒子，又道，「即便你爹身上沒有功名，不是還有你嗎？將來你必是要入朝為官的，難道你想有一個出身莊戶的岳家嗎？你就不怕將來同僚嘲笑你嗎？」
「兒子的前途兒子會自己掙，並不需要妻族幫襯。」沈彥青一臉嚴肅，「況且，只看宋伯父能幫崔知縣盤活北安城的經濟，便知他有大才。而且他還在準備科舉，將來的成就未必就差了，許是我高攀呢。」
柳氏：「……」
柳氏雖然覺得宋長澤確實有些本事，可那又怎樣，他又不能出仕做官。再想到這人年紀不小卻異想天開的要去考功名，柳氏就更無語了。他當科舉是什麼，隨便看看書就能考中嗎？雖然男人和兒子對宋長澤十分推崇，柳氏卻很不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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