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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8:14:06 作者： 撥雲見
「沈三爺，久仰。」宋長澤撐著拐杖站起來見禮，「您大駕光臨寒舍，有失遠迎，還請見諒。」確實是久仰，沈家在這北安城可不是大名鼎鼎嗎？
宋長澤見這位沈家三爺果然生得儀表堂堂，劍眉星目，身材高大。身上穿著寶藍色的織錦長袍，外頭罩一件醬紅色狐皮大氅，通身的富貴氣派。
「兄台客氣，」沈明遠忙還禮，「還不知兄台如何稱呼？」
「鄙姓宋。」宋長澤招呼，「沈三爺請坐。」
長隨將禮盒放到八仙桌上，沈明遠道：「一點兒心意，不成敬意。」
宋長澤見了，差點兒沒脫口而出：來就來唄，還帶什麼東西啊。不過好歹忍住了，只說了句，「沈三爺太客氣了。」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林盈送來兩杯茶後便退了出去，留這兩人說話。
沈明遠又盯著林盈的背影看了兩眼，宋長澤既想跟沈明遠相交，說不得以後還要來往，便覺得沒必要隱瞞，笑道：「沈三爺猜的不錯，兩次去貴書齋跟孫掌柜談話本生意的正是內子。我因腿受傷不利於行，便只能讓內子代為商談，倒讓沈三爺見笑了。」
沈明遠心說果然，就說昨天見那位林爺有些違和呢，原來是。也虧得他眼力好，不然一般人還真看不出來。如此便也笑道：「哪裡，是嫂夫人巾幗不讓鬚眉。」
宋長澤：「沈三爺說笑了，因我的腿受傷，為了籌措些湯藥錢，只能出此下策。」
沈明遠便也說了幾句關心的話，隨即轉入正題，「我昨日看了宋兄新寫的話本，案情之精彩實令在下佩服。宋兄若是科舉出仕，將來進了刑部大理寺查案，必定能一展所長。」
宋長澤謙虛道：「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況且我只是一個普通莊戶，何談科舉出仕。若不是月前摔斷了腿，也不會暫時搬來城裡看大夫。如今我只盼這腿以後能跟正常人一般行走，莫要變成個跛子才好。」
沈明遠抬眸，不著痕跡的打量宋長澤。見他穿著夾棉長袍，雖只是細棉布做的，不過價值幾兩銀，可是這人的面容清俊，眼神中透著自傲，舉止談吐間頗為自在，即便對著自己這位官員之子也不見絲毫拘謹。
所以，他到底哪裡像是普通莊戶了？當他沒見過普通莊戶嗎？
沈明遠越看就越覺得眼前這人不一般，結交之心比之前更甚，特意賣好道：「不知宋兄請了哪家醫館的大夫。我家裡倒是有一位林大夫，因家祖父年邁，家父便請了林大夫專門照料祖父身體。
去年時我一個小堂侄騎馬時不小心摔斷了腿，也是這位林大夫給治好的，如今跟常人無異。宋兄若是願意，我倒是可以請林大夫來給宋兄瞧瞧。」
沈家老太爺要回鄉養老，沈大老爺孝順，不放心老父年邁的身體，怕鄉下地方沒有好大夫，便特特聘了一位醫術極好的林大夫專門在家照顧老父。
沈大老爺是真心盼望老父能活得長長久久，不然他就得丁憂。如今他都快60了，卻還只是正四品官員，若不能在這幾年升到正三品，只怕此生無望。而他要是再丁憂個三年，到時都不知道能不能起復，更何談升官。
宋長澤聽了，不免心中一動，他這腿若在現代只能算是小傷，做個手術打上石膏，三兩月就能好利索，跟正常人一般無二。只是這古代醫療條件落後，若是能找到醫術更高明的大夫，說不定他的腿能恢復如初呢，最起碼可以跑個步、騎個馬什麼的。
他也不管對方是不是說客氣話，笑道：「我這腿找的是城中的徐大夫看的，只是他說即便治好，今後恐怕也無法像正常人一樣。如此就勞煩沈三爺了，在下不勝感激。」
沈明遠倒是很高興，他是個爽快人，直接吩咐長隨回家去將林大夫請來。
之後，兩人又將話題引到了話本上。沈明遠問：「宋兄的話本寫得精彩，第一本《密室殺人案》我看了不下十遍，第二本《調包案》我昨晚也看了兩遍。宋兄打算何時再出新話本？」
宋長澤無語，這就開始催更了？還是當面催更。
「這個不急，且先看看這本《調包案》的售賣情況。對了……」宋長澤想到之前發售話本等了快一個月，問道，「沈三爺，不知這次的話本要多久才能開始售賣？」
早賣早分錢，關乎自身利益，宋長澤自然關心。
沈明遠嘆氣，「別的都好說，只這雕版需要的時間久一些。而且這回我打算多囤積一些再行售賣。除了北安城，還有府城，甚至是京城，這回都要大量鋪貨，所以只怕時間會拖得更久。宋兄若是急需銀錢，可以先找孫掌柜支取，我會跟他打招呼。我對宋兄是極欣賞的，還望宋兄莫要與我客氣。」
沈明遠覺得，《密室殺人案》書齋做的準備還是不夠，銀錢都被其他書商賺去了，這回可要吃一塹長一智，多多印書才行。
宋長澤自是一番感謝，他家確實需要用錢。隨即想到剛剛沈明遠說雕版用時太久，他又問道：「敢問書齋里雕版是每一頁紙都要雕版，還是？」
「自然是每頁都要雕版。」沈明遠奇怪道，「難道宋兄還有其他法子？」
宋長澤沉默，原來這個世界還沒有活字印刷嗎，那每頁雕版確實費時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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