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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8:14:06 作者： 撥雲見
於是，趙氏想出了分家不過戶的主意。
趙氏做這麼多，都是為了讓宋長桂能有足夠的銀錢讀書。也多虧她當年攢的體己不少，不然宋家只是普通莊戶，又如何負擔得起宋長桂一直科舉那龐大的開銷。
其實若跟村里其他人家比，宋華銀家的日子過得並不差。
宋家有三十多畝田地，除去交賦稅，每年能得七八吊錢。再加上其他一些收入，比如家裡養的牲畜雞鴨，都是來錢的進項。
宋家每年會養兩頭大肥豬，除去年底要殺一頭年豬留著自家吃外，剩下一頭賣去肉鋪便能得1吊錢。
宋家還養了四隻羊。羊的價錢要比豬貴上半吊，一隻羊能賣1吊5串錢，主要是羊皮比較貴。宋家到年底仍是會留下一隻羊吃，再賣掉三隻，便能得4吊5串錢。若是母羊生了崽子，便又是一筆進項。
濟水村的村民基本上家家都會養羊，這裡地廣人稀，山地也多，很適合放牧，幾隻羊完全可以交給家裡的孩子們去放養。再一個，濟水村地處北方，冬日寒冷，養羊除了可以吃肉補身體外，羊皮還可以拿到城裡的裁縫店請人製成皮襖禦寒。
宋家還養了兩頭牛，除了耕田以及送宋長桂去城裡讀書外，到了農忙時還能借給村人用。當然不是白借的，需得他們來宋家做工換，如此宋家的田地雖多，卻不需要僱傭短工。以及母牛生的牛犢還可以賣錢，一頭牛犢子就能賣3、4吊錢。
此外，宋長澤每到農閒時都會去城裡打短工，也能賺1吊錢左右。
如此下來，除去日常花用、年節走禮外，宋家每年都能有十來吊錢的純收入。
宋家的銀錢雖然賺的不少，可有宋長桂這個吞金獸，這些錢基本上都填到他的科舉路上了。
但這還遠遠不夠，趙氏的體己加上她女兒李玉蘭的賣身銀已經被宋長桂花了大半，而他至今連童生都沒中。可以想見的，宋長桂將來還要花更多，而她手裡的錢還遠遠不夠，所以她才將錢財看得如此重。
然而，她現在卻是弄巧成拙，這步分家的棋終是叫她走錯了。
趙氏心里悔恨萬分，看到宋華銀進來就更來氣了。雖然沒有惡語相向，但也滿面含霜，狠狠瞪了他兩眼。
宋華銀有些心虛，跟趙氏陪笑了幾句，見趙氏不理他，便也有些生氣。那種情況他不答應也不行啊。況且，都是他的兒子，他憑什麼不能給老大多分些田？其實也不算多分，老大給家裡幹了這麼多年的活，他只是給了老大應得的那份。
宋華銀越想越覺得自己沒錯，難得硬氣一回，不去看趙氏，還重重的哼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看到兩個兒子坐在堂屋，都是一副想問又不便開口的表情。
宋華銀咳了下，以內室趙氏能聽到的音量道：「你們大哥是長子，家產他本就應該多分兩成，只是我跟你們娘想著跟長桂養老，這才把你們大哥分出去。這些田本就是你們大哥應得的，我這麼分，旁人才不會說我偏心。
再一個，你們大哥結交了貴人。只有這個家分得公道了，你們大哥才不會跟家裡生出嫌隙。將來他出息了，也能幫襯你們一把。」
宋長林立即道：「不都確定大嫂救的孩子不是沈家的嗎，還說什麼結交貴人？我看啊，他就是故意說是沈家，好讓兩位叔爺和文大伯都幫他說話。要不然，大哥都說要將田地留給爹娘養老了，文大伯怎麼還會非讓爹分他田地。」
宋長桂則要想得更多一些，「如果大哥沒有結交貴人，那要怎麼解釋他突然得了20兩銀？必是有人給他……不，是給大嫂的。我總覺得他隱瞞了什麼，只是他不說，咱們也猜不到。爹說得對，只有分家公道了，大哥才不會跟咱們生了嫌隙，往後且看吧。」
其實宋長桂這幾天一直在心里盤算宋長澤那20兩銀到底是怎麼得來的……或許還不止20兩，不然他大哥怎麼捨得放棄價值60兩的田地呢？
又或許是他猜錯了，大嫂救的確實是沈家人，只是他們達成了什麼共識，所以才不認。
再不，就是林氏聽錯了，把別的什么姓氏聽成了沈……沈？申？
宋長桂差點兒跳起來，這北安城可不正有個姓申的員外嗎？他家也在城裡開了好幾間鋪子，據說他兒子早已把生意做到了府城，而府城的生意才是大頭。
申家雖不如沈家，可也算是北安城裡有名的富戶，倒也能說出在城裡隨便一打聽就知道申家的話來。如果林氏救的真是申家的孩子，那申員外隨手給出20兩銀，再承諾有事去尋他的話也沒什麼不對。倒是沈家少爺身邊有大堆僕從，確實不大可能被拐子拐走。
那他要不要再讓長林去申家問一問呢？
算了，申家到底比不上沈家是官宦人家，不能在讀書上給他助益，不值得他上趕著巴結。申家只是富商，而他卻是讀書人，跟商賈扯上關係實在有損他的清譽。
當然，他也不會放棄到手的人情。等有機會，他必要在申家人跟前提上一嘴。那申家人看到他這麼個有才學的讀書人，哪裡還要他主動，申家反是要主動來結交他呢。等將來他去考府試時，就讓申家資助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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