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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醒的夢，即人雖然在夢境中，卻保持著一個清醒的意識，知道自己在做夢，也知道自己想做什麼，甚至會有味覺和痛覺。

    陳殊感覺這個和幻境已經相當接近了，只是需要一個質變。普通人做清明夢，不管再怎麼真實，那也只是個虛假的夢，但如果是擁有邪神心臟的陳殊來做，或許這個夢能變為現實。

    他躺在圖書館的雙人沙發上，感受著窗外暖融的日光，學著教程里的方法調整著呼吸，漸漸的，困意涌了上來…

    經過陳殊不懈努力，他終於成功了。

    ——成功睡著了。

    而且因為沙發很舒服，陽光很暖和，他睡得很熟，都沒做夢。

    天快黑的時候，西瑞爾才找到他，陳殊躺在沙發上睡得正香。太陽落山了，氣溫也低了不少，不過陳殊倒是感覺不到冷，像只曬太陽的貓咪似的，攤開身體仰躺著，修長的腿搭在沙發扶手上，手臂垂落到地板。

    在避難所全部倖存者都忙忙碌碌的情況下，他倒是睡得很悠閒，西瑞爾站在沙發旁，低頭欣賞著陳殊恬靜的睡臉。

    他不忍心叫醒對方，明知對方不怕冷，但還是找了條毛茸茸的毯子，蓋在陳殊身上。

    陳殊瞬間驚醒了，身體猛地緊繃起來，看到是西瑞爾之後他又放鬆了下來。他揉了揉眼睛，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你怎麼來了，有事嗎？」

    「沒有，只是想來看看你。」西瑞爾伸手幫陳殊理了理睡亂的頭髮，「你怎麼在這裡睡了，不回房間嗎？」

    陳殊這才想起來自己試圖創造幻境，結果把自己給創睡著了，他不好意思說，只能支支吾吾的糊弄過去，騙對方自己在圖書館看書，看累了就稍微休息了一會兒。

    西瑞爾沒有多想，他摸摸陳殊的臉，溫柔道：「睡醒了就起來吧，我給你煮了奶茶，來嘗嘗。」

    陳殊乖乖站起來，跟著他往外面走，路過窗戶的時候陳殊往下看了一眼，廣場上有很多人正在掃雪，每個人都幹得熱火朝天，連貝克都拉起了小雪撬，負責把積雪倒進垃圾坑裡去。

    隊長已經用衛星電話跟附近的避難所聯繫了，但很可惜，那邊的情況也挺艱難的，沒有多餘的物資來支援他們。就算有，這大雪封山，索道停用，普通的車子根本上不來。

    隊長就很發愁，他們雖然沒有死在怪物口中，但再這樣下去，很有可能就會餓死在山上。

    他只能試著向更多避難所發出求救信息，第二天有一架直升機飛來，給他們送來了十箱大米和十包麵粉，但這對現在的困境來說就如同杯水車薪，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陳殊明白自己可能就是唯一的希望了，他只好丟開面子，低聲下氣的求西瑞爾幫忙，希望他能教自己怎麼創造幻境。

    西瑞爾對此很有興趣，他隨意的坐在沙發上，手指輕輕敲著扶手，若有所思的道：「你還記得何夕有提過高級物種和低級物種這個概念吧？區分這兩者的關鍵就在於有沒有智慧，例如何夕自己，還有之前在醫院碰到的格魯斯得，都屬於高級物種。」

    「但是無論是高級還是低級，都不能稱為神，只有擁有造物主的能力，才算得上是神明。」

    西瑞爾單手支著下巴，側頭笑意盈盈的打量著陳殊，「我也很想知道，你現在到底是怪物，還是神。」

    「……」 陳殊莫名緊張了起來，喉嚨乾澀，艱難的吞咽了一下。

    西瑞爾慢悠悠的站起身，不知從哪兒隨手抽出一根細長的黑色教鞭，輕輕敲了敲空白的牆壁，「新手可能需要媒介，你就用這堵牆來想像吧。」

    他讓陳殊面對著牆壁站著，閉上眼睛，努力清空腦海中的一切雜念，想像這堵牆上有一扇門。

    陳殊想了一會兒，一頭霧水的睜開眼，「什麼樣的門？防盜門還是木門，紅色還是黑色，開著的還是鎖著的？」

    「……」西瑞爾二話沒說，直接揚起教鞭打了一下陳殊的屁股，訓斥道：「真多嘴，什麼樣的門無關緊要，只要是門就可以。」

    「嘶……」陳殊倒吸一口涼氣，揉著發疼的屁股，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他總覺得這混蛋不安好心，假借教導他的名義，實則是在燙淉玩某種變態的情趣遊戲。

    西瑞爾對他這幽怨的眼神感到忍俊不禁，他揮了揮教鞭，故意為難他，「看我幹什麼，我臉上有答案嗎？繼續想像，天黑之前成功不了你就等著挨打吧。」

    「庸師。」陳殊低低的罵了一句，閉上眼睛繼續想像。

    一扇門，他只需要讓這堵白牆上憑空出現一道門，不管什麼樣的門都可以，紅色、白的、黑色，木頭的、鐵的、不鏽鋼的……

    陳殊足足站了半個小時，腦海中竄過無數個房門的畫面，他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了，控制不住的想要睜開眼睛。

    就在這時，他晃了一下神，某個瞬間他潛意識裡覺得，自己面前真的有一扇門。就在這個瞬間裡，他的身體和某個空間建立起了一種奇妙的聯繫，就好像插頭忽然插進插座，電流接通了一般。

    陳殊慢慢睜開眼，原本空無一物的牆壁上出現了一道門。

    這是一道非常普通的公寓房門，深棕色的，有著灰色的金屬門把手，門上還貼著門牌號：302。

    這是他們原來住的那間公寓的房門。

    第七十八章 共享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