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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7:38:00 作者: 六妖
    正糾結著,一位身穿棉服、燙著一頭捲髮的中年婦女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一屁股坐在病床上,摟住小峰就開始哭。

    「哎呦,我這苦命的大侄子啊,爹媽都沒了,好不容易逃到山上來,還要被一隻畜生欺負,還有沒有天理了啊!老天爺啊!」

    她哭喊的聲音把孩子的哭聲都蓋過去了,也不知道小峰是被嚇到了,還是因為舅媽來給他撐腰了,哭得愈發大聲,一時間場面十分混亂。

    舅媽哭了兩嗓子之後,忽然抓起病床旁邊的金屬輸液架,劈頭蓋臉的向貝克砸去,嘴裡還恨恨的罵著,「我打死你這隻畜生,我剝了你的皮吃狗肉!你敢咬我家大侄子,我弄死你!」

    貝克被嚇得背起耳朵,嗚嗚直叫,飛快的躲到了陳殊身後。

    陳殊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輸液架搶了過來,用力扔到一邊。他正色道:「你先冷靜一點,我的狗咬了人,我向你們賠禮道歉,你們想要什麼賠償我都可以給,但是只有一點,貝克對我來說很重要,請不要傷害他。」

    他稍微頓了一下,「而且貝克一向很乖,我不覺得它會毫無理由的咬人。」

    舅媽怒目圓睜,氣得火冒三丈,「你什麼意思?!難道你還想誣賴我們家孩子嗎?!我家大侄子平時特別聽話,他還能故意招惹你的狗嗎?!」

    小峰也哭得撕心裂肺,尖叫著,「我沒有!我都沒有碰它!」

    陳殊剛想說話,忽然門口傳來一個沉著的聲音,「他們一直在廣場上玩,那裡有監控,去看看錄像,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陳殊回頭一看,見隊長和鄭圓不知何時已經來了,隊長顯然是已經摸清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臉色很平靜。

    舅媽表情變了變,「查就查,誰怕誰啊,要真是這隻畜生無緣無故的咬人,我非得弄死它不可!」

    「那么正好,我已經把錄像拿來了。」隊長手裡拿著一個紅色的U盤,鄭圓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台筆記本電腦,放到桌上,把U盤插進去,點開了那個時間段的錄像。

    病房裡所有人都盯著那方方正正的屏幕,監控顯示,一開始貝克開開心心的和小孩們玩氣球,尾巴搖得跟朵花似的,旁邊的小孩子也哈哈大笑著。

    過了會兒,他們又圍著貝克,輕輕摸著它的腦袋和爪子,貝克乖乖的蹲在那兒吐著舌頭傻樂。

    很快小峰出現在畫面中,他先是盯著貝克看了一會兒,又撿起地上的小石子砸它。不過貝克正在享受孩子們的撫摸,並沒有理會。

    然後小峰竟然衝過去,抬起腳用力踩住了貝克的尾巴。

    貝克疼得大叫一聲,猛地跳了起來,回頭看見小峰,直接把他撲倒在地,一口咬住了他的胳膊。

    錄像到這裡就結束了,舅媽臉色訕訕的,嘴裡不知道嘟囔著什麼。

    隊長嚴肅道:「避難所的規則之一,不能招惹是非,就算小孩也要遵守規矩,如果你覺得這錄像不可信,我可以把當時一起玩的孩子們都叫過來,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從開始看錄像的時候,小峰就已經不哭了,他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大人們的臉色,見勢頭不對,忽然又抽抽嗒嗒的哽咽起來,抬起手來抹眼淚,「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們都不理我,不跟我玩,我才輕輕碰了一下狗狗的尾巴……」

    舅媽像是抓到了把柄似的,立刻就開始推卸責任,「對啊,誰讓那群倒霉孩子不跟我家侄子玩,他們要是不孤立小峰,小峰怎麼會去招惹狗。」

    剛才那小護士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忍不住開口仗義執言:「阿姨,你說話也得講道理啊,避難所里誰不知道你家侄子就是個小流氓,總是偷廚房東西也就算了,還在倉庫里玩打火機,亂動外勤隊的手槍,故意摟著人家小姑娘親來親去,誰樂意跟他玩啊。」

    看來避難所的人早就對這個小峰感到不滿了,護士開了這個頭之後,其他湊過來看熱鬧的人也你一言我一語的控訴起了小峰的種種罪狀。

    陳殊聽得都有些驚訝,如果他們說的完全屬實,那這個小峰可不是一般的調皮搗蛋。

    面對眾人的指責,舅媽根本下不來台,氣急敗壞的罵了幾句,就趕緊帶著小峰灰溜溜的走了。

    等他們走遠,隊長便轉頭對陳殊道:「沒事了,以後還是把貝克看緊一些,別讓它隨便跑出來,這樣對雙方都好。」

    他認真的提出建議,「如果你沒時間管它,可以讓它來我房間,我幫你照顧。」

    陳殊:「……你這算盤我在外太空都聽到了。」

    太陽落山之後,陳殊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盤腿坐在床上,用白毛巾擦頭髮。

    避難所遵循節約用電的原則,不建議使用吹風機這種大功率又沒必要的工具,所以洗完澡之後只能用毛巾把頭髮擦乾。

    陳殊過日子很不講究,潦草的擦了幾下,就把毛巾扔到一邊不管了。西瑞爾無奈,他坐在陳殊身邊,親密的把人摟進懷裡,拿過毛巾耐心的幫他擦著仍然在滴水的頭髮。

    陳殊抱著貝克,拿著梳子給它梳毛,嘀嘀咕咕的說道:「我總覺得不太對,貝克情緒比我還穩定,就算忽然被人踩了尾巴,頂多也就是嚇一跳,不可能撲過去咬人的。」

    「而且你想想,剛才小峰的舅媽都拿輸液架子砸它了,它也只是躲,根本沒想著要反擊。」陳殊摸了摸貝克的腦袋,怎麼想也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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