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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扭頭看了看筆記本一閃一閃的攝像頭，心中有了決定。

    幾分鐘之後，陳殊走出書房，看到西瑞爾也已經起床了，對方坐在沙發上，挽起袖子，慢條斯理的泡著紅茶。

    見陳殊出來，他笑了笑，「早安，既然現在不喜歡喝牛奶了，那麼要來杯紅茶嗎？」

    陳殊倚在門框上，面無表情的道：「就是你對吧？就是你創造了這座城市。」

    第十六章 分手吧

    這句話前半句還是問句，後半句就是非常篤定的陳述了，陳殊仿佛拿到了什麼確鑿的證據，緊緊的盯著他，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但他的底氣非常足。

    西瑞爾倒茶的手微微一頓，隨後便露出疑惑的表情，無辜的道：「寶貝，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貝克聞聲趕了過來，大概嗅出空氣中劍拔弩張的氛圍，它不安的哼哼了兩聲，用腦袋拱了拱陳殊的手心。

    陳殊摸了摸它，把它趕回臥室，關上房門，自己坐到西瑞爾對面的單人沙發上，氣勢咄咄逼人，「別再裝傻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我的筆記本電腦一直開著，裡面有個監控軟體，還有人臉識別，只要攝像頭範圍內出現除了我以外的人，就會自動錄像，我剛才已經檢查過了，昨晚我昏倒之後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情，全都被錄下來了。」

    陳殊身體前傾，雙手交握搭在茶几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如同鷹隼一般銳利的盯著西瑞爾，他故意壓低嗓音，「事到如今，你還要抵賴嗎？」

    身體前傾這個細微的動作，實際上是通過拉近距離來給對方壓迫感，讓對方感受到威脅，從而在心理上攻破對方的防線，這是陳殊在傭兵隊裡學到的審訊技巧。

    不過西瑞爾顯然不吃這一套，他的表情仍然很平靜，身體上也沒有任何躲避的動作。

    就在陳殊以為他要繼續狡辯的時候，西瑞爾竟然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他垂下眼帘，用一種很遺憾的語氣說道：「好吧，沒想到會這麼快被你發現，我還以為至少能瞞到婚禮之後呢。」

    陳殊被他這種輕飄飄的態度氣得直咬牙，「什麼狗屁婚禮！我連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都不知道，怎麼可能跟你結婚！昨天晚上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昨天晚上？」西瑞爾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微微眯起眼睛，語調裡帶著一種被人算計了的不悅，「你不是看過錄像嗎，怎麼還要問我？」

    聽他這不高興的語氣，陳殊就知道對方已經明白了這個圈套，他心裡憋著火，便故意嘲諷道：「我猜你真實年紀應該挺大的吧，是不是，大爺？啊不對…是老大爺，所以你才不了解人類的現代科技。」

    面對陳殊明晃晃的譏諷與冒犯，西瑞爾並沒有生氣，那雙冰藍色的眼睛淡然的注視著他，靜靜地等待下文。

    陳殊道：「首先，筆記本電腦並沒有那樣的監控功能，我也不知道你昨晚做了什麼，剛才說的都是故意詐你的，沒想到你真的上鉤了。」

    「還有一件事你可能不太清楚，刪除視頻只點一下刪除是不行的。」他拿起手機，熟練的點開「已刪除」相冊，從裡面找到了那段月亮的視頻，然後點了恢復鍵。

    「你看，如果不清空回收站，照樣可以恢復。」

    西瑞爾無奈的嘆息一聲，「好吧，我確實不太擅長使用人類的科技，網絡和電子設備對我來說是很無聊的東西，沒想到在這裡被你鑽了空子。」

    「那麼，既然現在我們都明牌了，就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吧，寶貝，接下來你想做什麼呢？」

    陳殊冷道：「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你最好實話實說。」

    西瑞爾笑了笑，「願聞其詳。」

    陳殊深吸了一口氣，嚴肅的質問道：「第一個問題，你…」

    話還沒說完，西瑞爾便搶答道：「愛過。」

    陳殊：「……」

    他火冒三丈，伸手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你有病吧！誰問你了？我第一個問題是，你昨天晚上對我做了什麼？」

    「我把我身體的一部分餵給了你，這樣你就獲得了抗性，可以免疫『月亮』的影響。」西瑞爾想了想，半真半假的道，「這麼說來，我算是救了你一命，你不想跟我說聲謝謝嗎？」

    陳殊沒有理他，他繼續問：「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你肯定不是人吧？」

    西瑞爾微笑：「你不是已經見過何夕了嗎，他沒有告訴你他的主人是什麼身份？」

    陳殊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你真的是神明？真是笑話，難道神明就是個視人命如草芥，肆意虐殺人類的東西嗎？」

    西瑞爾輕輕撫摸著手指上的戒指，從容不迫的道：「神明也好，怪物也罷，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是一種東西。」

    「總而言之，我是一種完全凌駕於人類之上的存在，脆弱的人類看到我的真身就會發瘋，聽到我的真名就會死去，我可以輕而易舉的毀滅這個世界，人類之所以還能苟延殘喘，單純只是因為我對大規模的屠戮不感興趣。」

    說完這段傲慢的發言，西瑞爾稍微停頓了一下，「那麼即使我是這樣一個『怪物』，你也會繼續喜歡我嗎？」

    陳殊毫不猶豫的罵道：「滾蛋！我就算是喜歡一條狗，也不會喜歡你這種騙子！」

    一想到這三個月里自己和一個怪物同床共枕，一無所知的與他接吻、擁抱，甚至是上床，陳殊就感到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