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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7:30:49 作者: 商硯
雖然知道林載川是手部曾經受傷所以避免受寒才這樣做,但信宿仍然不可避免想多了。
他走過去抬起林載川的手,低頭用牙齒咬著一點指尖,把他右手的手套咬著脫了下來。
林載川有些不解看他:「怎麼了?」
「……沒什麼,」信宿喃喃道,「如果你穿警服的時候也這樣就更好了。」
林載川是一個正經、古板到基本沒有任何個人情趣的男人,一點都沒有察覺他話音里其他層面的意思,微一點頭道,「去洗漱吧,桌子上有粥,喝完帶你去市局。」
信宿乖乖道:「好哦。」
外面下雨降溫,又到零下了,信宿穿了一件非常毛茸茸的白色外套,跟林載川一人一條圍脖,裹得嚴嚴實實走出了家門。
第一百零九章
大雨剛過,地上四處都是沒散盡的雨水,空氣中蔓延著一股黏膩蛛網似的潮濕。
信宿不喜歡濕冷冷的天氣,往小區地下車庫走的一路上,就連走路的速度都難得快了很多。
他把半張臉都埋在圍脖里,一隻手揣在兜里,另一隻手被林載川握著揣在他的兜里。
打開車門坐到副駕駛座上,信宿從雜物箱裡拿出一沓還沒拆封的電加熱暖水袋,找到充電器,插在車裡的充電頭上。
信宿把圍脖稍微扯下來一點,低聲嘀咕:「這是我前段時間買的,看天氣預報說一個周的天氣都不太好,說不定今天晚上還要下雨,你拿著放在辦公室幾個。」
林載川看著他,輕聲道:「好。」
那暖水袋外面不知道是什麼絨的,摸著很軟、很滑,也很貴,加熱了沒一會兒就開始微微發燙。
信宿愜意地把兩隻手放在上面。
往市局的一路上都是早高峰路段,本來他們都會提前出發半小時左右,但今天因為某個人賴了十分鐘的床,剛好被堵在了第一班紅綠燈上。
等待綠燈亮起的時候,信宿又沒忍住掃了一眼林載川握在方向盤的右手。
林載川的手指很長,骨節分明,握起來的時候手背上自然浮起幾條脈絡,即便被手套包裹著也能顯出清晰輪廓。
信宿第一次發現自己可能有那麼點「手控」,而且是針對特定的「制服款」。
林載川沒察覺某個人的視線,過紅綠燈前往信宿那邊看了一眼——這人明顯還沒睡醒,懷裡抱著兩個淡紫色的暖水袋,腦袋靠在坐背上,閉著眼睛繼續補覺。
信宿年輕,閉上眼的時候總是顯得五官鋒利而冷淡,唇形薄,鼻樑挺直,長眉入鬢。但此時被長長的眼睫一蓋,又顯出幾分莫名的柔軟。
到了市局,信宿推門下車,懷裡抱著很多加熱完的暖水袋,自己留下一個,剩下的都給了林載川。
信宿打了卡,走進辦公室——路上堵了會兒車的緣故,他是將將卡著點進來的,其他同事都基本到齊了。
他還沒在位置上坐下,就聽到他旁邊那個四十多歲的前輩拿著手機愁眉不展道:「園園還哭呢,今天又不用上學了,你打電話跟她老師請假吧,等中午好點了再去,讓她也別哭了,這雨不是都停了嗎。」
「嗯你做點早飯給她吃,做好點,讓她在家睡一會兒,折騰一晚上了,睡醒再把她送學校去。」
「嗯上班我先掛了。」
那男刑警掛了電話,揉著太陽穴重重嘆了一口氣。
信宿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賀爭幫他先問了,「咋了王哥,園園在家哭啥,跟嫂子有啥家庭矛盾啦?」
其他同事也是一臉好奇,王哥則是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揮揮手道,「嗨也沒什麼事,就是我這個閨女,從初中就開始追星,哪個好看的男明星她都喜歡,家裡都是些小紙片,大海報,亂七八糟貼的滿牆都是。」
「她以前喜歡的一個小明星,三年前,就這幾天,雨天路上積水打滑,不小心出車禍死了,人當時就沒了。」
「你說怪不怪,這都第四年了,每年這個時候都下雨,一下雨吧我閨女就哭,這觸景生情的,從昨天大半夜哭到現在了,坐在床上一宿沒睡。」
這位四十歲中年人一股難以理解的語氣,「你說現在這些孩子,看人就圖個表麵皮囊,隔著一個屏幕,你知道那是什麼人、品德素質怎麼樣啊,說不定哪天就……那個詞叫什麼來著,哦對,塌方了。」
章斐忍不住糾正道:「是塌房。」
王哥道:「塌什麼都不重要,你說她追星,天天在學校見不著又摸不著的,就圖個精神寄託,這寄託還不穩固,說不定哪天就稀里嘩啦散架了,自己看著還要傷心難過,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章斐煞有其事點點頭:「確實,自從信宿來了咱們刑偵隊,我都不追星了,美人在側,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了。」
賀爭戳了戳她的胳膊,小聲提醒:「噓,林隊進來了。」
章斐登時渾身一個機靈,莫名生出一股摘了別院紅杏的心虛感,小心翼翼扭頭往回看去。
辦公室門口空無一人。
章斐:「………」
她鼻子裡噴出一口氣:「賀!爭!」
賀爭身手靈敏躲開她砸過來的一包抽紙,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段小插曲這麼揭過,沒過多久,接待處那邊打電話過來,說戴海昌的律師又來了。
目前關於他犯罪的線索都不足以把他捶死在某個罪名上,監獄那邊,刑昭還有另外幾個犯人,交代了戴海昌確實在他們的組織里嫖過一個未成年女孩,但是因為那個女孩早就去世,視頻也早就被刪除,現在警方只有純粹的口供,沒有其他更多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