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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7:30:49 作者: 商硯
    信宿若有所思:「……沒什麼,隨便問問。」

    信宿沒在被窩裡賴太久,剛吃完午飯就被林載川一個電話喊回去加班了——市局人手不夠,他回去就算當個吉祥物也能幫上忙。

    接到林載川電話的時候,信宿正用小錘子敲剛出鍋的清蒸大螃蟹,手機在桌子旁邊嗡嗡響了起來,他先是有些不耐煩地「嘖」了聲,但看到來電人挑了下眉,摘了一次性手套,聲音聽著還有點意外:「林隊?」

    「在做什麼?」

    信宿邀請道:「吃午飯,剛收到的澳洲蟹——要來我家一起吃嗎?」

    現在刑偵隊都亂成一鍋粥了,市局門口堵著一個連的記者排隊採訪許幼儀的案子,還有些營銷號也跟著湊熱鬧,也就信宿還能這麼悠閒。

    「我沒有時間,馬上還要去開會。」林載川像是在走路,語氣也比平時急促一些,「許幼儀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吧,隊裡人手不夠,你下午沒事就過來,大門很多記者,你從停車場那邊進來。」

    也就是林載川脾氣好,換隔壁緝毒支隊那脾氣火爆的隊長,別人在市局加班忙的腳不離地,信宿在家裡閒情逸緻吃螃蟹——早就讓他不愛干捲鋪蓋滾犢子蛋了。

    信宿「唔」了聲,天底下沒有白加的班,開始討價還價:「那晚飯可以順路一起解決嗎?」

    「嗯可以不過時間可能會晚一些。」林載川推開會議室的門,「我去開會,先掛了。」

    頓了頓,他又低聲說了一句:「注意別喝冷水。」

    信宿盯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唇角微微挑起一點笑意,很「聽話」的,伸手按下加熱器的開關。

    因為林載川事先提醒過,信宿沒從大門進市局,剛在停車場把車停下,就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一個扛著攝像頭的記者,大馬金刀地殺到他的面前:「請問你是市公安局的警察嗎?」

    信宿神色詫異地轉過頭,沖他微微一笑:「你覺得我像警察嗎?」

    記者端詳他一身紈絝子弟的扮相,露出有些尷尬的表情,放下相機:「不好意思,實在是在這邊等了很久了。」

    他又好奇地問:「帥哥,你這是犯了什麼事兒啊。」

    信宿走進刑偵大樓,沖他揮了揮手,餘音繞樑:「美貌殺人罪。」

    記者:「…………」

    林載川被魏局叫去開會,辦公室里其他刑警也是各忙各的,信宿走進辦公室,只有章斐有時間跟他打了聲招呼,「來了。」

    信宿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座機就響了,章斐立馬原地跳起來,把信宿栽了過去:「快快快!我接了一上午電話實在是一點唾沫星子都沒了,你幫我接一會兒,問就說,保密、還在調查、案情後續公開,跟他們打太極就行了。」

    信宿坐下來接電話,聲音懶洋洋的,「餵?你好。」

    對面詭異沉默片刻:「不好意思打錯了。」

    莫名其妙被掛電話,信宿表情有些無辜地看向章斐。

    「注意語氣!要端正嚴肅!擲地有聲!」章斐灌了一大口水,「你那個吊兒郎當的腔調,會嚴重影響我們市局形象的!」

    信宿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杵著下巴繼續等電話。

    章斐捧著手機看了眼,開始唉聲嘆氣:「熱搜第二:浮岫市一高中生殺人後買通同學頂罪——到底哪個王八蛋傳出去的消息!現在全國人民都知道咱們市有個高智商高中生殺人犯了!」

    信宿聞言笑了一聲,不能苟同:「許幼儀那最多算是自作聰明,高智商犯罪,他還差的遠。」

    章斐聽了,神情誇張道:「知道把殺人偽裝成意外事故,還知道找人頂罪,拉著一個班同學幫他做偽證,要不是林隊撬開陳志林的嘴,現在我們可能都抓不住他的狐狸尾巴——就一十八歲的小孩兒,這還不『聰明』啊。」

    信宿沖她一笑:「欲蓋彌彰其實是最蠢的辦法,明明可以編出很多個天衣無縫的故事,許幼儀偏偏選了破綻最多的那個。」

    章斐忍不住問:「那他應該怎麼說?」

    「反正張明華死無對證,當時發生了什麼,全憑許幼儀的一張嘴,如果我是他,我就會把自己偽裝成『受害人』的角色。」信宿不慌不忙道,「許幼儀跟張明華都是班裡的三好學生,討老師喜歡,當然會讓人嫉妒,所以陳志林帶了兩個人故意找他們麻煩,把他跟張明華堵在了洗手間,在對二人拳打腳踢後,陳志林幾人離開了衛生間,許幼儀隨後離開,張明華孤身意外踩空摔下樓梯身亡。」

    「不算李子憧,當時出去的確實是五個人,不需要任何人說謊,只不過受害人可以是兩個,真正知道真相的人已經死了,就算陳志林跟許幼儀串通一氣,也沒有人能詐屍反駁他們。」

    「相對於嫌疑人,警方更願意相信受害人的話,而當受害人和嫌疑人的證詞高度一致的時候,我們就很少會再懷疑證詞的真實性。」

    「整個班級的同學都向著許幼儀說話,警察也調查不出什麼,反而會覺得他遭受了一場無妄之災,這樣一來,就算許幼儀承認自己在案發現場,對許氏的名聲也沒有一絲影響。」

    「這件案子更不會驚動市局,就算在張明華的身上真的發現了什麼痕跡,也可以解釋成許幼儀反抗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張明華,當時的混亂情況下合情合理。」

    信宿說完,發現整個辦公室的刑警都在鴉雀無聲地盯著他,神情一個比一個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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