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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6:59:33 作者: 唯酒
    他嘲諷一笑,「我媽還誇你臨危不亂,是個好女孩兒,原來你只是惦記我借了你的錢啊?」

    林鯨點了收款,兩萬終於回到自己的口袋裡,她心跟著放下來了。

    這才有心情和顧一帆點撥兩句,「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誰的錢都是辛苦賺來的,比任何虛無縹緲的面子都重要。你媽媽標準里的『好女孩兒』不是接盤俠。我們也不稀罕做『好女孩』,努力賺錢,為的就是生活能有更多自主選擇的權利。結婚是一種選擇,不是找個依附,你明白?」

    *

    這天陳嫣去機場。

    司機老劉上去幫忙拿行李,蔣燃在樓下等了片刻,點了一根煙,讓它自己燃著,沒抽。

    他接到蔣誠華的電話,「勞煩你親自把陳嫣送上飛機,我和你張姨也能放心。」

    蔣燃沉默著,沒給予回應,掛上了電話。

    陳嫣從酒店裡出來,手上拎著香奈兒的小羊皮鏈條包,漂漂亮亮站那,監督著司機把兩個大號行李箱搬進後備廂。

    蔣燃手裡的煙燒完了,他去垃圾桶旁摁滅。

    聽見陳嫣在身後笑著說:「是你爸讓你送我去機場,不是我自己要求的,別這麼看著我。」

    蔣燃抬頭,看見洲際酒店一樓側面的商鋪,正是一家咖啡館,窗邊坐了一個女孩子,這段時間經常在他眼前出現的那個。

    此刻,她對面還有一個男人,林鯨一貫洋溢著笑容的臉上出現了不合時宜的不耐煩。

    她是柔潤的小鵝蛋臉,下頜稜角也是柔柔的,眼睛大,黑白分明,看人的眼神總透著一股子真誠和善良。當然,懷揣著小心思的時候也挺邪惡的,比如戳他痛點的事兒。

    莫名地,蔣燃有些心旌難靜,一時做出不合乎情理的選擇。

    他對陳嫣說:「你上車吧。」

    陳嫣訝然地看著他:「你不送我去上海了嗎?」

    蔣燃說:「我還有事,老劉送你去。」

    「蔣燃,你要不要做到這個程度?送我一趟都不肯。我為了你大老遠飛過來!」

    蔣燃不說這都是她自己的選擇,與他無干,只是告訴她:「你需要的是司機,顯然我不是。」

    說完,他對老劉使了個眼色。

    老劉打開車門:「陳小姐,請上車。去上海高速路上可能會有點堵,我們得快點。」

    陳嫣迫於時間趕,無話可說,跺著腳進去了。

    「蔣燃,你的風度都沒了。」

    這話被關在車門裡,蔣燃懶得聽,也沒聽見。

    *

    他推門進去,在吧檯點了個美式,然後找了個地方靜靜等著。

    從他的視線,一抬頭就能看到林鯨的後背,肩頸線薄而靈動,像一條即將震鰭遠遊的蝴蝶魚。

    這會兒林鯨被顧一帆纏住了,也不算纏著,而是普信男的糾纏不休,激發了她的好勝欲,林鯨覺得自己花了兩個月時間和他拉扯真是虧大了。

    她想試試自己最近的口才是不是有長進,眼前就是個練手的對象。

    她從窗戶的倒影里,竟看到了蔣燃坐那。他沒在和人談事或者看手機,似乎只是為了閒閒地曬太陽。

    林鯨轉過頭去,蔣燃正巧與她有目光接觸,停頓幾秒,她慌亂的扭開頭。

    但蔣燃的視線卻沒有移開,好整以暇等著她似的。

    過了一會兒,林鯨又偷瞄一眼,蔣燃抬頭看她,嘴角勾著抹戲謔的笑。

    「……」

    他在逗她玩兒嗎?

    林鯨心裡「duangduang」打鼓,給他發了條微信,【蔣先生,你在這等人?】

    蔣燃拿起手機,打字給她回復。

    【中午要和這個人吃飯嗎?】

    林鯨才不會和顧一帆一起吃午飯。

    【不啊。】

    蔣燃笑了笑,打字。

    【那把午飯的機會給我,行嗎?】

    第7章 介意我碰你的頭髮……

    林鯨能說不嗎?

    理智和感性都告訴她,不可以,必須答應他。

    林鯨:【好的,】

    【不過要等一下。】

    蔣燃:【嗯,等你半小時。】

    林鯨看著這幾個字,心頭一動,竟然還限時?她悄悄轉頭偷瞄一眼他。

    蔣燃這下終於在看手機了,但也僅僅片刻的功夫,他不解地抬頭看她,然後歪了下腦袋,指尖輕叩桌面,意思是讓她不要總是開小差偷看。

    林鯨臉上浮現赧然,乖乖收回視線。好奇怪,明明他們什麼都沒有做,一句話也沒說,愣是給她一種暗送秋波的隱秘感。

    咖啡店裡的顧客吵吵嚷嚷,如織穿梭,這個精心設置的小秘密,只有他們兩個知道。

    顧一帆表示,他今天對林鯨的表現非常失望,大有她終於露出真面目的指責。

    在第八次聽到他話里表述著「我媽說」的時候,她終於確定,這的確是個精神沒斷奶的媽寶男,她沒有了和他好好溝通的興致,非常想說一句:「回去跟你媽過吧!」

    但是蔣燃在後面看著她,她不能。

    顧一帆今天來的目的是因為他媽媽說,林鯨是個條件不錯的女生,適合當老婆,給他下了命令,務必挽回。

    林鯨因為有人在等自己,期待感如坐了熱氣球一般向上飛騰著,完全沒有在意顧一帆在說什麼屁話;她整顆心都變得虛浮著,宛如冬日天空飄忽的雲朵,一簇簇的,風一吹就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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