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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6:38:59 作者: 揺花幾許
庸俗嗎?庸俗。厭惡嗎?厭惡。
但謝資安就像那魚缸里的魚,染缸里的布,能做的只有適應、克服,然後再把所有的情緒掩埋起。
也許這也是為什麼他有錢了發達了,還是不快樂的原因吧。
李寒池想看的更真切些,便又往謝資安身上靠近了點,整個人完全壓在謝資安身上,謝資安想推他,卻又怕再弄出點聲響,只得任由他壓靠著。
但見李寒池略微偏頭往紅杉樹後看,而下巴卻蹭在了謝資安的耳尖上。
李寒池無論何時何地,身子都是暖的,而謝資安截然相反,無論何時何地,人都是冰冰涼的。
李寒池又低了下頭,把下巴全部貼在謝資安的右耳上。
謝資安的右耳倏忽被不屬於自己的體溫包裹了起來,他下意識輕皺起眉頭,心中琢磨著若李寒池不是故意的,而他往旁邊躲,倒顯得多此一舉了。
僅是猶豫了一秒,謝資安並沒有躲開。
也幸而夜色正濃,無人察覺到他那瑩白的耳垂被灼熱的溫度燙紅了。
一本正經注視著湖邊二人的李寒池,悄然揚起了唇角。
寒風掠過湖面、杉樹林,發出輕輕的沙沙聲,不過只是片刻,蕭玉麒的聲音便蓋住了它們。
「難道你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些的?」
朱月道:「我知道你好奇骨兒金,但你千萬不要嘗試接觸他,或是讓謝資安去做些什麼。我是為你好,這一次,你要信我,他真的很危險。」
李寒池終於知道謝資安之前為什麼非要往人群中擠去看什麼教使了,原來是蕭玉麒搞的鬼。
「為我好?」蕭玉麒環抱著雙臂,不屑的笑出了聲,「為我好你就不該出現在這裡。」
「若是讓母后看見你我在此見面,阿姊覺得母后會開心嗎?畢竟你在她的眼裡一直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失敗品,而我的存在,就是取代你,成為母后的驕傲。」
蕭玉麒這番真假參半的話是往朱月的心窩上捅刀子。
聽得那聲母後與阿姊,朱月的心都在滴血,她面目痛苦地說道:「玉麒,你錯了,我不是失敗品,也不是任何人的物件,我只不過是身不由己罷了。」
「我這一生只能這般了,但我不、不希望你犯傻。」
蕭玉麒瞥了眼朱月,倏忽問道:「你是不是特恨我?如果沒有我,你早該和晏叔華雙宿雙飛了,也不至於他早早娶妻生子了,而你現在還嫁不出去,淪為鄴城笑柄。」
朱月苦笑,若要談恨與愛,那她一生可就太沉重了。
「我不恨你,過去的事皆為宿命,我早就放下了。」
蕭玉麒可不信,譏諷道:「若真放下了,為何還讓人把晏叔華帶去公主府?」
「你的名聲本就爛了,再爛點也沒關係,可晏家乃書香門第,晏大人又是文人雅士,有君子如玉的美名。」
蕭玉麒眉眼彎彎,一字一句笑著說道:「阿姊怎麼能這麼自私呢?」
作者有話要說:
第50章 人心
那兩人離開後, 李寒池並沒有立即放開謝資安,而是低頭在他耳畔詢問道:「冷嗎?」
謝資安雖沒看見蕭玉麒與朱月離去,但也知道,於是抬手推了下李寒池的肩膀, 沒有推動, 才道:「不冷, 你讓開。」
他見李寒池不為所動,又道:「估摸著時辰快, 要到令妃獻給太后的壓軸舞了,你我俱不在場, 像話嗎?」
李寒池道:「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讓開。」
謝資安問道:「什麼事?」
「別再調查骨兒金了,這人確如朱月所言, 身份不簡單。」李寒池道, 「你應該也聽說過部分傳聞,所謂順義王還有什麼教使,只不過是安撫蠻夷之民的手段罷了。」
「此人已有十七年未涉足中原, 這個時候來, 表面上是為太后賀生辰,其實不然,那麼多人為什麼偏偏派他來?十七年前是他來簽訂的降詔書, 今日再來, 大抵也是與降詔書有關。」
從前大晉的憂患並非是人們所說的北有東胡, 西有鬼方, 而是南有穆真, 西有鬼方。
彼時的東胡是為大晉附屬國, 尚不成患。
太|祖時期, 穆真一族的贊普雖受封順義王,但卻始終沒有簽訂降詔書。在他們看來那是對神的侮辱,直到十七年前骨兒金抵達鄴城,才完成了受詔儀式。
這些大多都是莫大問講給李寒池的。
李寒池當時聽了個響,骨兒金的名字沒太多印象,方才朱月提起骨兒金時,他才想起這個苯教教使並非普通的苯教教使。
他和謝資安講的這些話都是推心置腹。
只可惜謝資安並不領他的情。
「這些天你是不是和我走得太近了?」謝資安道,「還是說我做的事情讓你產生了什麼誤會?」
「我與你從頭到尾都是逢場作戲,你若認真實在可笑了。」
「而且。」謝資安抬眸掃了一眼李寒池的側臉,語氣平淡,「我不喜歡男子。」
謝資安對自己始終有一個很清晰的定位,他清楚自己喜歡與不喜歡的,能做的與不能做的.......
有些人喜歡通過心理學測試或是一些現代醫療器械來了解自己,而謝資安本人就是一台精密無比的機器,二十四小時無死角的監控自己的狀況。
現實世界中他沒談過戀愛,也沒有結過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