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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6:38:59 作者: 揺花幾許
婦人見李寒池變臉,似乎是被嚇到了,哭咽著說道:「二公子不要誤會,我沒有要害二公子的意思,我是想求二公子救我丈夫。」
李寒池:「我記得管庶常和這件事沒關係吧?有事的是他同門曾晶。」
檄文之事的來龍去脈他也是略有耳聞。
管澤仁是他大哥李思澄舉薦的,大哥欣賞管澤仁的文采,時常幫襯著點他們。但今日大哥連管澤仁的妻兒見也不見,說明此事絕對非同小可。
婦人聞言,哭咽的說不出話了,她指了指李寒池手裡的紙團,又指了指自己。
李寒池不明所以 ,皺眉道:「你是說這是你寫得?」
婦人搖搖頭,半天才憋出兩個字:「澤仁。」
「送客!」
李寒池幾乎沒有猶豫,他就說名不見經傳的曾晶怎麼可能寫出這般文章。
原來是謝資安抓錯了人,謝資安如今認了江海河作父,就算以前不是一丘之貉,現在也是了。
若是讓謝資安查到到底是誰寫得,謝資安肯定刻不容緩抓人,能在太后和江海河面前賣個好兒的機會,他怎麼會放過?!
「二公子——」婦人跪了下來,淒聲道,「我和孩子求求您了,沒了澤仁,我們可要怎麼活,這偌大的鄴城,是萬萬容不得我們母子了。」
一旁和護院玩耍的小男孩雖不明白怎麼回事,但見母親傷心欲絕的模樣,也趕忙跪下來。
李寒池頓住了腳步,他想起了一個人,
他在一醉芳華里問謝資安惦記什麼,謝資安說無非是惦記著怎麼活著,那句話他一直記在心裡。
如今謝資安認賊作父,活得應該比以前強了很多。
但不知為何,他這個無關緊要的人心裡卻不是很痛快,尤其是在昨日聽說謝資安殺了曾晶後,他心裡更不是滋味。
謝資安原先只不過是想著怎麼活著,現在為何變成這般模樣?
難道只有這樣才能活下去嗎?
他想問問謝資安,可........他沒有由頭,名不正言不順,他李寒池不能去見謝資安。
今日一個由頭自己送上了門,雖然危險,但他不想錯過。
「他查到管庶常的身上了嗎?」低沉的嗓音響起。
婦人一滯,旋即明白李寒池言指何人。
「我猜是快了。」如若不是這樣,她也不敢違抗丈夫的命令,私自帶著孩子來求李家人。
「我。」李寒池想著那張冷淡的臉,緩緩道,「姑且一試。」
作者有話要說:
1人神之所共憤,天地之所不容。尤復包藏禍心,窺竊神器
愛舉義旗,以清妖孽
這兩句話都出自駱賓王討伐武則天的檄文。
第21章 三合一
盛夏時節, 天色亮得早,一大早瀚文書館的夥計便開門準備營業。
夥計困得要命,眼都沒睜開,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他轉身正要進屋, 卻發現自己的腳怎麼也落不到地上。回頭一看, 發現身後站滿了東廠的人。
他嚇得不輕, 臉都白了,瑟瑟發抖得說道:「各位官大爺前幾日不是來過了, 能交代的我們都交代了,這是又作甚?」
「哦?」後面的少年郎走出來, 他從懷裡掏出兩張紙,在夥計的眼前展開,「這麼說是我們沒事找事了?」
這兩張紙上正是曾晶所作的名動鄴城的那篇檄文, 可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字跡, 一個娟秀雅正,一個筆鋒囂張。
夥計登時明白謝資安為何找上來,再硬的嘴巴在實打實的證據面前也是|硬|不起來了, 他哭嚎道:「大人饒命, 真不是小的想要說謊。」
謝資安一個眼神,抓著夥計衣領的東廠番子鬆了手,夥計摔吃痛了, 疼地齜牙咧嘴。
「那你說, 是誰讓你說得謊?你們劉老闆嗎?」謝資安彎下腰, 輕聲問道。
夥計怕極了謝資安這幅吃人不吐骨頭的模樣, 忙爬起來磕頭:「您有什麼就去問我們老闆吧, 小人就是個夥計, 老闆讓說什麼便只能說什麼。」
謝資安見過夥計口中的劉老闆, 那人體型肥胖,一雙小眼時常笑眯眯,無論問什麼都是擺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模樣,他便是被這胖子的表象給算計了。
今日不好好討回來,怎麼對得起曾晶的亡魂呢?
謝資安直起身子,略微抬頭看向瀚文書館的牌匾,輕笑道:「我當然要問,還得好好地問。」
「你們先進去搜查一番,看看有沒有遺落的證據。」他往旁邊退了一步,沖隨行的番子們說道。
所謂遺落的證據明擺著是個幌子,這些番子們平日裡恃強凌弱慣了,不用謝資安直接點出,便明白了謝資安話里搜查的意思。
他們魚貫而入,把書架推翻,將書籍撕毀,好好的一個書館,不出一分鐘便已經糟蹋得不成樣子了。
「哎呦——我的書館!」書館裡頭鑽出一個肥胖的中年人,痛心疾首道,「謝大人,快讓他們住手,何故如此毀我書館啊?!」
「劉老闆,早啊。」謝資安沒有立即讓番子們停手,這位劉老闆如此狡猾,不讓他大出血一番,怎麼可能輕易張開嘴巴。
「劉老闆快往這邊站站,刀劍無眼,免得誤傷了您。」謝資安笑道,「那書都成兩半了,您捧著它作甚,劉老闆家財萬貫,還心疼這點書?」
「哎呀,罪孽啊,全是罪孽啊!」劉千捧著兩半書,眼淚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