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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6:38:59 作者: 揺花幾許
末了,他出于欣賞的補充道:「我喜歡他的愛好。」
朱月發現只要春雪不在,她就沒法子和阿南做些正常人的交流。
至於到底是不是謝資安做得割頭之事,還有待確認,她實在是不相信阿南說得話。
「你退下吧,等春雪回來叫她見我。」朱月揉揉眉心,轉身回屋了。
阿南似乎看出了朱月的顧慮,自顧自的輕嘆道:「唉,我好不容易說一次真話,怎麼就不信呢?」
他環顧向周圍的暗影:「我說得都是真話,你們都看到了吧?」
那些暗影兵嚇了一跳,連忙彎腰低頭附和道:「是是是,屬下們都看到了。」
這位爺兒可是稍不順心如意就要殺人見血。
別看他長得是個小孩子模樣,但他早已到了弱冠之年,用暗器殺人可從未心慈手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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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
床榻上的少年忽然面目猙獰的從噩夢中驚醒,他坐起,死抓著被子的手尚未鬆開,蒼白的面色上寫滿了驚魂未定。
現在眼前的一切似乎是假的,他好像並沒從夢中險境脫離出來。
恍惚了好久,直到一股安神的檀香傳來,他才感覺到真實。
謝資安心有餘悸的轉動眼珠,小心翼翼觀察周圍情況。
房間布置奢華,不似普通人家。
他忽然想起噩夢中看到的一張臉——李寒池,不對,那不是噩夢,是李寒池救了他,給他機會殺的李江。
所以他是被帶到了李府?!
他曾在廣儲司聽人說過李家,五大世家便以李家為首,現在除去謝家,應該算作是四大世家。
李寒池的祖父李岐乃三朝元老,正是因為他的存在,李家才能再帝鳳之爭中即便不站隊也能存活下去,還存活得很好。
但李岐不站隊是針對無關緊要的小事,一旦涉及到了關乎皇家顏面、血脈之事,他始終是站在皇上那邊。
說到底,他也是不支持女後得權,只不過無力去改變。
退而求其次,只能守著自己的底線與信念——正統。
謝資安有些不安,李家雖然樹大能遮陰,但和李家扯上關係對於他來說不是好事。
畢竟他已經選擇了要站得隊列。
他深諳腳踏兩隻船沒有好下場的道理。
他急忙下地穿靴,準備離開李家,他不能讓別人看到他來過李府。
他剛走到門口,外面進來的人與他撞了個滿懷。
那人手裡端著碗掉在地上,「噹啷!」一聲,碎成花瓣。
李寒池雖然沒拿穩藥碗,倒是穩穩得摟住了謝資安往後仰的腰肢。
「病沒好全,訛人的功夫竟學會了。」李寒池道,「還在東廠幹什麼番子,靠這個不得訛窮多少世家子弟,依我看高駿首當其衝。」
對上謝資安的一雙水光瀲灩的眼,李寒池又道:「他可天天念叨你是狐狸精呢。」
李寒池把人扶好,關上門,回味著謝資安一把手就能握住的腰肢,不著調的問:「你該不會真是狐狸精變得吧?」
「咳!咳!」謝資安實在沒空搭理這個半吊子,他既然見了人,那就得把東西討回來再走。
他一邊把手背抵在唇上,一邊道:」東西,咳咳,給我,我,咳咳,我要走。」
「走什麼走,又是咳嗽又是發燒,就這麼著急回去送死?」李寒池把背擋在門前,似乎想到什麼,又道,「我可不是關心你,我是五軍營的總兵,既然在我負責的地方出了事,我有責任負責到底。」
謝資安聽這話想笑,李寒池倘若日後屠城時能想起「責任心」,不知少死多少人呢。
他冷淡的回了兩個字:「不用。」
李寒池漬了聲,道:「少逞能了,好好的待著,藥被你打了,我再讓人煮一碗。」
他看著謝資安那副病弱模樣,實在放不出太狠的話,一邊伸手去探謝資安的額頭,一邊道:「我瞧瞧還燒著沒?」
說謝資安病弱,可他的反應一邊也不慢,半空擒住李寒池的手,眸光冷得讓人心涼:「用不著,讓我走。」
他不明白李寒池為什麼要對他噓寒問暖,他不喜歡,也確確實實用不著。
他們明面上雖言和了,不再是仇人,但既然選擇了不同的隊伍,那便註定有仇,他倆遲早是要對著幹。
李寒池收回手,不和謝資安犯倔:「屍體扔了,我帶上個你,還有帶上李江的殘肢,你當我是神仙?」
謝資安猜測李寒池可能是扔到了半路上,那邊兒偏僻,若是沒人發現,有可能被野獸叼走。
但不管怎樣,他還是要沿路找一找,李江的屍體,說不定就是他翻牌的機會。
「你讓開,我要去找回來。」
「找他幹嘛?帶回來上供嗎?」李寒池深吸一口氣,一邊勸說自己不能和病號生氣,一邊勸謝資安放棄找屍體:「別找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丟哪裡了。」
謝資安冷漠得盯著李寒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在做什麼?」
他沒等李寒池說話,又道:「你不必對我好,我們是兩路人,你救我,我謝謝你,但這不代表你我以後就是朋友。」
「今日我勸你,離我遠點,不管是想殺我還是想對我好,因為我不會輕易死,也不會與人為善。」
「我現在離去,不是擔心給你添麻煩,是因為再不走,我就會有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