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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6:38:59 作者: 揺花幾許
陸炳秋吹響暗哨,準備召集手下離開,謝資安與帳簿看來確實不再此處,他沒有功夫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他得趕緊去別處搜搜。
陸炳秋腳下泥珠四濺,一雙長筒黑布靴濕透了,上面爬滿了泥濘。
他沒有注意到有一個染缸的水漫了出來了,漫出的顏色呈以暗紅色,直到有一根羽毛同水一起漫沖了出來,它被不偏不倚的衝到了陸炳秋的鞋面上。
陸炳秋這才注意到這異常。
他撿起地上的羽毛,盯著旁邊還在冒水的染缸,心裡是前所未有悸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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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池,老子要殺了你!」一道怒斥聲在陰冷潮濕的空氣中炸裂開。
陸炳秋一腳把外面半晃著的門踹開,他怒氣沖沖地提著繡春刀,朝著李寒池快步走去。
他踩在地面上得每一腳都很重,全部狠狠地砸在謝資安的心臟上,他眼睛裡的瞳孔迅速收縮。
陸炳秋發怒的樣子像極了他酒鬼父親瘋了毆打他的模樣。
謝資安往後又躲了躲,能讓從不喜形於色的陸炳秋發這麼大的脾氣沒幾件,他一定是發現了青衣的屍體。
謝資安猜到的,李寒池也猜到了。
李寒池沒有躲,反而直直地站在原地,任由陸炳秋把冷冰冰的秀春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瞥見陸炳秋左手握著的斷矢,斷矢上面還清晰地刻著一個小篆體的李字,心裡更加篤定了猜測,陸炳秋是發現了雕的屍體了。
被抓包後,李寒池沒有一點心虛害怕,他清楚陸炳秋不會真殺了自己的,除非…….陸炳秋活夠了!
他伸出手指敲了敲閃著雪芒的繡春刀,笑得十分輕狂:「你敢殺我嗎?」
陸炳秋眼裡跳動著把李寒池千刀萬剮的怒火,他是當真是被逼急了,鋒利的刀刃無限地迫近那修長的脖頸。
甚至壓出了一道細細的血痕。
他是真想殺了李二,他的青衣翅膀中矢後只是不會飛了,可李寒池竟然把青衣的翅膀和脖子悉數折斷,塞進了那爛瓮裡頭,他怎能不氣?!
可是理智終究大過憤怒,為了這麼個毛頭小子賠了身家性命,不值當!
對著李寒池那副滿不在乎的模樣,陸炳秋憤恨把繡春刀扔了出去,「咻!」,白刃登時斬破空氣,也不知是陸炳秋有意還是無意,反正繡春刀直直地朝著謝資安飛去了。
謝資安躲閃不及,心中暗叫不好,不過那白刃居然沒傷著他,萬幸的同時不幸的是,繡春刀挑掉了他的斗篷帽!
一張慘白瘦弱的臉暴露在了眾人面前。
「資安!」縮了半天的趙成霄一眼便認出了謝資安,驚聲叫道。
朱月與侍女恰巧循著陸炳秋的聲音匆匆趕來,兩人站在門口,看到了這一幕。
陸炳秋聞聲後,陰沉地睨了眼趙成霄,他的眼神著實嚇人,趙成霄急忙垂下來腦袋。
他轉身朝著謝資安大步走去,力氣出奇地大,他一把揪住謝資安的衣領,把人揪到他的面前,語氣發狠:「說!帳簿在哪裡?!」
黑暗裡的趙成霄或許是害怕謝資安把帳簿說出來,心裡沒了底,他小心翼翼地拽了拽李寒池的衣擺,李寒池溫柔地抱住他,輕聲安撫道:「不用怕,萬事有我。」
這一切謝資安全部看在眼裡。
他緩緩把眼神那邊收了回來,平靜地對上面前這雙陰冷逼人的眸子。
好像他說出帳簿就能活了似的。
相反,他只會死得更快,他必須撐到太后的懿旨到。
「不知道。」這三個字他說得又輕又平淡,仿佛這件事舉無輕重。
陸炳秋揪著謝資安的領子把他狠狠地摔到了牆上,「咚!」,老舊的牆皮漱漱地往下落,不少都落在了少年殘破的身上,
謝資安被摔得七葷八素,身上的骨頭仿佛都碎裂了,他疼得都不敢大口呼氣,喉嚨漫上一股腥味,他吐了口血沫子,肺部疼得厲害。
一隻腳忽然用力地踩在了謝資安的纖細手背上。
「你當你也有三朝祖父呢?謝府如今滿門抄斬,你不過是謝家沒死的餘孽,少他媽跟老子裝!說出帳簿,爺兒高興了給你個痛快的。」
陸炳秋的腳愈加用力,細嫩的皮肉在粗糙的地面和鞋底上磨出殷紅的血,謝資安死死地咬緊牙關,他疼得動彈不得,冷汗冒滿額頭。
門口的朱月看得膽戰心驚,她是真怕謝資安一個沒撐住,吐露了帳簿下落,到那時他才是沒有半分生機。
還好,還好他撐住了。
謝資安仰起頭,還是那句話:「不知道!」
怒火瞬間竄上陸炳秋的心頭,李寒池他動不得,一個謝家豎子還敢和他較勁!
陸炳秋抬腿就是一腳,這一腳踹在了謝資安的腹部,用力十分大,以至於謝資安順著地面飛出,直到腦袋重重地撞到了牆根上才停了下來,「嘭!」,那聲音聽得人都感覺疼。
一旁的趙成霄鑽進李寒池的懷裡,連眼睛都不敢睜開。
這一腳若是落在他身上,該多疼啊!
李寒池抿著唇,幽黑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謝資安。
陸炳秋的這兩腳平常人挨了不死也得殘廢了,他怎麼嘴巴還那麼硬?
空氣中到處瀰漫著肅殺與死亡的氣息。
地上的瘦弱少年表情極其痛苦,他雙手捂著腹部,那裡好像有熊熊大火在燃燒,鑽心蝕骨的疼讓他忍不住發出了聲「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