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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6:38:59 作者: 揺花幾許
謝資安抿了抿唇。
如果投靠正義是死,投靠反派有生的機會,那他別無選擇。
作者有話要說:
第2章 陰謀
數匹高大矯健的黑馬近似發瘋地又狠又快得踩向滿是積水的地面,粗重的喘息聲在黑夜中此起彼伏。
即使如此,它們的主人仍然不滿意,它們還要更快些再快些!
陸炳秋騎在最前面,他神色十分冷厲,兩個眼珠子此刻如同鷹眼一般,精準的掃視著路過的每一條街道和胡同。
謝家的小公子不見了,連同不見的還有他找了整夜的帳簿!
活有見人,死要見屍,他不信鄴城有人敢在這個節骨子眼兒上包庇謝家的人。
哪怕是長公主她也沒有那個膽兒。
謝家是太后的棄子,她該明白的,除非…….
天空倏忽盤旋而下一隻半人高的雕,它雙翅大開,與那些躲在屋檐下的麻雀不同,它絲毫不懼著狂風暴雨。相反它很興奮,哪怕它的羽毛沾滿水,會加重它前行的重量,但這依舊半分不減它的速度與力量。
陸炳秋瞧見頭頂盤旋不去的青衣,知道它是有消息了,登時吹響暗哨,一行人齊刷刷的拽住韁繩。
疾奔的駿馬同時抬起了前蹄,水珠四濺,嘶鳴聲響徹這條空無一人的街道。
其餘的錦衣衛默默祈禱青衣能帶來好消息,否則依照陸炳秋的性子,找不到帳簿和跑了的謝資安,他們不死也得掉層皮。
青衣在陸炳秋頭頂盤旋嘶叫,撲棱著的巨大翅膀扇起一陣陣冷風。
它的叫聲旁人是聽不懂的,錦衣衛里除了陸炳秋懂鳥叫聲,再無第二人了。
聽完青衣的情報,陸炳秋的眼神變得更加冰冷,他緩緩仰起頭,看向一夜不停歇的青衣,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塊干肉扔到了半空中。
青衣得了主人的獎賞,長鳴一聲,陡然收緊翅膀,猛地沖向高空,再展開翅膀,高飛離去。
陸炳秋調轉馬頭,一句話也不發,兀自向相反方向馳馬而去,其餘人急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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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近得馬蹄聲忽然變遠。
朱月疑惑地看向身後撐傘的女侍。
這個女侍與其他提燈的女侍有些不太一樣,其他人都是把頭髮盤起來高紮成髻,但她左邊頭髮則散落,完全遮擋住了左臉,只露出右邊的一隻眼。
她身材瘦高、皮膚黝黑,那僅露出的右眼窩深深凹陷了進去,說話時眼珠子一轉也不轉,似乎不會動。
「只聽到了青衣的嘶鳴聲。」
通過女侍僅僅露出來的半張臉的五官,能判斷她長得並不醜,如若體型再圓潤些,還能稱得上健康美。
但她說話的聲音卻是實實在在的干啞難聽,像是生鏽的鋸子在鋸木頭。
朱月想著春雪的話,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春雪耳力異於常人,陸炳秋是知道的,所以他半個字也不肯說,到底是在怕她們聽到什麼?
他一定是被什麼更重要的事給吸引走了,那能比謝資安還重要的事會是什麼?
「求公主太后救我,我願意交代帳簿下落。」雨泊里的少年忽然伸出手死死地拽住了朱月的裙擺,聲音在暴雨中顯得那麼微弱。
朱月難藏驚喜之情,她俯低身子,握住謝資安冰涼的手:「你若肯交代實情,我定然竭力救你。」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眼裡的光色黯淡了些許:「太后如是。」
見慣了生死別離、血肉分離,朱月早已經麻木的心不知為何現在重新跳動了起來。
她希望這個與她毫無干係的孩子活著,哪怕要被人踩在腳底下,也要活著,活著才會有希望,不是嗎?
謝資安道:「謝公主太后。」
他對Liliya寄來的小說題材並不感興趣,只是擔心Liliya以後要審問他小說情節人物,這才大致翻了翻。
所以翻閱得十分快,他壓根沒有看清帳本被趙成霄帶到了哪裡,只知道後來被趙成霄交給了皇帝。
就算趙成霄是主角受,可他目前尚且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拿到像軍餉貪污案帳簿這般重要的東西,他一定很慌亂。
天這麼黑,雨下得這麼大,他能去哪裡呢?
他必定是回家了。
「我把帳簿交給了趙成霄保管,還請公主去趙府拿回帳簿。」
朱月在聽到趙成霄的名字時竟沒有想起他是趙府里的哪位。
一側的春雪知曉朱月定然不知此人,提醒道:「趙家姨娘生得幼子,年方十四歲,上月剛過了生辰。並不怎麼得寵,公主不知情乃常理。」
春雪是朱月的一把刀,朱月記不住的人和事,她會記。朱月殺不了的人,她來殺。
而朱月恰是這把利刃的刀鞘。
朱月點點頭,鬆開了謝資安的手,站起身來:「春雪你帶人趕往趙府,就說得太后的令,一定要趕在陸炳秋的前頭拿回帳簿。」
「是。」
春雪把傘遞給朱月,轉頭吹響刺耳的暗哨,屋頂上、高牆後的幾十道黑影全部露了出來。
按常理說長公主是沒有權力私養殺手,但太后得勢,便給了朱月這個權力,倒也不是為了朱月,而是為了她自己。
儘管朱月身份尊貴,可朱月依舊是一介女流,手裡沒有刀,如何替她做事?
春雪帶著殺手離開後,朱月稍微鬆了口氣,她和一旁的護院說道:「把謝二公子背進去,先安置到廂房,再著人去請大夫來。切記,此事不可喧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