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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6:34:53 作者: 西懷
新來的侍女送走大夫後,才折身回來。
「夫人可想去後花園?城主帶來了不少凡間的東西。」侍女問。
江虞有些煩,這幾日侍女是不是對他出門這件事執著過頭了。
是有陰謀?
雖然這批人手是季雲戈新換上的,但也難保有所紕漏。
江虞老老實實地坐回床上,拒絕了她:「不了,我還是在殿內。」
侍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如往常般沒有多做糾纏,恭恭敬敬地行完禮後退下了。
待侍女離開後,江虞提著的一口氣才放下,腳指頭無意識地抓著毯子上的絨毛。
後花園啊。
說不好奇肯定是假的,但是身為炮灰,被坑得多了,總會長些記性。
「不想了!」江虞倒在床上,翻滾幾下,把頭埋進枕頭裡。
良久,被褥之間傳來沙沙的動靜,江虞卻是猛地坐了起來,撫摸著已經完全顯形的小腹,若有所思。
不會真的出什麼事吧?
......
江虞還是出了門。但他瞞了侍女。
靠著記憶,江虞尋到了後花園。
這也是江虞第一次來後花園。
魔族中附庸風雅的人也不是沒有,比如丘澤。但前任餓鬼城城主顯然不是這樣的人。
兩側是兩個巨坑,形若蝴蝶雙翼。中間一條長廊通向坑中心的一頂朱紅涼亭。涼亭不大,五臟俱全。塗著朱漆的底色的亭子上無數作畫,上面人物走獸,花葉藤蔓,惟妙惟肖 。或痴或嗔,或喜或哀,花葉伸展糾纏,把人體密密包裹。
江·老司機·虞察覺到了不對勁。
忍著羞意往下一看,只覺得眼睛都要瞎掉了。
這不就是春宮圖嗎!
靠椅長柱,石桌矮凳,無一不是此類。
江虞受驚般一腳把凳子踢開,上面裸露的女體轟然倒地,畫中的面容依舊嫵媚,半闔的雙眼之間有著說不出的風情。
這什麼鬼!
這就是季雲戈說的人!間!新!鮮!玩!意!嗎!
江虞腳步凌亂,逃也似的匆匆離開涼亭。
直到在長廊上走出一段距離,才舒了一口氣。等臉上熱度稍將下來了,腦子地艱難運轉。
這絕地不是男主的手筆。
江虞後方是空曠的兩個巨坑,一眼就看得盡。唯有中間一點精緻華美,比起是還未修建完成,他更偏向是拆遷未完。
——那麼,侍女說的東西在哪裡?
——自然是沒有。
江虞心裡一咯噔,暗自警戒起來,只希望是他多慮了。
空中忽然傳來破空之聲。
江虞猛地瞪大雙眼,卻發現沒有任何可供躲避的建築——太空曠了!
空中數點黑芒乍現,如影隨形,江虞足間輕點,迅速往涼亭掠去。
——善於躲在暗處捕食獵物的天羅突然從獵人變成了獵物,一身本領毫無用武之地,對付起來格外簡單。
江虞知道自己的劣勢在哪裡,並不打算和它對上,電光火石之間躲到了涼亭之後,而那些黑芒狠狠撞上涼亭,涼亭顫抖一下,柱子表面出現了淺淺的裂紋。
居然擋下了?
簡直是意外之喜!
有了躲避的地方,江虞可以開始分出心思觀察偷襲之人,同為暗處的獵人,若他想在這種地方偷襲一個人,那會在哪裡?
可以顧全全局的,隱蔽的......江虞眼中迅速划過一絲凌厲,手心藤蔓「唰」地抽出,一生二二生三,遮天蔽日的青藤狂舞,往來時的長廊狠狠一抽!
土石飛濺!
江虞及時撐開一個禁制護住自己,忽然,耳邊傳來一道分外不同的碎裂之聲,江虞腦子一嗡,身體比大腦更快,再加上了一道禁制。
——毫無用處。
比原先更加猛烈的爆炸炸開,連空氣都震盪開重重的漣漪,紅色的亭子首當其衝,栩栩如生的男女四分五裂,嫵媚的五官炸開。紅唇微微張開,留著涎水的嫵媚妖女的圖畫被捲入其中,碾為一地的齏粉。
好在亭子擋下了不少的衝擊,江虞在地上翻滾幾圈,驚險躲過。
隔著重重煙塵,江虞看清了一地亂石之中分外不同的東西——一堆漆黑的碎片。其上濃郁的魔氣繚繞,雖然不能探明其境界,但江虞本能地知道,它比自己強太多了。
那是一個碎裂了一半的塑像,其中猙獰的頭顱在正中央,面容兇惡,赤紅的雙眼仿佛也穿過重重的塵埃與他對上。
江虞從記憶中搜索,不確定地開口:「傀儡?」
下一秒,頭顱眨了眨眼,整顆頭化作流光向他襲來!
而這一次,已經沒有東西可以為他擋下!
江虞驚恐地瞪大雙眼。
「錚——」
黑色的長/槍從天邊刺下,泛著冰冷的光芒刺穿那顆頭顱。
江虞仿佛聽見的一絲哀嚎。
頭顱落在地上,與他的身體一般化為碎片。
江虞抬頭朝前方望去,孟飛舟緩緩而來,經過長/槍時隨手拔出,道:「夫人,讓你受驚了。」
江虞認識他,是季雲戈的護法之一。
不過......江虞眯了眯眼睛,警惕問道:「怎麼會是你?城主呢?」
孟飛舟:「城主暫時不在城中,夫人這幾天的安全由我負責。」
「城主不在?」
細想之下,江虞卻時三天沒有見過季雲戈了。但他都以為是城中太忙的緣故。畢竟季雲戈這城主才新上任不過月余,城中正是百廢待興之勢,怎麼會在這個時間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