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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6:34:53 作者: 西懷
八年前,她是春風度的一名小小妓子,走了運到讓陸虎看上,帶回了陸家村。
梨花是認識陸虎,也聽說過陸家村的。他們總愛點頭牌姐姐,偶爾還會送來流水般的金銀。私底下,姐妹都猜測頭牌是給陸家村餵了什麼迷藥,能得如此對待。也有姐妹嫉妒紅了眼,自薦枕席,有的被收下贖了身,有的被大罵一頓趕了出來。
後來有人塞了銀子打聽姐妹是因什麼被趕出。收銀的姐妹咬牙切齒,那些個莽夫竟然說我不夠漂亮!
梨花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鼓起勇氣攔住一早從頭牌房裡出來的陸虎。
陸虎定定地看了他許久,咧開嘴笑了。
後來梨花才知道,他們中不是沒有人想把頭牌帶回來。可媽媽在銀兩面前卡得緊,絕不鬆口。好不容易買通丫鬟把避子湯換下,讓人懷上。一個懷有身孕的頭牌可就不再寶貝,鴇母起先是看在銀兩面前放縱了他們好一段時間,但有天突然改了口,整個春風度不再做他們的生意。
這時候,梨花掉入這個狼窩已經好多年了。
這盒胭脂是江虞離開時春風度大膽孟浪的小姐姐們送他的,什麼珠簪香囊都往懷裡塞。誰說女子不好色,整日面對的都是鎮子裡大腹便便的老爺,難得見到一個白嫩的小公子,就算摸上個小手也都值了。
江虞好不容易出來時已經衣著凌亂,李大哥看著他一副瞭然的樣子。
春風度的胭脂味從來都沒有變過。是鎮尾李瞎子那裡供的貨,原因無他,便宜。
但也劣質。
若有些閒錢又愛美的姑娘才會自己去寶榮閣定製,而整個花柳街的鴇母按月發放的胭脂都是這種。
鄧玲兒和一眾弟子看清了那盒胭脂。
本來江虞就說過是要送人的,如今到梨花的手上卻也不奇怪,但奇怪的地方在於江虞失蹤了!
還有的是,梨花開始打扮起來。
身為女人,鄧玲兒一眼就看出那不是女子對待新奇玩意的試用,而是真的在認真梳妝,宛如是要出門會面情郎的女子。
鄧玲兒滿腹疑惑,突然發覺梨花的動作停了下來,接著,捂住了臉低聲啜泣。咬著下唇不敢發出再大的聲音。
被打開一半的胭脂盒中,細膩的粉末上字跡雋秀——逃。
當初江虞想著若梨花看見這個字,必定會來找他。陸家村作為試煉地,傾巢之下焉有完卵。能救一人便是一人。
鄧玲兒品出了不對勁,讓弟子兵分兩路,一邊盯著梨花一邊與村長虛與委蛇。任憑村長手段再高,也不過是一介凡人,哪裡知道面前的弟子有半數都是障眼法。
第二日,監視梨花的弟子回來,仿佛受到了什麼重大打擊,三觀震裂。
在此之前,他們以為只有合歡宗的弟子才會如此放蕩不羈,沒想到凡人,五個,也能......
鄧玲兒強忍著噁心:「可還有其它發現?」
「有的,師姐。」
「我們發現村中全部人家裡都有紅布,似乎辦喜事的模樣,用法術問了出來,明日八月八整個村子都要辦喜事。」
「怎麼可能!?」跟著鄧玲兒的小師妹驚呼出聲:「但今日村長根本沒有提到明天村子要辦喜事。」
這麼大事根本瞞不過他們,為何一字不說。
除非......根本沒有告訴他們的必要。
鄧玲兒猛地抬頭,疾聲詢問:「你動用法術時可有觸碰到什麼禁制!」
在一件事上下禁制,通常是修煉之人讓人保守秘密的手段。
弟子一愣:「應該沒有。」
還不等鄧玲兒再問,屋外一片喧鬧。
村民舉著火把照亮了茅草房上空的整個天際,猶如白晝。
突然,沸騰的場面一下子寂靜下來。
紅衣張揚的男子自後方踱步而來,村民自覺分開兩旁,讓出道路。
他們虔誠地跪在地上,眼底是絕對的忠誠與濡慕。
「恭迎大人。」
......
江虞同季雲戈隱身在後方的樹上。
季雲戈:「江少爺不出手相助?」
江虞:「哼,小爺我最有自知之明........」
聲音戛然而止。
腦中系統緊急上線,咆哮:「宿主你到底在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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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江虞被破音的電子聲七魄嚇散了三魄,腦子裡嗡鳴聲不斷。
【怎、怎麼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麼了!你人呢?你人呢!」
系統不給江虞提問的機會,語速飛快,
【南星洲要去陸家村,三分鐘內我要回收這具身體,你需要回到南星洲體內。】
【快!】
系統從來沒有如此急過,江虞也顧不上思考前因後果,但身邊還有一個男主,三分鐘,怎麼把人支開!?
騙男主?
季雲戈俊美的面容在腦海一閃而過,且不說短短三分鐘如何編造一個完美的謊言,再說男主也不是傻子,說謊性價比太低。
如此,只有實話實說一條路可走。
「季雲戈。」
季雲戈眉梢挑起,有些訝然,這是江虞第一次正經叫他名字。短短几次交鋒,都是陰陽怪氣的「季仙長」。
江虞語速飛快:「你師尊要來了,我在躲他,你去村外攔他一下。」
季雲戈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