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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6:34:53 作者: 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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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們陸家村靠山吃山,日子也算過得紅火。」
「但就在十日之前,大郎上山時天降異火,在烈火中央有一男子,大郎連滾帶爬地回來,哭喪著連說那男子自稱仙人,要我們村子每月獻祭一對童男童女。」
「那怎麼能行!」村長鬍鬚都氣得顫抖起來:「村子的孩子都是我這個老頭子看著長大的,怎麼能說送就送。大郎召集村里強壯的男子上山討個說法,但剛打一照面......」
村長說到動情處,老淚縱橫,嘶啞著聲音:「整整二十五條性命——就在眼前被燒成了黑灰!」
「咳咳咳!」村長道:「三日後就是那仙人要求獻祭童男童女的日子。人間都說一劍宗嫉惡如仇最不能容忍這些邪魔歪道,所以才托人去貴宗傳了信。」
江虞坐在下方,一臉可惜地把胭脂收起來,他還以為梨花大姐一定會喜歡呢。
一時神遊,回過神來就見身邊的同伴雙眉微蹙,一副凝重的樣子。
發生了什麼事!?
江虞大慌,就像上課開了一會小差,一個知識點沒聽到,而旁邊的人都懂了的樣子。
其實聽不聽懂不重要,重要的是參與感。
江虞壓下心底的慌亂,故作鎮定地問旁邊的人:「聽出什麼了嗎?」
旁邊的人面露不耐,因為村長還在繼續講述。
「哦,那沒事了。」江虞看出了他眼底的不耐煩,乖巧懂事地繼續當個學渣。
那人沒想到江虞那麼好打發,同門裡見多了因為一點利益而相互算計的齷蹉,江虞如此乖巧的樣子反而讓他陡生愧疚。
「回去再同你說。」
江虞雙眼一亮,點頭應下。
那人心底更加不忍心了,恨不得現在就給江虞開小灶。
最後反而是江虞催促他認真聽:「沒事的,師兄,我等你。」
說著話時,兩顆黑葡萄似的眼珠子亮晶晶,一心一意地映出自己的身影,讓人恨不得直接把心掏出來給他。
好不容易打發完師兄,江虞開始努力地跟上課程。
村長感情飽滿的聲音響徹整個祠堂。感染得不少弟子熱血沸騰,恨不得現在就同那妖魔決一死戰。
只是江虞越聽越不對勁。
他拉了一下師兄的袖子,壓低聲音:「我怎麼覺得村長他老是在說一件事。」
從發現異火到二十五人身亡,他聽了不下三回。
師兄:「非也,雖聽起來大同小異,但我們注重的正是其中的『小異』,凡人易被表象所迷惑,正需要我們抽絲剝繭。」
是嗎?
江虞秀氣的眉皺成一團,可是,他還聽過一種說法——說謊的人在重複一件事情的時候會不斷完善細節,以加深自己的話的可信度。
耳聽村長說到:「那仙人身穿月白的長袍,左邊衣角繡著墨色雲紋,腰間吊墜著紅繩,袖口用淡藍的帶子束起......」
江虞動了動腳,踢到右邊衣角的劍紋,換了個姿勢,金色的香囊晃動,最後默默地束起的袖口解開,散出寬大的衣袖。
還真是......現學現賣。
待村長說了個盡興後已到日暮時分。
村長面前的茶壺也已經再也倒不出一滴茶水後,才叫人帶他們下去休息。
當晚,十五個年輕的弟子排排站好,挨著鄧玲兒一個個審問。
「有什麼發現?」
「三日後就是獻祭的日子,可有辦法?」
「如何保證村民的安全?」
一個個被訓得如同鵪鶉似的。
鄧玲兒停在江虞面前,用鼓勵的目光看著他。
江虞憋紅了一張臉,支支吾吾:「師姐,昨日我去了青樓......」
鄧玲兒:......?
勃然大怒:「你同我說這些幹什麼!」
......
「他去青樓了?」
手中的茶杯放下,扣在桌面上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季雲戈面色很淡,似乎只是隨口問道:「找了姑娘?」
李大哥雙股顫顫,忍不住噗通一聲跪下:「......找了。」
他開始後悔,為什麼要貪那一錠白銀,這回倒好,說不定連命的丟了。
「帶路。」
季雲戈招來小二結帳,丟下一顆金珠後便離去。
小二拿著金珠喜笑顏開,想著要不要自己填上這包間錢把金珠昧下。
卻不想下一秒,變故橫生!
小二目瞪口地看著連桌子帶椅子在眼見化作齏粉!
小兒欲哭無淚,總算明白這位客官為何出手如此大方。
李大哥帶著季雲戈拐進一條小巷,四周景色頓時一變。從街頭至街尾,鱗次櫛比,朱台高閣,惑人的暗香浮動,春光恰好。
「現在日頭尚早,還未開門......」
「哪處?」
李大哥把話頭一咽,領著來到最富貴的那棟。
季雲戈輕笑:「倒是會享受。」
李大哥咽了咽口水,怎麼也不覺得這是誇人的意思。為了自己的小命,只能忍痛把那富貴的小公子給出賣得一乾二淨。
「昨日小公子點的是秋夕姑娘,在房裡過了夜。其餘的小人就不知道了。」
秋夕姑娘是這春風度的頭牌,梳妝打扮必不可少,待季雲戈見到人時已經燃完了兩柱香。
秋夕身穿艷麗的芙蓉色齊胸雲錦襦裙,白嫩的雙肩披著火紅的薄紗,露出一雙皓腕晃到季雲戈眼前,酒水打在玉杯上發出淅淅瀝瀝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