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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5:45:49 作者: 喜糖123
蒙婭公主是撫養葉翀長大的三嬸,是葉帥至親至愛之人,她被陷害殉國,這時又有何臉面要求葉翀、葉戈為這破爛江山鞠躬盡瘁?
梁檢心中壓抑的駭人的隱秘,山呼海嘯般撲面而來。
***
梁檢一語成讖,北戎小部詭異地破大同左衛,縱馬南入,與此同時,數萬北戎騎兵,夜襲陽和衛,以為已達成不可告人約定的北邊軍疏於防範,瞬間關破城亡。
兩路戎敵默契會師,直下林關,靈丘守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節節敗退,戎敵增兵星夜兼程,十幾萬大軍最後面對的屏障,只剩下北直隸紫荊關,再向前便是巍巍天子之城。
秋風無情地吹打紫禁城,廊前的宮燈奄奄一息。
乾清宮暖閣外殿,各宮嬪妃跪了一地,哭得東倒西歪,皇后心力憔悴、體力不支,被內璫、宮女攙扶坐下。
太子跪在永寧帝床前,悲痛與恐懼交織,涕淚橫流。
遠處門口跪著天子近臣,準備聆聽皇帝陛下最後的顧命託孤。
永寧帝形容枯槁,已是油盡燈枯,迴光返照地緊盯太子,他可憐可氣的大兒子,沒有了自己可能擔起家國重任?
「太子不可哭,你是國家的乾坤天地,不要讓朕放心不下。」老皇帝顫巍巍地揩去他的眼淚。
「父皇……」太子哭得更凶了。
永寧帝嘆氣,示意太子下去,又沖岳修民招手。
岳修民提起袍角,三兩步上前,誠惶誠恐地跪在腳踏之前。
永寧帝道:「你勤勉謹慎,改革有功,如今國庫剛有起色,應格循法制,幫太子守好制度。」
永寧帝的聲音不大,奈何暖閣地方太小,門口高南星聽到這句話倒吸一口涼氣,期引、田稅連帶岳修民一時半會是動不了了。
岳修民前額頂著指尖,恭敬回應:「臣謹遵陛下聖諭。」
老皇帝滿意地點點頭,叫他去了,然後依次叫來內閣重臣,耳提面命。
最後屏退所有人,叫來哭得不能自已的和親王。
永寧帝已經很累了,他靠在和親王肩頭,艱難地從枕後拿出一道聖旨和兩道兵符。
「二哥,弟弟要走了。」他拉起和親王的手,將裹成一團的東西塞給他,「老哥哥,你幫朕看著太子,看著他,若有不妥,對不起祖宗基業,可以此道旨意行廢立。」
和親王悲痛欲絕之下,被驚得忘了哭,傻愣愣地看著永寧帝,半晌才找回魂魄,「陛下、陛下不可!」
永寧帝擺擺手,「沒什麼不可,朕的這個兒子,朕明白的很。」
他困難地掙起身子,貼住和親王的耳朵,低聲說道:「朕將西北軍兵符留給你,不到萬不得已,不可擅自調動西北軍。」
和親王陡然一震,聖旨兵符,這最壞的打算……是、是要勤王?
「西北軍是太子外祖家,陛下,這……」和親王眼淚還掛在臉上,被嚇得瞬間思路敏捷。
永寧帝虛弱地笑了,「那葉家小子怎麼可能是太子的人,若真有人蠱惑太子,欲行不軌,葉靖也不是省油的燈。」
和親王恍然大悟,老皇帝留下了兩股相互制衡的力量,並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他並非沒有想過要讓梁檢承儲位,但梁檢的血統,慘痛的經歷,天然與朝堂對立,若擺到桌面上議儲,大亂將至。
若他真有天命,老皇帝也為他準備了後手,力挽狂瀾之下,必是眾望所歸。
而到那時,他也可以順理成章地為葉家,為他母妃報仇雪恨。
「老哥哥,時局已非昨日,朕不能將江山賭在太子手裡,若無萬一,請你再幫朕教育、輔佐太子幾年。」永寧帝面如金紙,氣喘如牛,「若有萬一……請你為江山黎民、為……社稷擇君。」
老皇帝渾濁的雙眼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流下兩行清淚,「朕的七郎啊……朕、朕看不到他回來了。」
***
就寢前,梁檢披衣靠著床頭,持了一卷書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
葉翀洗漱完蹭到床前,想叫殿下往裡挪挪,好歹給自己騰個地兒。
梁檢的書在眼前一晃,緊接著人傾身向前,準確無誤地捉住他的唇,偷了一個綿長的深吻。
葉翀被親得眯起眼,胸口起伏,不自覺的貼過去,突然,不知想道什麼,向後撤了老遠,望著梁檢,幽怨地嘆了口氣。
梁檢長眉微皺,這是什麼表情?投懷送抱都不管用了?有這嘆氣的功夫,院子裡的沙兔都能下小兔子了!
葉翀伸手把又湊過來的梁檢摁回去,蓋上被子,捲成一卷,再欺身壓住,「殿下太秀色可餐,可又不讓吃,就別亂撩了,臣受不了。」
梁檢欲求不滿地舔了舔唇,恨不得把胡未遲剁了!
那日,聽了沈九娘的話,梁檢被氣得不輕,胡未遲開了幾帖開胸順氣的方子。
胡大夫端著藥,十分三八地當著二人的面,念了段宮訓。
葉翀被臊得只敢低頭數兔子。
梁檢都給氣笑了,說道:「胡未遲,當大夫真是虧了你了,就該閹了你進宮去當老公公!」
胡大夫的話對葉翀來講那是金科玉律,天大地大什麼都沒有殿下身體健康大,說不能上床就不能上床,當天晚上就抱著鋪蓋睡了偏殿,給梁檢一點□□的都沒給。
「連溫存一下都不行嗎?」被捲成豆腐卷的大殿下,只能抬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