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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5:43:39 作者: 燒個鍋巴
那股施加在手腕的力道足以烙下印痕。
而眼前的傢伙哪裡聽他的, 手臂的肌肉緊繃, 可怖地拽著他出門,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
察覺到身後的動靜,瞿時念回頭,無聲地用眼神制止桑館長別再跟來。
桑南:「……」
嘭!
關上的玻璃門甚至因大力而裂開了!
桑南抵著眉心,幾個白衣猛男出現,戴著墨鏡,厚實的後背藏住潔白羽翼,似是要開口請示,卻被館長一句話堵住了嗓子眼:「幫他賠錢。」
幾個大使館的天神員工:「…………」
真是一次糟糕的任務。
原本說好的套路小黑貓的身份,怎麼成了這種大型狗血現場?
外邊烏泱泱的。
整個青空區淪為烏雲的籠中物,沉得仿佛在往下墜落,路燈亮起,露出詭異的猩紅,大雨鋪天蓋地傾瀉下來,砸在肩膀早已濕透了全身。
就這麼漫無目的地拽著身後的傢伙。
陸岐琛忽然腳步頓住,脫下機車皮衣,蠻橫地蓋住那頭頂,仿佛折騰自己就是折磨對方,僅讓瞿時念露出幾縷泛棕的頭髮,平日那般柔順,當下沾著雨水的潮濕。
「……」
瞿時念哪還顧不上其他,也只想著要哄了,「別淋雨了,要是生病該怎麼辦?」
他甚至忘了伴侶是魔。
這麼些年又何曾見過對方生病感冒呢?
可回答他的僅有雨水的沖刷聲。
被拽入逼仄的黑巷,站在勉強遮雨的屋檐下,兩具成年男性的身體挨著彼此,臉幾乎貼著臉,混亂的氣息肆意噴薄。
雨聲分明那麼吵鬧。
瞿時念卻聽得到糾纏在一起的心跳聲,欲罷不能,而陸岐琛更是過分,手臂撐在牆面,另一隻手掐來下半張臉,逼迫他不得不仰起臉來:「……」
有水滴落在英挺的鼻翼上。
陸岐琛故意問出廢話:「怎麼非得找她給豆沙包當家教?」
「有教師資格證,」瞿時念裝得太過冷靜了,「不然還能是什麼?」
陸岐琛俯身笑了:「這張嘴可真夠硬的。」
瞿時念:「……」
連成線的落雨。
街道上成坑的積水。
撐傘的行人,躲雨的小貓,追不到有價值線索的狗仔,也漫無目的將麵包車駛向遠方。
可無人留意的黑巷一角。
熾熱的吻像被雨水交纏,黏糊糊的,撕咬著那冰涼的嘴唇,掠奪每一口呼吸,自以為是的懲罰,卻在一雙手臂搭來後頸時,成了互相沉淪的證明。
陸岐琛瞳孔一縮:「你他嗎……」
連同這份婚姻的表象,被撕裂成了一張張老舊紙張,泛了黃,分不清孰真孰假。
外人眼裡得體的影帝在劇中也不曾袒露出的侵略性,就這麼暴露在空氣中,咬一口他的薄唇:「陸岐琛。」
「我早該知道你是個混蛋。」
陸岐琛失笑著偏開臉,哪有人又要親又指名道姓地罵,他伸手拍了拍那張臉蛋,白皙泛紅,卻不使力:「你兒子看到會被嚇到的。」
瞿時念:「難道不是你兒子?」
「那還能是誰的,」陸岐琛湊近那耳廓沉聲道,「除了我還有誰睡過你?」
瞿時念瞪紅了眼:「……混蛋。」
陸岐琛只笑了半晌,當想到那兩個領主是傻逼了點,可這一路走來哪裡傷害過豆沙包,又被老婆整得沒脾氣了?
他真的想開誠布公地逼問,天神族大使館的傢伙到底說了什麼好聽的話,才能把瞿時念哄騙到今天這般地步的,就跟著了道似的。
可話到嗓子眼,被硬生生地卡住了,這種時候不裝傻才是真的傻逼。
正如他能察覺到瞿時念的反常,那份對天神族的厭惡,似乎讓伴侶挺無措的。
可這他嗎的——到底是為什麼?
「別再被他們利用了。」
陸岐琛不知該怎麼深究,用著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的哄騙術語,「聽我的話,咱們的寶貝兒子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熟悉又陌生的擁抱席捲而來。
可是。
他稍一閉眼又記起陸岐琛當時的眼神。
那種從眼底迸發出的恨意,如同無底洞,深不可測且永無止境,仿佛相戀幾年的伴侶,再越界一步就是陌生的傢伙了。
瞿時念不知該怎麼安心了:「你……為什麼會這麼仇視天神呢?」
只可惜那聲音被雨聲全然覆蓋了。
漫天遍地。
就連天神族幼兒園,從個人自習艙到D班專用教室,被雨水沖刷後的青空區,空氣中漂浮著一層清爽的氣味。
課間。
豆沙包撐著腮幫子發呆,眺向窗外漣漣的落雨,而小黑貓正在他的腿上熟睡著。
不多時湧來幾個捧著平板的同學。
他們互相對視,像是開了場共存亡的會議,將預謀了一早的計劃高調實行:「陸萊恩!」
豆沙包還在看著窗外發呆,完全沒聽見的模樣。
那幾個小孩更氣了,對於這個父親是大影帝的轉學生,拽里拽氣還不合群,太讓他們沒面子了。
「你神氣什麼哇,今天的娛樂頭條是你爸爸,他們在鬧離婚了對不對?」
「雖然沒有拍到第三者的身份,但我爸爸媽媽都說實錘了呢!」
「你要是被法院判給另一個爸爸,沒有影帝爸爸的光環,那就是個連錢都沒有的更普通的人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