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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

    「醒了，這次是真醒了。」

    「小夢，我是媽媽，你感覺那裡不舒服？」

    「小夢，我是你丁姨。」

    兩位長輩一位坐著，一位手搭在自己母親的肩上，整個人向自己的方向撲著，都是一臉的慈愛。

    孟夢試圖說話，「媽……」，聲音很沙啞，甚至，有些聽不真切，卻是真正在說話了，「媽媽聽到了，小夢，」孟青一向是個穩重，不愛哭的性子，何況現在已經為人母二十載，像這樣瞬間落淚的狀況，估計往後餘生都很難遇見，孟夢就見著自己一向強大的母親，慌亂且有驚喜的摩搓著自己的手，淚一滴一滴落下，她似乎都沒察覺，一直在那念叨著，「媽媽聽到了……媽媽聽到了……」

    「媽……別哭……」孟夢安慰，可是，沒有力氣，好想抬起手，幫她擦淚。

    丁楠已經從邊上拿來了紙巾，她微側著身，細緻的在孟青的臉上擦拭著，嘴裡念叨，「別看你媽好像人的樣子，你們走的這一星期，她就沒怎麼睡過，但幸好，你安全回來了。」擦試完後，她站在孟青身後，將主導權重新還給孟青。

    孟青回頭看了丁楠一眼，回頭看著孟夢，「小夢，這幾天，媽媽覺得自己很無能，」說著，情緒又有些低落，「我一點都沒有保護你的能力。」

    孟夢就看著自己的母親，好像又開始難過了，她求助得看著丁楠，丁楠回以一個笑，似是無意的說，「回來就好。」

    孟青重複，「是啊，回來就好。」輕拍孟夢的手背。

    過了會兒，孟夢感覺自己更有了些力氣，頭頸似乎已經可以輕輕的轉動，她不著邊際的稍稍轉過去一點，眼睛往整個病房內看著。

    「找誰？」

    「……」孟夢瞧著自己的母親似乎情緒也穩定下來了，便問：「橙子呢？」

    「剛那個研究院打電話來，讓她過去一趟。」

    「……」努力讓自己可以坐起，孟夢的情緒有點不受控，雖自己安全回來了，但那些所謂的研究院並沒有真正擔心過自己的安危，那同樣，陳橙的安危，也並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

    「別擔心，你昏迷的幾天，研究院那邊的回饋也好，目前的新聞報導也罷，或者，目前醫院給我的消息，基本可以確認，危機解除了。」孟青寬慰道，「我知道你不放心，但你現在的身體，幫不上什麼忙，小橙那邊，林醫生，就是我那朋友，心理醫生，她陪著去的，如果有任何事，她會給我打電話，剛我有收到她的簡訊，她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孟夢點頭示意自己聽懂了。

    「你現在就好好休息，等小橙回來。」

    「謝謝媽……」

    「女大不中留誒。」丁楠在邊上說。

    孟青輕拍了一下她的大腿，「貧嘴！」又對孟夢輕聲說，「好好休息，你和小橙，未來很長……」

    陳橙到病房外的時候，剛好聽到孟青說這句話，房門沒有關，可能是因為偶爾有護士要進出，所以聲音很順利的傳到她耳里，邊上的林森見到她的模樣，笑笑，直接敲門，「我們回來了。」

    孟青抬頭，見到林森推門而入，而她後邊的陳橙，頭微微抬起，眼睛就瞧著自己的女兒，一臉專注。丁楠已經走過去，幫林森拿著她手裡的果籃，「那麼客氣。」

    林森說：「我來看看小夢，馬上走。」

    「……」

    「……」

    第48章 法式熱吻

    孟青和丁楠一起出了病房送林森，順便都回去洗個澡休息一下，病房內於是只剩下陳橙和孟夢兩人，孟夢又好了一些，醫生已經來看過，說按目前的情況，明後天就能出院。

    陳橙似乎有些開心，現在正坐在床邊給對方削蘋果皮，她的手法很熟練，大拇指抵著果皮，壓在那把小型的水果刀上，果皮似有魔法般形成同樣寬度的線條，慢慢的從蘋果肉上脫落，果皮不薄不厚，自由的垂在陳橙的手邊。待果皮整個掉落，一個完整的削好皮的蘋果，它被放在一個托盤上，水果刀自上而下，果肉變成了一快一塊工整的立方體。陳橙又從邊上拿了個偏小的碗，用熱水濾過後，將果肉放到碗裡。

    做完這些，陳橙站起身，頭慢慢的靠近小夢，小夢就一直瞧著她，直至那唇輕動：「我扶你起來，吃點？」

    「嗯。」聲音依然無力，但似乎帶著一些雀躍，陳橙於是拿起床邊的開關，按了按鈕，上半張床就慢慢開始自動升起，她一邊關注孟夢，一邊按著按鈕，有一隻手輕輕的搭在孟夢的肩上，防止她因為身體無力而滑下去。

    一起都好，陳橙坐到孟夢身邊，從碗裡叉起一塊蘋果，放到孟夢的唇邊，「試著咬？醫生說你其實身體沒有問題，不需要吃流質，我想，蘋果易消化一些。」

    孟夢輕點頭，身體微微前傾，將那果肉慢慢的含在嘴裡，果肉涼涼的，帶著一絲甜意，孟夢輕輕一咬，那果汁便在她嘴裡炸開，這次的蘋果似乎特別甜，特別水，她甚至能清晰感覺到那甜味順滑過自己的喉嚨，落入那食道。別人說，食道是人體中一個沒有任何神經的部件，無論甜苦酸辣，它都嘗不出滋味，但那果汁落入食道的時候，孟夢卻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能溢出甜味來，她抬起頭，對著陳橙笑，「好甜。」

    那樣明媚的笑，不曾因為被自己扯入這麻煩中有任何的埋怨，永遠是那樣，義無反顧的站在自己身邊，陳橙就這麼看著眼前的人，手裡的果肉呆呆的陪著她，孟夢瞧著，於是只能又自己探過去一些，含住那果肉，她伸出手，將那小叉子從陳橙的手裡拿走，放到邊上，「過來點。」聲音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