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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5:02:05 作者： 捌麼
「寶貝……」只是qinmi時候的稱呼。
「嗯？」孟夢調整了一下姿 勢，臉朝向陳橙，看著她的眼睛，「怎麼了？」
「停下來吧……」
孟夢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沒有對話，心裡又很難過，絕望的難過，若是眼前的人都沒有生存意識，自己該怎麼辦。
陳橙繼續說：「這個實驗，比你我想像的都要複雜的多，無論是危機，亦或是時間差，咳咳……」大概是說了太多話，止不住了咳嗽。
「有什麼事等你恢復再說好不好，你現在需要的是治療。」
「你聽我說完，」陳橙的手輕輕使力，這已經是她最大的力氣，她需要表達的話太多，她怕自己來不及，「你有沒有發現，我的身子，並不是十年的光景所消耗的身子，它，大概比我們想像中都要老上許多。」
陳橙這才留意到，那臉，那肌膚，她一直覺得是因為長期躺著形成的，她沒有想那麼多，也顧不得想。
「所以，聽我話，停下來吧，不僅是你，還有張麗她們，都停下來。」
孟夢聽進去了，她開始回想，是啊，她的腦海中，一直是十年，她等了陳橙十年，可是，明明在那個世界，那個15歲的陳橙，現在也才20歲，所有的所有，太複雜了，她們草率的開始了所有的一切，卻完全沒有能力去承擔那些未知的風險，可是，她又看了眼眼前的人，若是能回到30歲，這次，她大抵會阻止她，而當時意氣風發的陳橙，大概最終還是會變成現在的模樣，所有的一切，終是註定。
孟夢的思緒走得很遠，而陳橙就一直安靜的看著她，似是要將這張臉刻入自己的腦海，靈魂，既然意識可以出走，是否，自己真的死去後，還能陪在她身邊，大抵，那個膽小的孟夢，還是會害怕的吧？
「你會怕嗎？」
「嗯。」
「如果我死了，靈魂卻能跟意識一樣留在這裡，陪著你，你會害怕嗎？」
孟夢又難過了，她擦了擦眼睛，快速的，生怕錯過些什麼，手重新握住陳橙的，「你曾經變成了意識，丟了我，我去把你找回來了，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再變成任何，我會隨著你，變成那個任何。」
「小夢……」陳橙跟著難過起來，「我們的父母怎麼辦？我們的親情真的那麼淡薄嗎？」
孟夢將陳橙眼角的淚拭去，「你不淡薄，我一直知道，但我，我只愛你，我只管你，其他人，如果你不去管，就讓她們去吧。」，「但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回來了，這十年，我一直擁抱著一個沒有靈魂的軀體，它有溫度，但沒有你的靈魂，它的溫度是假的，不真實的，謝謝你，讓我能抱到，這個真實的你。」
孟夢接著說：「我的研究遠比你剛開始要進步很多，即使你剛才跟我說的關於時間的破綻，我承認，對不起，我忽略了，忽略了那麼重要的一點。」
「不是忽略，你是無能為力。」
「橙姐姐，現在你回來了，我不是無能為力，維繫你的生機，比找回你，容易很多……」
陳橙苦笑，「你要讓我身上掛著這些機器，一輩子嗎？」
「是，只要你不死。」
第30章 死亡
孟夢開始忙碌起來，為了讓陳橙能恢復健康，她去聯繫了所有她能聯繫的人，陳橙的器官已經多方位衰竭，離開了那些設備，她的生命便會隨即消逝。孟夢每天晚上都會回到她病房內，蜷縮在她身邊睡一覺，病床很擠，但她甘之如飴。而每一天的早晨，天還未亮，她便會早早的出門，這一日，她又與往常一樣出去了，只是這天，陳橙醒的也比較早，就這麼看著孟夢離去的背影，等待，大概半小時後，她按了那個呼叫按鈕。
護士進來，問：「哪裡不舒服嗎？」
陳橙吃力的咽了下口水，「能不能幫我打個電話，我想讓我朋友過來一下。」
「好，您說，我幫你打。」
陳橙撥打電話的對象是張麗，最近張麗都沒過來看過她，一方面是孟夢的敵意，另一方面是不忍，她跟孟夢鬥了小半世，終是在陳橙抬不起手的頹然下，偃旗息鼓，在真正的死亡面前，愛、鬥爭，都顯得虛如縹緲，她也真正意識到，她的愛是因為自己所在的環境，她的愛有條件，起碼，當孟夢說，她可以和陳橙共死的瞬間，她竟是啞口無言，她自問，大概是做不到的。她可以放棄自己的事業，可以放棄很多東西，但所有的條件，都是在陳橙存在，並能相對健康的情況下，而孟夢不一樣，孟夢是純粹的無條件，僅僅是所謂的愛。
張麗進來的時候，陳橙累的睡著了，她沒吵醒對方，只是坐在床邊悠閒的等待，是的，她現在很悠閒，因為上次存放陳橙身體的事件，她被暫時革職處理，而她本人又再沒為眼前這個人再花費愛的力量，所以她空下來了，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那麼空。
「咳咳」，耳邊傳來壓抑的咳嗽聲。
「醒了？」張麗忙探過身去，手伸出，觸碰的瞬間止了動作，「哪裡難受嗎？需要叫醫生嗎？」
「來了。」肯定語氣，張麗於是點頭，「嗯，來了會兒了，聽說你找我。」
「有些事要你幫忙，你能來，謝謝了。」
張麗沒忍住情緒，緊咬著唇，喉間劇烈上下浮動，嗓音啞啞的，「什麼事？」
陳橙扯出一個荒誕的笑，「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