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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完水，陳橙再沒躺下，她輕輕活動了自己的腳趾，似乎跟上一次醒來比，又靈活了一些，「麻煩，能不能扶我走兩步。」

    「你緩緩，今天會給你走路的，別急。」

    「……」一時間整個房間一片靜謐。

    「我煮了一些皮蛋瘦肉粥，你吃一點，吃完有力氣了，再走。」

    「好，謝謝。」

    「那你先坐著，我去盛粥。」

    過了會兒，孟夢端著一碗粥進了屋，那粥遠遠的便飄來一陣清香，讓陳橙那很久未使用的胃生生的起了反應。

    「我餵你，這還有些燙。」孟夢說。

    「謝謝。」

    看到孟夢從碗裡舀了一勺，輕輕吹一下，那熱氣順著氣流，往陳橙的方向撲來，她甚至能從那熱氣中聞到一陣香味。

    「你噴香水的？」

    孟夢抬起來，疑惑的看她一眼，「怎麼？」

    「噢，沒事，就是有些香。」

    「嗯，我有噴香水。」孟夢低頭，聲音很輕的回答。

    「很好聞。」

    抬頭，很認真的看了陳橙一眼，而後低頭盯著那碗粥，似是嘆氣，「謝謝。」

    有了孟夢的協助，粥喝得很快，待喝完，孟夢便陪著她在房間走路，走了兩圈後，陳橙慢慢的可以自己扶牆走路了，「謝謝，我自己走。」

    「嗯好。」

    孟夢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陳橙從舉步維艱到慢慢開始跨步很順暢，「比我想像中恢復的快。」

    「也就是躺了幾天，又不是生了什麼病。」

    「嗯，也是。」

    忽然想到什麼，陳橙問：「冒昧問下，今天是幾號？」

    「12號，後天大年三十。」

    「我暈過去了三天？」

    「嗯，從你倒在我屋門口到現在，剛好三天。」

    「那……你不需要回家和你父母過年嗎？」

    「你呢？」孟夢不回答反問。

    陳橙低下頭，「我父母走的都比較早，所以親戚們看到我，也跟看到災星一樣，說我命硬，」她整個人靠在牆邊堪堪站著，空出兩隻手悄然的捏緊了幾秒，又鬆開。

    「對不起……」孟夢稍有些歉疚。

    「沒事，習慣了，你還沒回答我呢？」

    「你好了的話，我今天就回去，只是……」孟夢看著陳橙，她生性善良，即使是陌路人，若是遇到困境，她都會願意施與援手，何況是眼前這個，和她有諸多淵源的人。

    「不放心我嗎？」陳橙有些開心的問。

    孟夢沒回答，但她的表情已經暴露了自己的想法，她轉頭將那碗拿起，「我先把碗去洗一下。」

    「好。」陳橙倒是沒逼迫她回答什麼。

    當日的傍晚，陳橙將自己所有的東西重新放回了拉杆包，兩人此時在大廳，晚飯是陳橙燒的，「我明天一早就走，今晚就叨擾了。」

    「嗯，也不差這一晚了。」

    「你呢？你要走嗎？」

    「嗯，我晚上就走。」

    「不會不方便嗎？」

    「不會，你不必擔心這些，」孟夢吃了一口飯，「如果你無處可去，其實可以住在這裡，這個房子我是按年租的，還沒到期。」

    「謝謝，不過我還是得回去的，我父母在老家有房子留下，我每年得回去打掃一下。」

    「好吧，那吃飯。」

    「嗯。」陳橙吃一口飯，而後微微抬頭，眼睛不敢直視那張臉，就稍稍那一點角度，能看到那唇在緩緩的張開，又閉上，以此往復，忽然，那唇不動了，她輕輕將視線往上抬一些，只見那雙好看的眼睛，正盯著自己。

    那唇又動了，「你在看什麼？」

    沒忍住所有的好奇，還是問了：「你是學校那個孟夢嗎？」

    看了她一眼，乾脆的回答，「不是，還有，你離張麗遠一些，她也不是你以為的那個張麗。」

    「為什麼你們要選擇我？」就那一瞬間，忽然有些崩潰，最近發生了很多奇怪的事，對於一個未經世事的大學生來說，陳橙承受的，實在太多太多了。

    「我和你一樣，我們都沒有選擇的權利。」輕咬下唇，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孟夢說道。

    看那樣子，陳橙有些不忍，繼續說：「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們相知相愛，甚至，約定相伴一生，這是真的嗎？」

    「那你的記憶里，有那個幼年的我嗎？」

    見到陳橙無言以對，孟夢又說：「那就是一個夢，不是你的現實，今天是2月12日，你，陳橙要回你父母的家裡去過年，你要將你唯一的家收拾乾淨，未來的某一天，你們也許會在那個小屋裡，擁有你們的小家，而不是因為一個夢，你就質疑你目前所生活過的幾十年。」

    「孟夢……」陳橙的聲音帶著挽留，她有那個感覺，這個孟夢又要離開了，明天遇到的那個孟夢，又將是一個陌路人。

    莫名其妙，陳橙覺得自己開始犯困，她的眼睛努力的睜著，對面的人，看著她，微笑：「好好睡一覺，新年快樂，橙。」

    又回到了那片黑暗，除了自己，似乎這個世界都是一個不合理的空間，陳橙努力的往前走，她要回到那飯桌前，可是，真的太黑了，看不清方向，只能不停的走。大概走了很久很久，慢慢的，前面有光亮透出，陳橙忙加快腳步，「啪！啪！啪！啪！」，匪夷所思，身後有跟自己同頻率的腳步聲出現，很想回頭去看看，身體卻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