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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4:53:05 作者: 生薑太郎
    宣諭咬著嘴唇,喉嚨里發出低沉的悲鳴,狠狠踩下了油門,黑色奔馳如同利箭,「咻」地沖了上去。

    然而那輛紅色奧迪卻也同時開動了,奧迪車的駕駛員顯然技術十分嫻熟,在車道上始終和歪歪扭扭的奔馳車保持著百米左右的距離。

    「怎麼樣?」耳機里傳出岑靜香的聲音,「她來了麼?」

    「姐你放心,」開車的是個一頭黃髮的男人,「保證讓她自己把車開到河裡去,死的不知不覺,誰也查不到你。」

    兩輛車在公路上前後追逐,開紅色奧迪的男人甚至搖下車窗,伸出一隻手,對後面那輛車挑釁得豎起了中指。

    「這娘們,車開成這樣還來撞人,切——」

    他嗤了一聲,想著這單做完就能拿到三十萬,不禁快樂地吹起了口哨。

    就在這時,後視鏡映出身後的景像,除了宣諭的車外,又有一道極亮的車燈追了上來——似乎是個摩托車。

    「哪個傻|逼這天兒還出來飆車!」黃毛罵了一句。

    岑柏言找隔壁寢室的借了摩托,順著龔叔的實時定位趕了過來,無論他怎麼按喇叭,黑色奔馳始終以極快的速度向前疾馳,岑柏言摘了頭盔高喊「阿姨停車」,然而他的呼叫很快就被雷聲淹沒。

    前面那輛紅色奧迪是岑靜香的車,岑柏言咬了咬牙,雙手一擰發動油門,以最快的速度去追趕那輛紅色車,前面馬上就上大橋,緊接著是一個大拐彎,橋下是湍急的流水,紅色奧迪突然在彎道靠外的地方穩穩停下,黃毛男人從車上跳了下來——

    只要宣諭以這個速度撞上來,兩輛車一定會同時墜河,車毀人亡,那個婆娘一定活不成!

    見到紅車停了,百米外的黑車直挺挺地沖了上來,岑柏言瞳孔瞬間緊縮,他「操」了一聲,千鈞一髮之際,他從摩托上跳了下來,在地上順勢打了兩個滾,迅速鑽進紅色奧迪,「嗡」一聲再次啟動了奧迪車,駛過彎道繼續向前開。

    兩輛車還有著一定距離,宣諭看前面那輛車繼續往前,雙手迅速轉動方向盤追了上去,車尾在大橋護欄上剮蹭出火星,發出「滋」一聲巨響。

    宣諭根本停不下來,岑柏言也不敢停車,只能駕駛著紅色奧迪繼續順著車道往前開。

    剛才跳摩托時他的手臂整個被劃破,此刻手背一片鮮血淋漓,但岑柏言絲毫不敢鬆勁,他咬牙看著後視鏡里追逐著他的紅色奔馳,同時大腦飛速運轉,想著應該要怎麼辦。

    順著車道一路開上了山道,岑柏言不住粗喘,然而儀錶盤卻亮起了紅燈,油量告罄!

    岑柏言心頭猛地一跳,再看向後視鏡時,他瞳孔劇烈一縮,幾乎是破了調的暴吼出聲:「操!」

    宣兆那倆黑色賓利也追來了!

    他把油門踩到最底,但油量已經岌岌可危,車速漸漸下降。

    宣諭和他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大橋上一側是湖一側是山壁,此刻貿然跳車已經來不及了,岑柏言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才能保住宣諭、在什麼位置停下可以保住宣諭.

    然而,那輛黑色賓利卻越追越近,透過後視鏡,岑柏言連呼吸都凝滯了。

    「不要追上來,不要上來!」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追上來!」

    「求求你了,宣兆,不要來!」

    岑柏言心跳的越來越劇烈,終於「嘶」一聲響,他的紅色奧迪筋疲力竭地停在了公路中間,而宣諭駕駛的奔馳正以想像不到的速度朝他疾馳而來——

    「砰!」

    轟隆隆——

    伴隨著雷聲,黑色賓利在最後一刻一個擺尾,橫插進了兩輛車中間,岑柏言被巨大的衝力撞得向前傾倒。

    夾在兩輛車之間的黑色賓利幾乎完全變形!

    「宣兆.」岑柏言動了動手指,然後失控地咆哮,「宣兆!」

    第107章 帶我回家

    「你要是敢死,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媽。還有你那個妹妹,你不是最疼她嗎,我就讓她這輩子在牢里出不來.你要是敢死.宣兆,你要是.」

    吳慧芬是隨車護士,她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心率檢測儀,心裡卻不免犯起了嘀咕。

    剛才上車前,叫岑柏言的先生分明說自己是這位瀕危傷者的愛人。既然是最親密的人,到了生死關頭,他怎麼卻說這種話威脅他命懸一線的愛人呢?

    她有些狐疑,偏頭悄悄瞥了一眼,這一眼卻讓她震驚不已——

    岑柏言渾身都在哆嗦,他整條手臂都被血浸透了,身上混雜著雨水和血水,滿臉都是玻璃渣子,嘴唇因為失血和失溫而泛著不正常的灰白,他卻好像不知道痛、也不知道冷似的。

    「宣兆,你要是敢死.你敢!」

    狠話說了,威脅也放了,宣兆依舊安靜地閉著眼,雙手垂在身側,呼吸微弱的幾不可聞,仿佛已經沒有了生氣。

    「宣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又在寫他媽的什麼狗屁日記!」岑柏言死死盯著宣兆的臉,企圖從他臉上看出一星半點他還活著的證據,「你又想騙我了是不是?你自己睜眼告訴我,你說的話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倒是說啊.」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抖,到最後幾乎是用喉嚨里發出的氣音在喊「宣兆」兩個字。

    病床上的宣兆像一個破敗的布偶,暗紅色的血緩慢地浸透他身下的床單,岑柏言想人的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血呢?宣兆已經這麼瘦了,他的身體裡哪來這麼多的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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