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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4:53:05 作者: 生薑太郎
岑柏言意味深長地說:「不一樣。」
陳威撇嘴,突然醋勁兒就上來了,酸了吧唧地說:「你什麼時候讓我去你新家坐坐,我也見見你那舍友。」
「行,」岑柏言眉梢一挑,「過些時候就帶你們重新認識認識。」
他說的是「重新」認識,也就陳威粗枝大葉的,沒聽出什麼不對勁兒。
抽完一根煙,陳威突然拿手肘撞了撞岑柏言:「哎,和你商量個事兒。」
「什麼?」岑柏言扭頭瞅了他一眼,「神神秘秘。」
陳威神情猶豫,半晌硬著頭皮說:「就我那英語家教,我媽還要給我續上,我還想找小宣老師,別人講課我聽不進去。」
岑柏言心念微動:「那你找唄。」
「我不是怕你不高興嗎,前些日子你倆不是鬧矛盾了嘛,之後也一直不聯繫,」陳威訕訕地摸了摸後脖子,試探地問,「你現在不討厭他了?」
——我何止是不討厭他啊,我還被他拿捏的死死的,一上午沒見面我就想他想的心痒痒!
岑柏言心裡翻江倒海,面上還是不動如山,老神在在地說:「就那樣吧,你繼續找他上課吧,和你媽說說,給人漲點兒錢。他哪次給你上課沒超時,怪累的。」
——省得他又跑外邊這兒打零工那兒打零工。
陳威樂呵呵地說:「那必須的啊!我上次考那麼好,我媽還說要給老師包大紅包呢!我愛死他了!」
岑柏言冷冷瞥了陳威一眼,吐出一口眼圈:「乖,別愛他,沒結果的。」
陳威心裡嘀咕說看來柏言對小宣老師還是有意見,瞧這臉臭的。
「菸頭不能亂丟的嘍!」保潔大叔剛打掃完這一帶的衛生,拖著黑色大垃圾袋沖他們喊,「有垃圾要扔進垃圾桶里的啦!」
「知道了阿姨,」岑柏言回道,「我倆連續十年勇奪三好學生,鐵定保護環境。」
「小年輕,就知道耍貧嘴!」叔叔遠遠沖岑柏言做了個扇巴掌的手勢,拖著垃圾袋轉身走了。
恰好一陣風吹過,叔叔背後棉襖帽子的一圈絨毛被風吹的左右飄動。
岑柏言突然覺得有幾分眼熟,眯眼望了過去。
學校里清潔工統一都會穿綠色防風外套,外套很薄,冬天到了叔叔阿姨們就直接套在棉襖外邊。
岑柏言這才發現,這叔叔外套里穿了一件帶帽子的棉襖,似乎.很像他給宣兆買的那身。
昨天他還笑話宣兆是鴨毛仙子,本來一張臉就小,差點兒沒被絨毛給淹了。
「看什麼呢?」陳威順著岑柏言的目光看過去。
「沒事兒,風迷眼睛了。」
岑柏言掐了煙,心說白帽子帶羽毛的棉服海了去了,他給宣兆買的那件被小瘸子偷偷摸摸從垃圾桶里取了回去,就在宣兆身上穿著呢。
想起家裡那位鴨毛仙子,岑柏言情不自禁垂頭笑了笑。
陳威砸吧砸吧嘴:「我覺得你可能是有病。」
晚上岑柏言去中醫藥大學接宣兆,兩個人去了趟超級市場,把家裡那個不知道幾手的破冰箱塞得滿滿當當。
宣兆在廚房做菜,岑柏言本來打算幫忙,無奈他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連剝頭蒜都要弄得雞飛狗跳,並且在擇菜間隙時不時對宣兆動手動腳,在宣兆打蛋的時候甚至還變本加厲動起了嘴。
最後宣兆被親得渾身發軟,手腕一抖,瓷碗「啪」地砸在地上,蛋液流的一地都是。
岑柏言嘆了口氣,在宣兆唇角啄吻著,假意責怪說:「你看你激動的,碗都拿不穩了,不就是喜歡我多親親你嗎?你直說啊,我是你男朋友,還能讓你欲|求不滿嗎?」
宣兆紅著臉推他:「你出去出去出去。」
「欲擒故縱是不是?」岑柏言斜覷著他,「小宣老師,平時看著挺正經的,還會這一套呢?」
饒是宣兆脾氣涵養再好,這會兒也忍不住了,右腳在岑柏言小腿肚上輕輕踹了一下:「趕緊滾蛋。」
「喲!罵人了?」岑柏言吹了聲口哨,偏偏要逗弄宣兆,揶揄道,「稀了奇了,小瘸子還能踢人呢?」
最後為了能順利吃上晚飯,宣兆嚴詞厲色地勒令岑柏言離開了做飯區域。
岑柏言不敢讓宣兆沾冷水,先前把該洗的食材都洗了,十根手指頭凍得和紅蘿蔔似的,他盤算著這周末得往水龍頭上安個加熱器,否則這大冬天的怎麼捱得過去。
還得把空調也給裝上,再給宣兆多買幾身厚實衣服,把這尊花瓶好好養護起來。
電飯煲里燉了排骨湯,放了些岑柏言叫不上名字的草藥,香氣漸漸在小屋裡瀰漫開來,岑柏言滿足地深吸一口氣,抱著筆記本電腦、拖著椅子坐到了冰箱邊。
「湊這麼近幹什麼?」宣兆邊切西紅柿邊扭頭問。
「這兒有灶火,」岑柏言笑著說,「暖和。」
宣兆說:「你把小太陽打開。」
「坐這兒就夠了。」岑柏言翻開電腦。
他看見宣兆就覺得暖和。
在他們的家裡,宣兆穿著圍裙為他做飯,煲著熱湯,菜刀和案板碰撞出清脆的聲音。
岑柏言很多很多年沒有感受過如此真實又鮮活的溫暖了。
「這個『Wan』到底是什麼,怎麼翻?」岑柏言照著那疊翻譯材料,「公司名兒?」
宣兆把切好的西紅柿倒進油鍋,「嘩」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