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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4:50:20 作者: 呂吉吉
    殷嘉茗連連催促:

    【我忒麼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誰陷害的我!】

    葉懷睿說道:

    「首先,你請人調查一下,21號凌晨4點,你接到的那通電話是誰打的,又是從哪裡打進來的。」

    既然殷嘉茗自詡在黑白道都有相熟之人,葉懷睿覺得,他應該能找到能幫他做這件事的人。

    果然,殷嘉茗想了想,回答:【好,我試試。】

    「很好。」

    葉懷睿笑了笑。

    「其次,我想請你去調查一個人。」

    殷嘉茗問:【是誰?】

    葉懷睿回答:

    「戴俊峰。」

    殷嘉茗:【誰??】

    他壓根兒沒聽說過這個名字,自然也不知葉懷睿為什麼要他去查這個人。

    「他是大新銀行福壽灣支行的安全保衛部經理,也是除了行長佘方之外,唯二可以打開金庫大門的人。」

    葉懷睿回答:

    「21號早上,他被人發現在自己家裡上吊自殺了。」

    第17章 5.夜探-02

    2021年7月30日,星期五,早上九點半。

    葉懷睿坐在辦公室里,頗有些心緒不寧。

    他甚至糾結著中午要不要回家一趟,去地下室看看抽屜。

    昨天晚上,葉懷睿將自己對安保部經理戴俊峰「自殺」一事的懷疑告知了殷嘉茗。

    他的本意是想讓殷嘉茗請他信得過的朋友幫忙,想辦法潛入戴俊峰的家中,重新調查現場,看看能否發現金城警方沒有注意到的可疑細節。

    但殷嘉茗卻說這件事有些難辦。

    若是調查誰給他打了電話,他還能拜託樂樂替他遞出消息,請「某人」幫忙;但若是要進行現場調查,要顧慮的事情可就太多了,多到他不敢輕易開口。

    於是思來想去,殷嘉茗決定鋌而走險,自己去一趟戴俊峰的住處。

    葉懷睿當然不可能贊成。

    他可沒忘記殷嘉茗最後是怎麼死的——在線人的舉報下,警察發現了他的行蹤,繼而中彈落海,就再也沒出現過了。

    葉法醫是想重新調查案子沒錯,但從來沒想要把殷少爺給提前蝴蝶掉。

    只是殷嘉茗的態度竟然意外的堅決。

    【沒關係,我會很小心的。】

    殷嘉茗說道:

    【我知道阿睿你不想讓我冒險,但是……】

    他語氣中帶出了一絲苦澀:

    【我想救我自己。】

    葉懷睿:「!!」

    他的心臟狠狠的收縮了一下。

    ——殷嘉茗他……是不是猜到了?

    葉懷睿只覺喉中乾澀,想說點什麼,但又說不出口。

    【行了,我知道的。】

    殷嘉茗忽然笑了起來。

    他沒說自己到底「知道」了什麼,而是雲淡風輕就略過了這個話題:

    【總之,今天晚上我會悄悄潛入那個安保經理的家,你把他的地址給我,還有……】

    殷嘉茗想了想:

    【告訴我,你需要我做些什麼……】

    …… ……

    ……

    雨停後,兩人便斷了聯繫。

    但葉懷睿一整晚都沒能安穩入睡。

    他在等殷嘉茗的回音。

    雖然不下雨就不能和對方連線,但有了前兩次拿紙條和拿掌印的經驗,葉懷睿知道,只要殷嘉茗將某樣物品放進抽屜里,三十九年後的他就能得到。

    而且他們還約好了,不管殷嘉茗能不能帶回些什麼,一旦他回到密室,就會往抽屜里放一件東西,這樣葉懷睿就能知道他已經平安了。

    然而葉懷睿從十二點等到天亮,差不多每半小時就去開一次抽屜,依然沒能在裡面找出任何物件。

    直到早上七點半,再不去上班就要遲到了,葉懷睿才不得不離開地下室,出門去了。

    他一夜都沒怎麼睡覺,本來應該十分疲倦才對,但葉懷睿心裡揣著事兒,焦躁到連困都忘了。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的助手歐陽婷婷拿起話筒,湊在耳邊聽了一會,「……好的,我知道了。」

    姑娘掛斷電話。

    「城東芙蘭村發現一具白骨化的屍體,懷疑是刑事案件。」

    轉頭對葉懷睿說道:

    「總台通知我們到現場協助調查。」

    &&& &&& &&&

    那麼,三十九年前,也就是1982年的7月29日深夜到30日早上的這段時間裡,殷嘉茗到底做了什麼呢?

    在暴雨停歇,他和葉懷睿的聯繫中斷之後,殷嘉茗開始計劃今晚的行動。

    未免出入得太過頻繁惹人懷疑,樂樂跟殷嘉茗約好,大約兩到三天才會來給他送一次東西。

    姑娘昨天才來過,今天照理說是不會出現的。

    那年頭可不興人人一個手機,別墅里當然也沒有電話,所以殷嘉茗想要跟樂樂取得聯繫,只能冒險外出。

    只是現在時間還早,外出並不安全。

    他耐心等到晚上十點半,才悄悄上樓,離開了別墅。

    殷嘉茗從別墅後山的秘密小徑摸黑下山。

    山路非常陡峭,即便是白天走都異常艱難,就更別說是黑燈瞎火的深夜了。

    殷嘉茗將手電筒用布條綁在頭上,手腳並用,沿著崎嶇的小徑一步一步往下蹭。

    手電筒的照明範圍十分有限,除了身前的三步台階,不管是遠處重重疊疊的樹影,還是腳下看不見底的深淵都隱藏在了無盡的黑夜之中,完全是貨真價實的「一失足成千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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