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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4:44:35 作者: 墨魚甲乙
    喬懷德點了點頭,道:「夫人所言極是,臣定當竭力與夫人共謀良策。」

    得了李氏示意,環丹奉了錦墊於喬懷德,令其於席榻一側而坐。

    喬懷德入座之際,李氏忽地想起方才徽猷殿內皇后警示自己那番言語,一時間托腮凝神,沉默下來。喬懷德與環丹不知因了何故,皆屏息凝神不敢言語。

    半盞茶功夫,李氏望著環丹,詢道:「這些時日咱們昌霞殿內可有外男入內?」

    環丹為昌霞殿內眾婢之首,殿內事無巨細皆稟於其知。此時聞李氏之言,環丹自是毋需思忖便答道:「回夫人,除去喬太醫與小醫童,並無外男入過咱們昌霞殿。」

    聞環丹之言,李氏緊鎖了雙眉,道:「今日於徽猷殿內皇后令眾人當安分守己,莫要行冶容誨淫之事,其言語間似有所指…」

    環丹道:「夫人您多慮了,莫說眾人皆知您身懷龍胎,便是以往您亦是守婦道至謹,又何懼之有?」

    李氏卻是莫名不安,猶疑道:「其方才言語之間瞧了吾一眼,其言雖短而所指無窮。」

    李氏與環丹言語之間喬懷德亦是心中暗暗思忖,待李氏止了聲,喬懷德小心道:「臣平日裡往來夫人寢殿皆有殿中監記錄存檔,自可力證夫人清白!只是…」

    李氏見喬懷德欲言又止,狐疑道:「喬太醫所指何事?不妨與吾直言。」

    喬懷德回道:「只是那夜夫人令臣來為夫人行針以墮龍胎之時,臣並未報於殿中監錄檔啊…」

    李氏聞言自是一怔,只做一個彈指停頓,李氏道:「吾記得那日囑了你自花苑側門出入,便是居於側殿的鄭嬪與盧嬪亦未知你來過吾寢殿,這皇后又豈能得知?」

    環丹接口道:「夫人,那日奴遵了夫人旨意將花苑守門內侍打發去了前殿,喬太醫出入之際亦是由奴引領,確實不曾撞見一人。」

    喬懷德沉吟片刻,道:「臣細細想來,出入夫人花苑之際確未見他人,只臣行至離昌霞殿不遠之處遇上趙嬪攜了三皇子與幾名侍婢在尋趙嬪那隻貓兒…」

    不待喬懷德言罷,環丹惴惴不安道:「喬太醫您可是被彼等瞧見?」

    喬懷德搖了搖頭,對著李氏道:「倘若臣被彼等瞧見臣自是一早便來稟於夫人知曉…臣遠遠聞彼等喚那貓兒之名,便藏身於林樹之後,彼等自是未曾瞧見臣。」

    李氏疑道:「你可曾瞧得清楚彼等,只趙嬪與三皇子幾人?」

    見喬懷德點頭,李氏道:「你暗他明,莫說彼等並未瞧見你,便是遇上,那趙嬪是個本分之人,三皇子又只總角之年,又怎會將此事多作聯想?」

    喬懷德心知此事可大可小,如今其與李氏同舟而行,自是不願惹禍招愆,於是道:「臣隱約聞三皇子對趙嬪道『阿娘往何處去了』…」

    李氏聞言,冷笑一聲,道:「那便是了…吾便知亦只她袁氏有此心機。」

    不過十數個彈指間,李氏幽幽道:「這袁氏今日壞吾之計,又行這不義之舉,那便怪不得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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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五回 心叵測(三)

    朗月繁星,清風微拂。承乾殿內琴瑟悠揚,歌聲繞樑。

    「隰桑有阿,其葉有難。既見君子,其樂如何。隰桑有阿,其葉有沃。既見君子,云何不樂。隰桑有阿,其葉有幽。既見君子,德音孔膠。心乎愛矣,遐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元宏與禾二人琴瑟和諧,鸞鳳和鳴。

    待曲終歌止,元宏笑吟吟近前拉了禾一同坐於席榻之上。

    元宏眼含愛意,道:「朕許久未與寶兒琴瑟齊鳴,愈發的跟不上寶兒的琴音了。」

    禾笑道:「陛下平日裡忙於前朝政務,亦不過偶然戲之,卻能得此音色實屬難得。」

    元宏朗聲笑道:「朕得了寶兒讚許,可喜可賀,該是與寶兒共飲一盞酒才是。」

    不及禾接話,元宏便擊掌令三寶入了內來。元宏道:「去將李夫人所制青梅酒呈上,朕與昭儀同飲。」

    待三寶應下退去,禾望著元宏道:「元郎,妾許不能陪元郎飲那青梅酒了。」

    元宏笑道:「小酌怡情,寶兒與朕同飲,朕自是不會貪杯。」

    禾搖了搖頭,面露羞澀道:「元郎,今日喬太醫為妾請脈,言妾有了身孕…」

    元宏聞言自是欣喜不已,不及禾言罷,便急忙忙道:「寶兒,你方才所言當真?寶兒又懷了朕的孩子?」

    見禾微微頷首,元宏道:「這天大之事梁世清怎的未稟於朕知?若朕早些知寶兒已有身孕,又豈能令寶兒辛苦再往承乾殿而來。」

    禾莞爾一笑,道:「陛下莫要怪太醫令,是妾囑了太醫令莫要其上稟,妾欲親口將此事道於元郎知曉。」

    拉了元宏的手,禾接著又道:「永合殿與承乾殿相距不遠,且妾又是坐輦而至,又豈會辛苦?」

    元宏輕撫禾臉龐,滿眼愛意,道:「懷胎辛勞,朕要謝謝寶兒…」

    禾將頭枕於元宏肩膀之上,柔聲道:「妾與元郎乃夫妻,元郎又何須與妾言謝?妾感念上蒼,可令妾為元郎孕育子嗣。」

    因了先前滑胎之事,彭城公主元鈺雖未言明乃其刻意而為,然元宏心中已猜得幾分。元鈺乃自己一母胞妹,元宏心中雖痛亦不得不將此事擱下不再追究,只藏了一份對禾的愧疚於心。此時知了禾再度有孕,元宏自是歡心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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