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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4:34:29 作者: 祝厘
    這六年來,她偶爾上山,每次見到的小女孩並無絲毫改變,仍是乖乖地住在山中,念經吃齋,如傀儡一般。

    後來,她便去的少了,只讓喜鵲與李婆子盯著。

    佛歡喜日,她在崇蓮寺中見到幾年未見的顧嬋漪,十六歲的女郎,已然長開,眉眼之間越發像那個女人,她見了便心生厭煩。

    顧嬋漪從小性子怯懦,因此,即便顧嬋漪回府,她也從未將顧嬋漪放在心上。

    誰知,竟是她小瞧了顧嬋漪。

    被困在崇蓮寺時,竟還有本事尋到當年的穩婆,甚至暗中聯絡楚氏,借楚氏之手將穩婆藏匿。

    初時,她還以為顧嬋漪身後有高人指點,靜等多日,卻遲遲不見幕後之人現身。

    王蘊眯眼看向不遠處的女郎,她既已然無法掌控顧嬋漪,那便不能再留著她了。

    「我有話要問你。」

    「哦?」顧嬋漪挑眉,抬手指向王蘊身後的僕婦,嗤笑一聲,「嬸娘這般陣仗,不似來問話,倒像是來捉人抄家的。」

    王蘊聞言,輕蹙眉頭,只得向後揮揮手,身後僕婦盡數往後退了半步。

    顧嬋漪這才輕笑道:「既如此,小宵,請嬸娘進屋喝茶。」

    得到顧嬋漪的指令,宵練與小荷方才拿開掃帚,讓開路來。

    王蘊走進屋中,徑直在上首坐下,眉眼微垂,開門見山道:「我且問你,東籬軒之事,你可有插手?!」

    顧嬋漪施施然在側位坐下,自顧自地倒了杯清茶,她慢條斯理地喝完杯中茶,方轉頭看向王蘊,「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

    王蘊聞言,冷哼一聲,心中已然十分明了。

    前些時日,東籬軒諸人夜訪聽荷軒,她便起了疑心,但東籬軒的人一直聽話,從未鬧過事,她也未將他們放在心上。

    熟料,他們竟和顧嬋漪走到了一塊。

    她眼下只知顧嬋漪助東籬軒眾人離開國公府,卻不知其中緣由,許多事便如霧裡看花,並不真切。

    「你意欲何為?」王蘊冷聲問道。

    顧嬋漪聽到這話,直接笑出聲來,她這位嬸娘還真是蠢笨如豬。

    他們二房欺她無父無母,占她家財,欺上瞞下,竟還問她為何要助東籬軒的人。

    顧嬋漪理了理裙擺,眼眸流轉,巧笑嫣然。

    「十二兄自幼聰穎,卻為了活命,不得不裝傻充愣,事事不敢冒頭,生怕比過你的親生子,遭到你的迫害。」

    王蘊心中翻起滔天巨浪,她竟不知唯唯諾諾、指東不敢往西的庶子,心思竟如此深沉,欺她瞞她竟有十幾年。

    顧嬋漪見她這般驚詫,心中甚是爽快。

    「顧玉嬌因長相醜陋,從小到大甚是嫉妒貌美之人。

    顧玉清長得像其母,容貌柔美,清秀可人,為遮掩容貌,她不得不以石榴皮汁洗面,如此卻還是時常遭到顧玉嬌的打罵。」

    顧嬋漪猛地抬頭,眸光銳利,直直地瞪向王蘊。

    「你說,我為何要幫他們?若是不幫,他們日後還有出頭之日嗎?」

    「他們過得如此艱難,我若出手幫了他們,他們便欠下我的人情,日後我若有事,他們定會出手助我。」

    顧嬋漪頓了頓,嘴角噙笑,溫柔卻又暗藏殺機,「如此穩賺不賠的買賣,我為何不做?嬸娘,你說是吧。」

    王蘊薄唇緊抿,死咬著後槽牙,是她低估了東籬軒的人,更小看了顧嬋漪。

    但那又如何,眼下顧長策尚未回來,偌大鄭國公府皆在她的掌控之中,府門關上,她取聽荷軒諸人的性命,簡直易如反掌。

    王蘊站起身來,對上顧嬋漪的眸子,「好,很好。」

    說罷,王蘊將桌上的茶盞,狠狠地往地上一砸。

    門外候著的僕婦,聽到脆響,當即衝上屋內,唯有王嬤嬤快步走到院門邊,朝著外面喊道:「還不快快將此院落圍住!」

    話音落下,從院牆兩側竄出數十小廝,皆手持長杖麻繩,顯然有備而來。

    盛嬤嬤與小荷見狀,頓時慌了。

    雖然她們回府後,盛嬤嬤買了僕婦小廝,但因僅供聽荷軒內使喚,攏共也不到十人。

    顧嬋漪環視四周,穩穩地坐在側位上,神情不變,嘴角甚至還帶著笑意。

    「嬸娘這是何意?莫不是要砸了我的聽荷軒?」

    王蘊連連冷笑,她踱步至顧嬋漪身前,微微彎腰,湊到顧嬋漪的近前,右手抬起,用力地捏住顧嬋漪的下巴,左右瞧了瞧。

    「你長得太像你的母親,同樣令人噁心!只恨當初我不該心慈手軟留你一命。」

    第四十章

    顧嬋漪細思王蘊此話, 心中驚疑不定。

    難道,當初王蘊害她阿娘, 內里還有其他隱情, 除了阿娘生產那日騙她喝下紅花湯,王蘊還對阿娘做過什麼?!

    顧嬋漪面色發白,死死地盯著王蘊, 一字一頓道:「我阿娘生性隨和,與人為善, 從未害過旁人,你為何要那般對她?!」

    王蘊聞言,神情驟變,她猛地鬆開桎梏顧嬋漪下巴的手, 「你知道什麼?」

    顧嬋漪左手扶椅子, 緩緩站起身來,右手抽出身後的鞭子, 一步一步緩緩走到王蘊面前, 眼神冰涼,語氣滿含恨意。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盡數知曉。」

    王蘊往後退了幾步,單手撐桌面, 嘴角上勾,得意且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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