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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6 14:34:29 作者: 祝厘
    正好族老等人還未來,顧嬋漪有興致陪顧玉嬌聊聊。

    「這款牛乳糕,應用七分水磨糯米粉,配三分粳米粉,再加上新鮮牛乳,方能軟硬適當,乳香濃郁。」

    她抬手虛虛地點了點那盤糕點,輕笑一聲。

    「這碟子裡的牛乳糕,水磨糯米粉與粳米粉應當是五五分,且用的並非是今日的新鮮牛乳,是以味道並非上佳,你若不信,可讓後廚僕婦按我的方子試試。」

    「你胡說!後廚制糕點的廚娘,可是城中知名酒樓的白案師傅,所制糕點怎會差,定是你從未吃過,怕我笑話你,便胡謅一通。」

    顧玉嬌冷哼,不服氣地爭論。

    崇蓮寺並非尋常寺廟,初一十五、逢年過節皆有許多香客,每年夏日,蓮花池中蓮花盛開時,更是遊人如織。

    香火鼎盛,僅比護國寺略遜一籌。

    寺中每日接待的香客甚眾,其中更有許多達官顯貴,世家夫人。

    這般寺廟,寺中吃食怎會簡陋,自然無所不精,且寺中蓮花蓮葉甚多,以此為食材的吃食只多不少,乃寺中特色吃食。

    顧玉嬌卻以為她一直在山中苦修,過的日子與村中農婦無異,每日吃不飽穿不暖,粗茶淡飯,鶉衣百結。

    殊不知她得慈空主持教導,寺中比丘尼亦友善待她,從未苛待。

    顧玉嬌如此無知且可笑,不知天地之廣闊,不曉萬物之紛雜,與井底之蛙無異。

    顧嬋漪不屑再與她糾纏,顧玉嬌既如此說,她便無謂地點了點頭,敷衍道:「約莫是吧。」

    大半個時辰後,七叔公及眾族老前後抵達,眾人移步至後院的顧家小祠堂。

    祠堂門開,屋內點燃長明燈,香火繚繞,其上擺放顧氏列祖列宗的牌位,莊嚴肅穆。

    族老們坐於左側,王氏及顧硯坐於右側,其餘女眷和小輩們則站在他們身後。

    坐在左側首位的乃是如今顧氏的族長,名喚顧榮柏。

    五十上下的中年男子,下巴蓄鬚,濃眉大眼,背脊挺直,嚴肅板正,僅是安靜地坐在那兒,便有浩然正氣。

    顧榮柏看向王氏,正色道:「六嬸著急忙慌地接我們這些人過來,不知所為何事?」

    顧嬋漪的爺爺在族中行六,是以顧榮柏稱王氏為六嬸。

    而顧嬋漪的父親顧川,在族中行五,顧硯在族中排第十,是以族中諸人皆喚顧川為五郎,稱顧硯為十郎。

    王氏自身心術不正,且年輕時苛待繼子,被當時的族長,即顧榮柏的父親,當眾斥責怒罵,她至今記憶猶新。

    是以王氏對上顧榮柏便發憷,只得朝身後的王蘊使了個眼色,讓王蘊來說。

    王蘊緩步走到正中,朝各位族老屈膝行禮,笑得很是賢良淑德。

    「往日曾聽聞七叔膝下猶虛,婆婆便想讓四郎和四姑娘過繼給七叔。」

    顧榮柏聞言,擰眉看向垂首站立的兩個小輩,面露不虞。

    他雖不在國公府,但因他妻妹所住宅院的後面,住的便是給顧長安授課的先生,是以他心中知曉顧長安並非愚鈍之人。

    顧長安雖是顧硯的庶子,但他的親大伯乃是顧川,大兄更是即將凱旋的鎮北將軍顧長策。

    如此身份,可比七叔的嗣孫更有利於他日後的仕途。

    顧榮柏指著顧長安道:「四郎到近前來,我有話問你。」

    顧長安垂頭耷腦,畏畏縮縮地走上前,「族長。」

    顧榮柏見他這般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便滿肚子的火,「你祖母和父親說要將你過繼給七叔,你自個是如何想的?」

    顧長安抬頭,小心翼翼地看向顧硯,卻被顧硯冷冷地瞪了一眼,他如受驚般身子微顫。

    顧長安沉默片刻,方喏喏道:「我自是願意的。」

    顧榮柏沉聲,「你當真願意?!」

    顧長安頷首,語氣堅定了幾分,「當真願意。」

    既如此,顧榮柏還有何話好說,擺擺手,讓顧長安暫退一旁。

    他又將顧玉清叫到近前,如此這般問過,顧玉清亦是點頭應允。

    問過兩個孩子,顧榮柏轉頭,對著身旁的老人恭敬道:「九弟走得早,七叔遲遲未過繼子嗣,如今眼前便有兩個好娃兒,不如記在九弟的名下,日後讓他們二人替九弟在七叔身前盡孝,七叔意下如何?」

    七叔公慈眉善目,因常年與啟蒙幼童相伴,說話的語調甚是平緩,且性子隨和,舉止文雅。

    他定定地看向顧長安,又看向顧玉清,看了好一會,方笑著捋胡,暗暗點頭,卻並未急著答應。

    他轉頭看向對面的王氏,緩緩出聲。

    「若兩個孩子記在吾兒名下,日後便是吾家孫兒孫女,他們日後或娶妻生子,或選婿出閣,僅需吾與吾妻點頭應允,不容旁人置喙。」

    七叔公的語調雖緩慢,但言簡意賅,有的放矢。

    「族譜更改,吾是他們的祖父,吾妻便是他們的祖母,吾兒更是他們的父親,其餘皆是外人。」

    七叔公頓了頓,笑眯眯地對著王氏道:「如此,六嫂可想清楚了?」

    王氏遲疑,抿唇不語。王蘊也擔心日後顧長安等人脫離掌控,面露猶豫。

    顧嬋漪見狀不妙,連忙扯了扯劉氏的衣袖,到底是顧長安的生母,頗有幾分靈性,只微微一扯,她便明白了顧嬋漪的意思。

    劉氏哽咽抽泣,在肅穆的祠堂中甚是清晰,她泫然欲泣地看向顧硯,柔聲道:「二爺當真要將四郎過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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